第124節

但無論是綱吉、reborn還是九代目，都沒有在意Xanxus的嘲諷和惡意。
「我還不需要立刻休息，讓我繼續說吧，」九代目慈愛的目光落在綱吉身上，他能夠看出來現在少年心中的不安和愧疚，「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不要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感到愧疚」由於躺倒在地上的姿勢，九代目並不能看到Xanxus此時的表現，不過出於對對方的瞭解，九代目也多少能夠猜到Xanxus此時的表情，「做錯事情的是我。」
「我不應該將Xanxus」九代目的話說到了一半，就停了下來。老人閉了閉眼睛，神色之中全是痛苦和不忍。
在搖籃事件結束之後，作為叛亂的發動者，Xanxus就被九代目用零地點突破·絕對零度冰凍了八年。
這已經是當年九代目堅持之下的結果。——畢竟以當年長老會等人的意見，Xanxus這種對彭格列心懷不忠的人，應該立刻處決。
但那畢竟是九代目看著長大的孩子，即便是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九代目還是始終都將Xanxus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所以雖然理智和超直感都預示著危險，但是九代目還是因為『不忍心』，而在當年盡力保全了Xanxus，又同樣是因為『不忍心』，他才會在不久前放出了Xanxus。
然後在Xanxus恢復自由之後，一切事情，便再也無法受控了。
察覺到九代目並不願意提到接下來的事情，澤田綱吉體貼地再一次打斷了老人的話，「您還是好好休息吧。」
在澤田綱吉和reborn兩人擔憂的目光之下，九代目緩慢地點了點頭。但是在重新閉上眼睛之前，九代目還是堅持著說完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綱吉君。」
「我知道你一直不想繼承彭格列，也不想接觸裡世界。」九代目的目光很柔和，被他所注視著的綱吉，突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選擇你。就像迪諾曾經說過的那樣。」
聽到九代目的這句話，場地外的可樂尼洛和風對視一眼，神色之中都有些微微瞭然。
怪不得巴利安會這麼急著控制住九代目。
原來是因為不只門外顧問選定了澤田綱吉作為彭格列十世的繼承人，就連九代目也是如此。如果巴利安再不動作的話，被門外顧問和現任首領同時承認的澤田綱吉，很快就能順利地繼承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
到了那時候Xanxus就真的沒有一爭之力了。
「只有一開始不想繼承黑手黨的人，才能夠當好首領。因為從一開始就想做黑手黨的人，一定不是好人。」雖然已經非常虛弱，但是為了安慰綱吉，九代目還是用盡量輕鬆的語氣來說這件事，「迪諾說的這句話很有道理，對吧？」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九代目的呼吸就慢慢地虛弱了下來，他深呼吸幾次，只來得及再對綱吉說一句，「這些時間，真的是辛苦你了，綱吉君。我和彭格列都應該感激你。」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九代目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看到九代目這種表現，reborn心裡猛地一沉，他跳到九代目的身邊，試探了一下九代目的心跳，才微微放鬆了一些。reborn抬頭看向綱吉，輕聲對他說，「還好。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
聽到reborn這麼說，綱吉才有心情抬頭看向Xanxus，在片刻沉默的注視之後，綱吉近乎咬牙切齒地問對方：「為什麼？」
Xanxus臉上還帶著張狂的笑容，「襲擊彭格列現任首領，這是一個多麼大的罪名。澤田綱吉，你想過沒有。」
「是的，」明明發生了『九代目被襲』這麼大的變故，但是切爾貝羅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她們臉上所戴著的面具一樣，完全看不出什麼變化，「澤田綱吉一方襲擊九代目，並且破壞了雲之守護者戰鬥的過程。澤田綱吉一方理應暫時交還雲守指環和大空指環。」
聽到這句話，就連相比其他少年們要冷靜許多的迪諾都忍不住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彭格列對於迪諾，早就已經超過了同盟家族的定義。而彭格列如今的首領九代目，更像是看著迪諾長大的慈祥長輩一樣。
此時看到九代目現在這種痛苦狼狽的樣子。就算迪諾已經在時間和閱歷的雕琢之下，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首領，能夠在大部分時刻都維持著自己的冷靜自持，但他此時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迪諾都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人了。
「你！」獄寺隼人憤怒地看向Xanxus，「你們這是陰謀！」
像是聽到了什麼巨大的笑話一樣，Xanxus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陰謀？」Xanxus慢慢走到綱吉面前，停在對方面前，憐憫而可笑地看著他，「所以呢？陰謀又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因為上位者的世界，從來不缺陰謀，對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說出這句話的人，竟然不是臉上還帶著嘲諷意味的Xanxus，而是澤田綱吉。
「你大概從一開始就已經布好了這個局吧，」澤田綱吉想到自己在第一次見到巴利安雲守時，心中那種莫名熟悉感，咬著牙繼續說，「無論是我出手，還是我的雲守出手。」
「只要是我這一方的人動了手，你就會把這個襲擊九代目的罪名，安到我們身上，對吧。」綱吉的口癖很難改變，由於溫柔的性格，他在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會帶著一股徵求他人同意的味道。『對吧，是嗎？』
但這種溫和並沒有減弱他此時的氣勢。雖然沒有囂張的笑容或是歇斯底里的喊叫，但是綱吉現在這一句句脫口而出的問句，還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剛剛結束霧守戰鬥，回到復仇者監獄的六道骸，在自己的囚牢之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借助著庫洛姆的眼睛注視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看著澤田綱吉被一步步推上這場無法中途離開的鬧劇之中。
——如果光芒被撕扯進黑暗之中那會發生什麼呢？
「你的腦子不錯，」在澤田綱吉的注視之下，Xanxus慢慢地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容，只是他表情之中的嘲諷和冷漠依然沒有多大的改變，「但也只限於此了。」
「你作為我登上彭格列十世的踏腳板，應該深感榮幸。」Xanxus完全不在意那些投在自己身上或是憤怒或是憎惡的眼神，他只是充滿惡意地看著澤田綱吉，「也許我會將你寫入彭格列的歷史之中——」
Xanxus覺得澤田綱吉現在的表情非常有趣。
——人總是這樣，越高高在上的，越是想要摧毀；越是潔白無暇的，越是想要打碎。
Xanxus在停頓片刻之後，才繼續說：「當然，你的身份會是一個失敗者。連同你的父親一起，被記載彭格列的歷史之中。」
「你做夢。」獄寺隼人恨恨地看向對面的Xanxus，「我絕對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我拚死也不會讓你威脅到十代目的地位。」
而在獄寺隼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原本一直虛弱地倚在牆上的庫洛姆也用三叉戟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倔強地在敵人面前站直了身體。
「boss他，才不會輸給你們。」少女的聲音不大，但是卻非常堅定。
風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劃過剩下的其他人：無論是山本武還是屜川了平，少年們的神色中在最開始的慌張不安過去之後，便只剩下了堅定。大概只要澤田綱吉一開口，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投入這場本不在他們意料之中的戰鬥裡。
那個年紀尚小的雷守並不在。但如果他此時也在的話，恐怕也會毫不畏懼。
作為首領的澤田綱吉，看起來卻比自己的守護者們還要冷靜。
「這句話還給你，」reborn從來沒有見過澤田綱吉現在這樣的表情，向來溫和帶笑的少年臉上，此時此刻卻充滿了憤怒和冷意，「你的陰謀手段不錯，但也只限於此了。只限於——」綱吉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之中的九代目之後，才繼續說，「也就只限於這一天了。」
澤田綱吉可不會在同一件事情上犯錯兩次。
「Xanxus，你記住。陰謀帶來不了勝利，實力才能帶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