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雲雀恭彌微微抬起自己的手臂，他手中所握浮萍拐帶來的寒光，成為所有人視線之中唯一一點光亮。
——不，並不是。
因為在那一瞬間過後，比那一點寒光更加耀眼明亮以及溫暖的光芒就出現了。
「看樣子，」在超死氣狀態下，週身圍繞著明亮火焰的澤田綱吉沒有理會切爾貝羅的勸說，仍然固執地出現在了場地之中，「學長似乎已經忘了我曾經對學長說過的話呢。」
「啊，」雲雀恭彌偏過頭看向比平時更加耀眼的澤田綱吉，黑髮少年並沒有因為綱吉這種不客氣的語氣而露出多麼不悅的表情，黑髮少年面色如常地從記憶中挖出了：澤田綱吉在將雲守指環交給他的時候，曾經說過的話，「戰鬥的時候，不要太過拚命。」
雲雀恭彌從來就是一個不喜歡聽別人廢話的人，但澤田綱吉這句似乎毫無價值的話，雲雀恭彌倒是記得異常清楚。
黑髮少年在澤田綱吉的配合之下，將剛剛爬起來的哥拉·莫斯卡重新擊倒在地，不滿地說：「你真的很囉嗦，小動物。」
「我也只是想要關心學長而已、」即便是超死氣狀態下的澤田綱吉，打起直球來依然並沒有多少猶豫。這種常人難免會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澤田綱吉卻能夠非常自然地說出來。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雲雀恭彌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在場地外旁觀的reborn和風等人能夠看出來，雲雀恭彌攻擊的速度，要比剛才更快了許多。
無論是在同齡人之中，還是縱觀整個裡世界，澤田綱吉和雲雀恭彌的實力，都能夠在其中成為佼佼者。
哥拉·莫斯卡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完全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以對付。
而看到這幾乎一邊倒的戰況，Xanxus卻並沒有任何緊張的表現，他甚至還微微露出了一個非常滿意的笑容。
「Xanxus他，」迪諾不安地皺起眉，看向自己的老師，「究竟是怎麼回事？」
reborn並沒有回答迪諾的這個問題，但是他很明顯也察覺出來了Xanxus此時壓抑在笑容之下的那種不懷好意。
reborn抬了抬自己的帽簷，對場地內的澤田綱吉開口，「速戰速決吧，蠢綱。」
雖然reborn知道澤田綱吉已經派了大量式神去監視巴利安，巴利安現在幾乎不可能有能夠隱瞞得住澤田綱吉的行為，但是reborn還是像剛才的澤田綱吉一直感覺的那樣，心中隱隱的不安著。
「嗯。」聽到reborn這麼說，也希望早日從這場戰鬥之中脫身的澤田綱吉輕聲『嗯』了一聲。
但是澤田綱吉也並沒有將這當做自己一人的戰鬥，少年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雲雀恭彌，像是要徵詢對方意見一樣，「學長？」
「隨便你。太無趣了，」雲雀恭彌握著自己手中的浮萍拐，朝著仍在暴走之中的莫斯卡扔了過去，已經將浮萍拐收了回去的雲雀恭彌看著淡淡地回答，「還是你比較適合咬殺一些。」
「我應該將學長的這句話當做誇讚嗎？」在片刻的沉默之後，澤田綱吉隨口反問著。他真應該慶幸超死氣狀態之下，雲雀恭彌看不出他現在的無奈。
得到了雲雀的同意和reborn的催促，澤田綱吉將卡在莫斯卡身上的浮萍拐拔了出來。燃燒在綱吉手上的死氣之炎光芒耀眼無比，在少年想將著蓄滿全力的一擊劈向莫斯卡的一瞬間，澤田綱吉的動作卻突然頓了頓。
在某種——近乎本能，難以用常理來解釋的可怕直覺之中，澤田綱吉沒有理會還在動作之中的莫斯卡，而是猛地回過頭看向了自己身後的Xanxus。
在那一瞬間，澤田綱吉從Xanxus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望。
沒有想到澤田綱吉會突然看向自己，Xanxus飛快地收斂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又換上了他平時那種狂妄的笑容。
但即便是只有一瞬——卻也足夠了。
澤田綱吉和場地外的reborn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少年臉上的茫然和不解轉瞬即逝，很快他的眼神就堅定到了略微冷漠的樣子。
澤田綱吉沒有退出超死氣狀態，但是他沒有再用手刀或是其他與死氣之炎有關的激烈方式來攻擊莫斯卡。而是握住了還沒來得及還給雲雀恭彌的浮萍拐，向哥拉·莫斯卡的背後劈去。
在浮萍拐撕裂開哥拉·莫斯卡的一瞬間，從巨大機器人之中——掉落出一個人。
一個雙目緊閉，看起來萬分虛弱的——老人。
而就是這樣一個老人，引起了場地內外的驚濤駭浪。「九代目！」無論是場地外的迪諾還是可樂尼洛，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驚駭表情。
——而在另一邊。
在綱吉下了命令之後，以般若為首的一眾式神就悄悄地出了門，去執行他們監視巴利安的任務。
有青行燈在，他們一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巴利安那些屬下的安身之所。
並且他們的首領般若，還非常『不小心』地，被巴利安的屬下們發現了。
「你帶了誰回來？」這群人裡的小頭目抬起頭，看向自己屬下手中拎著的一個瘦弱男孩，皺了皺眉，不悅地說，「我不是說過不要隨便惹事嗎？」
「這個男孩剛才在外探頭探腦的，一定有問題。」來人並沒有因為般若的纖細模樣，而對他心有憐惜，依然毫不客氣地將他扔到了地上。
「你是誰派來的？」聽到屬下這麼說，小頭目心裡猛地一緊，立刻起身盯著地上的那個纖細瘦弱的少年，追問，「你想做什麼？」
他們這些日子一直埋伏在並盛的地下，就是為了等待雲守一戰時，澤田綱吉一方襲擊哥拉·莫斯卡之時，他們可以如Xanxus所計劃的那樣，將『襲擊謀殺彭格列九代目』的罪名安在澤田綱吉身上，然後圍剿澤田綱吉一方。
如今他們所等待的這一天越來越近了，小頭目可不希望事到如今，再生出什麼變故。此時他看到陌生的少年，心中便比平時要更加警惕。
「我嗎？」般若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那雙美麗而又冰冷的眼睛劃過他此時所處的房間，他並沒有絲毫地猶豫，就直接坦誠直白地開口，「我是澤田綱吉大人的屬下。」
「真是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快會發現我。」般若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故意為之的無奈和沮喪。
——聽到般若這麼說，藏在暗處的九命貓忍不住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小聲地對一旁的匣中少女說，「明明是他故意跑到敵人面前露出行蹤的。」
「怪不得綱吉大人，在我出現前，特意叮囑了我。」般若拉長聲音，用略帶懶散和懷念的語氣對對面的幾個人說。明明只離開了神社這麼短的時間，但是般若卻已經懷念自己的陰陽師大人了。
「說什麼？」小頭目嗤笑一聲，想像了一下那個傳聞之中會取代Xanxus的秘密繼承人，繼續說，「要小心一些，不要被我們發現嗎？」
「錯了哦。」般若拍了拍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突然露出一個非常燦爛的美麗笑容。
「綱吉大人說——」
「手下留情，別把你們玩死了。」
這種語氣簡單粗暴的話，當然不可能是澤田綱吉的原話，而是般若自己的理解和翻譯。
——當然了，大體的意思也差不多，反正般若從一開始就是抱著這種心態而來的。
「什什麼？」小頭目看著氣質陡變的美麗少年，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