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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節

但實際上山本武的反應完全出乎了綱吉的意料。他似乎非常的平靜。
「啊」山本在聽完綱吉的這番話之後,突然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獄寺隼人,「原來是因為這個」
「什麼?」綱吉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
「獄寺同學最近在看很多關於鬼神啊妖怪啊,那些未知動物的書,我之前還在奇怪,為什麼獄寺同學會看這些書,」山本武又轉回了頭,笑著看向綱吉,「原來是因為阿綱啊。」
山本說的這件事情,綱吉還真的不知道。他驚訝地看向獄寺隼人,「隼人?」
獄寺的眼睛裡猛地閃過一絲慌亂,他欲蓋彌彰地提高了自己的聲音,說:「棒球笨蛋!你不要胡說!」
不管獄寺怎麼羞憤地反駁山本武的話,但他那慌張的表現和紅得像是要滴血一樣的臉,都已經透露了事實的真相。
「十十代目,」獄寺緊張地對綱吉解釋,「我不是」由於過度緊張,所以他的話都顛三倒四的,「我只是想多瞭解十代目一些」
「能有自己的愛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呀。」綱吉安慰地拍了拍獄寺的手背,「隼人如果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將神社的藏書送給隼人。那些很多都是早已在人類世界中失傳的書籍,隼人一定會喜歡的。」
說到這裡,綱吉又仔細想了想,才繼續說:「當然隼人也可以直接去問我的式神們,關於妖怪的事情,他們一定都很瞭解。」--特別是大天狗幾個,他們簡直是日本妖怪史的活化石了。
「那」獄寺的臉更紅了一些,他不好意思地小聲問,「我可以直接來問十代目嗎?」
綱吉一怔,立刻笑著回答:「當然可以啊。」
山本武的目光掠過兩人,也隨著綱吉一起笑了起來,但追問的節奏,卻並沒有慢下來,「阿綱隱瞞我的事情,不只是這些吧?」
「彭格列和」山本武學著獄寺的語氣,「十代目,又是什麼呢?」
澤田綱吉沒有想到山本竟然會這麼直白地追問自己,他一邊在心裡感歎,『怪不得都說平時越爽朗的人,固執起來越可怕』,一邊無奈地回答:「彭格列是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的名稱。」
「阿武是在人類世界裡長大的,應該比我更明白黑手黨是什麼意思吧。」
「從血緣上講,我會是彭格列的繼承者。」綱吉瞥了一眼始終保持沉默,置身事外的reborn,「依照我親愛的老師的說法,我也是唯一活著的繼承者。」
在片刻的安靜之後,山本武突然長呼一口氣,「原來是這樣。」他的語氣中似乎有些莫名的愉悅和如釋重負,「阿綱總算將一切都告訴我了呢。」
「阿武」
在綱吉開口之前,山本又繼續說:「如果我說自己現在沒有感到震驚的話,恐怕不太現實吧。」
「但其實仔細想想,」可靠的黑髮少年臉上又露出了綱吉熟悉的爽朗笑容,「其實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阿綱就是阿綱,」山本武說這句話的語氣,篤定真誠得像是在闡述什麼『太陽東昇西落』的真理,「陰陽師也好,妖怪也好,黑手黨繼承人也好」
「不管是什麼身份,我在乎的都是澤田綱吉本人,也不是這些身份。」
「哇」過了很久,綱吉才突然長歎一聲,他將自己的臉埋進手掌中,悶悶地對山本抱怨,「阿武你真是」
總說出這種讓人感動的話
坐在綱吉膝上的童女努力地抬起頭,看向綱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現在的綱吉大人,比平時要更加溫暖,也更加溫柔。
山本武看著綱吉紅成一片的耳垂,忍不住輕笑一聲,又說:「我知道阿綱隱瞞這些事情,是想保護我,不希望我被捲進危險裡。」
「可是阿綱,」山本伸出手,親暱地揉著綱吉的頭髮,「多相信我一些吧。我可沒你想像的那麼脆弱。我能夠保護好自己。」
也能夠保護好你。
最後的這半句話,被山本武藏在了唇齒之間。
但他所說出口的這些,已經足夠讓綱吉感動了。
「好。」澤田綱吉的眼睛裡泛起一小層薄霧,「我會相信你,」他又看向一旁表情期待的獄寺,「相信你們的。」
「事情的進展比你想像中的更加順利吧。」在綱吉送走了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之後,reborn慢吞吞地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是啊。」坐在半明半暗的燭光之中,遠遠看去,綱吉像極了什麼易碎的瓷娃娃,又或是什麼毛茸茸怯生生的小動物。
他的表情有些恍惚,「我沒想到阿武會這麼」綱吉遲疑一下,小心地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在乎我。」
「那你,」reborn語氣複雜地詢問,「現在什麼感覺。」
澤田綱吉沒有立刻回答reborn。他沉默著想了很久,才說:「我突然想起來一句話。之前和夏目君聊天時說起的。」
「能夠擁有人類世界的朋友。」綱吉的聲音很輕,卻十分堅定,「的確很幸福。」
這麼順利就能安撫完獄寺和山本,這對綱吉來說,算是意外之喜。
而等到入夜之後,綱吉又在自己的夢中看到了意外之驚。
「kufufu」熟悉的笑聲傳到綱吉耳中,「想要進入你的夢境,可真是一件難事啊。」
「六道骸?」綱吉驚訝地回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少年。
「是我。」
「我早就說過,我們會有再次相見的一天。」
在迷霧散去,看清六道骸臉上傷口的一瞬間,綱吉猛地皺緊了雙眉。
「你」綱吉向前走了一步,盯著六道骸臉上的淤青與傷疤,「你的傷為什麼還沒有好?復仇者監獄對你們做了什麼?」
「kufufu」六道骸任由綱吉的手指拂過自己臉上的傷口。這場由幻術造成的夢境,其實根本無法傳遞給六道骸任何實質的觸覺。但在綱吉的手碰到六道骸的瞬間,他卻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感受到了綱吉手指的溫度。
「這些傷口,可是你留下的。我的小陰陽師大人。」
「是啊,」綱吉撇了撇自己的嘴角,「難道你還指望我向你道歉嗎?」當時不,哪怕是現在,他們都還是敵人。敵人和敵人動手,這本就是順理成章天經地義的事情。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綱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猛地抬起頭直視著六道骸,「你不會是故意留下這些傷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