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當然這句話的意思並不代表著六道骸對普通狀態下的澤田綱吉不感興趣。
六道骸只是覺得澤田綱吉身上的矛盾之處，讓他這個人更加有趣了一些。
也更加讓人想要摧毀他。
「kufufu，」六道骸輕笑一聲，明知道澤田綱吉此時聽不到自己的話，但是六道骸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真的是，越來越想要你的身體了。」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六道骸也並沒有再多停留，他很快就離開了庫洛姆的身體。
雨守之戰的第二天，就是雙方霧守間的指環戰。六道骸明白，無論自己多麼想留下來，但他現在應該積蓄力量，準備明天的戰鬥。
「還不夠，」在澤田綱吉的動作開始有停頓與遲緩的時候，整晚都很少開口的reborn突然說，「還不夠。」
reborn用槍口推了推自己的帽子，臉上的表情是山本武和巴吉爾都忍不住為之側目的嚴肅，「綱吉，」reborn又用了這個他很少會說出口的稱呼，「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你還不能使出零地點突破這種招式。」
「零地點突破是擊敗Xanxus的關鍵」reborn忍不住將這件事情更加清晰坦白地說了出來，「如果你不能夠學會這一招的話，以後的戰況會更加難料。」
「你要讓整場指環戰都功虧一簣嗎？」
「你要讓你所選擇的同伴們所做出的努力都白費麼？」reborn太瞭解澤田綱吉了。所以他知道究竟什麼是澤田綱吉的軟肋。
「」超死氣狀態之下的澤田綱吉，臉上的表情總是帶著些冷淡。但那非常銳利的鋒芒之下，山本武和一旁剛回過神的庫洛姆，還是能夠從其中看到澤田綱吉所特有的柔和。
「我知道。」澤田綱吉呼出一口氣，「繼續吧。」
在巴吉爾和可樂尼洛繼續為澤田綱吉做陪練之後，退下場的風忍不住驚訝地問reborn，「你應該能夠看出來，那個孩子已經非常努力了。」
「嗯。」reborn非常平淡地回答了風的問題，目光依然釘在澤田綱吉身上，「我知道。」
「那你剛才還對那孩子說出這種話，」在得到reborn的回答之後，風反而更加驚訝，「我以為你對他」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風看到reborn和澤田綱吉兩個人平日的相處模式，總以為reborn對澤田綱吉稱得上是『寵』了。——雖然reborn看起來和這個字完全扯不上任何關係，但他們師徒兩人之間相處的氣氛和方式，還是總讓風想到這個字眼。
風卻沒想到reborn明明那麼放任那個孩子，竟然也會在明知道澤田綱吉心理壓力巨大且已經非常努力的前提之下，還對他用這麼重的語氣說話。
「因為我瞭解他。」reborn用非常篤定的語氣開口，「澤田綱吉不會因為我的話而失去信心。他只會越挫越勇。」
「澤田綱吉並不是沒有實力。他只是太心軟了，所以下手的時候也總留有餘力。」reborn知道，無論是在對戰六道骸還是曾經的費拉裡家族成員的時候，其實都有暗自手下留情。
因為知道澤田綱吉就算留有餘力，也能夠輕鬆戰勝對方，所以reborn對於澤田綱吉的行為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保持半默許狀態。
但是Xanxus不同，巴利安不同。
「他啊，」reborn的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無奈和微妙驕傲，「我再瞭解不過了。」
澤田綱吉這一晚上的特訓，一直持續到接近凌晨才結束。
身體一直不太好的庫洛姆，早就在第一次忍不住打盹的時候，就被聞訊趕來的姑獲鳥帶回了他自己房間。
而山本武，卻是一直在旁看著澤田綱吉，直到訓練結束。
在專注凝神注視著澤田綱吉所散發出的火焰的時候，山本武突然很懷念自己的時雨金時。
黑髮少年突然非常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將那把歷經滄桑的利刃握在手中。因為在那時候，山本武才可以確定在，自己不是澤田綱吉的累贅或是軟肋。
而是澤田綱吉所信任的同伴。能夠與他並肩而行的同伴。
「勉強還算合格。」在凌晨微光已經投射進神社之後，整晚都冷著臉表情嚴肅的reborn，總算鬆了口。
reborn口中的合格，就已經代表著優秀了。
整晚都充當澤田綱吉陪練的巴吉爾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比澤田綱吉本人還要激動很多，「太好了！綱吉大人！您總算學會了傳說中只有初代才會使用的招式！」
不知道為什麼，作為當事人的澤田綱吉，看起來卻有些愣神和恍惚。直到巴吉爾說出這句話之後，綱吉才像是突然被驚醒回神之後，輕輕地點點頭，「嗯。」
澤田綱吉本應該和此時的巴吉爾一樣，都為自己的進步而感覺開心。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仍然帶著些不安。
「去睡吧。」因為整晚的訓練，澤田綱吉身上難免帶著塵土與灰塵，但即便如此，總是會非常挑剔的reborn還是如常地跳到了綱吉的肩上，並且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去睡吧。」
「嗯。」
在結束特訓之後，澤田綱吉勉強撐著身體去洗了個澡，就迫不及待地爬回了床上。——本來綱吉是想邀請今天辛苦陪練的巴吉爾和自己一起泡會溫泉的。
但是綱吉的話只說了個開頭，巴吉爾就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突然向他鞠了一躬，「抱歉！綱吉大人！實在是失禮了！我我我，我自己回房間沖洗一下就好！」
接著不等綱吉再說什麼回答，巴吉爾就立刻扭頭跑走了。澤田綱吉的目力一直很好，所以他能夠看到飛速跑走的巴吉爾那陡然變紅的耳朵。
「我，」綱吉的聲音非常遲疑，他看向reborn，茫然疑惑地問，「有這麼可怕嗎？」
reborn抬手給了綱吉一個肘擊，「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多麼像要輕薄別人的變態？」
聽到reborn這句話，原本正在和風說話的可樂尼洛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他尷尬地咳了幾聲之後，指著澤田綱吉，「他？輕薄？別人？」
言下之意就是——你確定自己沒說反嗎？reborn？
reborn並沒有理會可樂尼洛的這句話，他看著澤田綱吉，突然露出一個比較微妙的笑容，「蠢綱，如果你需要別人陪你一起洗澡的話，我這個做老師的，倒是可以陪你一起。」
「不了吧」澤田綱吉從來都不會對reborn生出任何戒備之心。但是此時此刻，少年看著自家老師臉上那種像是不懷好意的笑容，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聽到綱吉的這個回答，reborn嗤笑一聲，不輕不重地踹了綱吉一腳，說：「快去吧。」
拋開這場鬧劇不談，澤田綱吉這一覺，也並沒有睡太久。
畢竟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綱吉需要確定已經戰鬥過的同伴們的身體狀態，要安撫接下來要迎戰的守護者們，還要照顧仍然在昏迷之中的母親大人。
如果不是因為陰陽師的身份，讓澤田綱吉的體力和精神承受能力都比同齡人要好很多，恐怕在指環戰結束之前，綱吉就會因為過度勞累而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