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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節

斯誇羅焦躁地在巴利安暫時的落腳地裡走來走去,「明明知道今晚的指環戰有多麼重要,貝爾那個小鬼竟然還喂!」斯誇羅看向正縮在沙發上打盹的瑪蒙,「瑪蒙!你知不知道貝爾去哪裡了?」
瑪蒙向自己的斗篷裡又縮了縮,打了個哈欠,回答斯誇羅:「我怎麼會知道他在那裡?」
「你們兩人不是經常在一起的嗎?」斯誇羅的語氣比平時還要更加焦躁一些。與澤田綱吉一方的指環戰,巴利安已經落敗了晴、雷兩戰,這對於巴利安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利於己方的戰況。說實話,在此之前,斯誇羅根本沒想到局面會變成現在這種地步。在他心目中,澤田綱吉他們,只不過是群不足為懼的小鬼而已。
但就是這群小鬼卻偏偏贏得漂亮。
瑪蒙的語氣幾乎沒有多少波動,「我可從來沒有和誰經常在一起過。」——不過瑪蒙現在的確能夠猜到貝爾會在哪兒。
『希望他不會真的瘋到在現在這種時候還去找澤田綱吉的地步。』
但事實證明,有天才之名的貝爾,在是個天才的同時,也是個瘋子。
他真的像瑪蒙所猜測的那樣,在嵐守指環戰開始前不久,還有膽子出現在澤田綱吉的面前。
而此時正在路上閒逛的澤田綱吉,原本他這次出門的目的,是想陪獄寺隼人一起出來散心。
比起之前的屜川了平和藍波,獄寺隼人是目前迎戰的守護者們之中,戰前心態最緊張的那個人。
綱吉看到不安緊張、在房間內團團轉的獄寺隼人,只好效仿不久前晴守一戰前的方式,想到了這個帶對方一起出門散心這個辦法。
然後澤田綱吉就『如願』地發現,這種方法也許適合屜川了平,但絕對絕對不適合獄寺隼人。因為在兩個人共同出門散心之後,綱吉發現獄寺隼人看起來似乎更緊張了一些
「隼人,」綱吉看著表情凝重的獄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問對方,「我有這麼可怕嗎?隼人怎麼這麼緊張?」
獄寺隼人立刻直了直腰,抬高了一些自己的聲音,回答道:「抱歉十代目!並不是因為您可怕我只是」獄寺隼人窘迫地摀住了自己的臉,聲音也越來越小,「抱歉十代目,我可能是太興奮和高興了。」
有很多人都知道獄寺隼人和澤田綱吉形影不離。
但實際上,獄寺隼人其實很少有機會能夠和澤田綱吉單獨相處。在大多數時候,他們兩個人還要再加上一個山本武,三個人湊成一個堅固穩固的三角形;而陪在澤田綱吉身邊的,還有一個真正意義上和澤田綱吉『形影不離』的reborn。
獄寺隼人甚至做過很多次荒誕可笑、沒有邏輯的噩夢。夢中澤田綱吉在他面前拍著山本武的肩膀,對夢中的獄寺隼人說:「阿武才是我最信任的左右手。」而在獄寺隼人還想說什麼話的時候,他和澤田綱吉之間又冒出來了層層疊墜般的屜川了平藍波六道骸
可這一次獄寺隼人握緊了自己手心處已經有薄汗的雙拳,控制不住自己走神的思緒,『這一次,只有我和十代目』。
綱吉並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銀髮少年在想什麼,他歎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獄寺的後背,「隼人,放輕鬆一些,如果你這麼緊張的話,我真的」沒辦法放心讓你去參加今晚的指環戰。
為了照顧友人的情緒和自尊,綱吉並沒有將自己的話說完。他只是用笑容掩蓋了自己的擔憂,準備開始轉移話題。
「抱歉十代目,」獄寺隼人又開始了道歉,「我並不是有意讓您這麼擔心的」他只是意識到了今晚嵐守指環戰對於雙方之間整個局勢的重要性。
晴守屜川了平、雷守藍波都已經戰勝了巴利安的守護者,如果今晚嵐守這一戰,獄寺隼人能夠順利贏了貝爾的話,那麼六名守護者的戰鬥,澤田綱吉一方就最起碼贏得一半了。這對於澤田綱吉一方的人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獄寺隼人沒辦法不去在意、不去緊張。
綱吉用視線安撫著獄寺隼人,輕聲說:「隼人總是在向我道歉呢,其實我們兩個人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啊。」
「但是您是十代目,」在某些地方上,獄寺隼人真的異常固執,「我是您的左右手,我理應這麼對待您。」
綱吉抿了抿嘴唇,在他還想再說些什麼話來勸說對方的時候,綱吉和獄寺隼人一同看到了站在路中間的貝爾。
「貝爾?」綱吉驚訝地在對方面前站定,「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準備今晚的指環戰嗎?」
貝爾沒有回答澤田綱吉,他只是像是往常一樣,笑嘻嘻地站在原處。同時他背在身後的雙手突然伸了出來,將手中拿著的一個白色兔耳頭箍戴到了澤田綱吉的頭上。
一直警惕著貝爾、擔心對方會襲擊澤田綱吉的獄寺隼人沒想到貝爾會突然做出這種動作。銀髮少年一怔,愣愣地抬頭看向同樣表情茫然的綱吉。
貝爾的動作非常快,像是準備和排練了很久一樣。綱吉後知後覺地撫摸了一下頭頂上戴著的柔軟髮箍,「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語氣倒並不是真的在生氣。
貝爾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他並沒有回答綱吉的問題,而是掏出來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刀,豎在澤田綱吉的眼前,像是要讓對方通過小刀的反射來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模樣。貝爾問綱吉:「嘻嘻嘻,小兔子,怎麼樣?可愛嗎?王子早就覺得這個很適合你了。」
綱吉瞥了一眼貝爾手中小刀上露出的模糊倒影,無奈地抽了抽嘴角,「這樣根本看不清好嗎」不過澤田綱吉倒是能夠想像自己現在的模樣大概會和山兔或者兔丸他們的樣子差不多吧。
在貝爾收回小刀之後,綱吉又想起了晴守之戰之前,因為這個人而產生的那場鬧劇,所以又立刻問貝爾,「你怎麼總喜歡在我身上開這種惡作劇的玩笑。之前偷換清酒給我喝的事情」
其實綱吉並不記得自己曾經藉著酒勁在reborn面前說了什麼,而出於某種情緒,reborn也並沒有告訴綱吉事情的真相。但是綱吉對於自己的酒品還是有明確認知的。綱吉很確定,自己在喝下酒之後,一定又鬧騰了很久。想到這裡,綱吉他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繼續說:「那時候你可是把我害得很慘。」
「嘻嘻嘻,是嗎?」貝爾笑嘻嘻地向前跨了一步,湊到綱吉的面前,用一種幾乎臉貼臉的親暱距離,對綱吉說,「可是王子覺得那時候的你可是真是太有趣。」
綱吉摸了摸髮箍,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問題,窘迫地轉移了話題,「貝爾,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以為巴利安現在一定是在非常緊張地準備接下來的戰鬥呢。」
——畢竟你們已經連輸兩場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沒有聽出來綱吉話中所隱含的意思,還是因為壓根不在乎,貝爾並沒有對綱吉的這個問題作出什麼激烈的反應。他抬手揪住髮箍上的兔耳,逼迫澤田綱吉下意識地向前傾了一下,「嘻嘻嘻,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小兔子?」
「不要給我起這種奇怪的外號。」綱吉順著貝爾的力道,將髮箍從自己頭上摘下來。——澤田綱吉沒有發現,他這個動作,引起了雙份的失落失望。雙份的,來自貝爾和獄寺隼人的失望。
當然比起正大光明表達自己不滿的貝爾來說,獄寺隼人只會在內心唾棄自己,在心底裡瘋狂碎碎念著:怎麼可以對十代目起這種不恭敬的念頭!來懲罰自己。
「我是來找你的,」貝爾將頭箍重新握在手中,手指不安分地揉搓著兔耳,「王子要問你一個問題。」
綱吉敏銳地察覺到貝爾身上陡然升起的殺意和戾氣,這還是貝爾在他面前第一次露出這種惡意,綱吉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而和他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的獄寺隼人立刻伸出手臂,將綱吉牢牢地護在了自己的身後,「你要幹什麼?」獄寺隼人目光不善地盯著對方。
「如果我今晚不小心殺了你的嵐守的話,嘻嘻嘻,」貝爾根本沒有理會獄寺隼人那像是要殺人的眼神和冰冷的語氣,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澤田綱吉,「那時候你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小兔」貝爾的聲音一變,突然用了一個更加正式的稱呼,「澤田綱吉?」
由於陰陽師的身份和職業病,澤田綱吉最討厭別人在自己面前說起什麼生死之類的話題,現在一聽到貝爾將『死』這種沉重的字眼放到獄寺隼人的身上,他更是臉色猛地一沉,「貝爾,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生氣了呀?」貝爾並沒有被澤田綱吉變臉的樣子而嚇住,他反而興致勃勃地向前走了一步,在獄寺隼人的阻攔下,仍然想要近距離地觀察澤田綱吉的眼睛,「嘻嘻嘻,你生氣的樣子,也很有趣。」
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對剛才所說出的話心懷任何愧疚或是歉意,綱吉的眼神一點點地冷了下來。澤田綱吉可以不在乎貝爾之前對他做的那些惡作劇般的行為,畢竟歸根結底,那些動作也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是澤田綱吉不能容忍貝爾對獄寺隼人說出這種話。
綱吉直直地盯著貝爾,簡直恨不得一把掀起對方的劉海,逼著這個仍在嬉笑的少年與自己對視,「不要——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在獄寺隼人防備的動作之下,貝爾向後退了幾步,像是突然感到無趣一樣,他嗤笑一聲,將雙手背在腦後,說:「嘻嘻嘻,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反正今天晚上,我就可以看到了。」
「隼人不會出任何事情。」綱吉像是在回答貝爾,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和獄寺隼人,「所以你也最好收回自己的這個想法,別妄想看到根本不會發生的場景。」
「如果真的發生了呢?小兔子?」貝爾不知道從哪裡又摸出了一把小刀,像是要威脅誰一樣,在綱吉的面前晃了晃。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澤田綱吉抬起頭,看向貝爾,幾乎一字一頓地對對方說:「你不會有這個機會。我不想再回答這個問題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