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第11章
綱吉和夏目兩個人並肩走在櫻花林之中，貓咪老師萬分悠閒地跟在兩人身後，嘴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歌。
「沒想到能夠在這裡遇見綱吉君，真是很巧。」
「是啊，」綱吉點點頭，有些好奇地追問，「夏目怎麼會突然來並盛？」
貓咪老師走著走著路，突然對開在路旁的小花起了興趣，停下來咬著一小團花打滾，不肯繼續向前走。夏目看了他幾眼，無奈地彎下腰，不顧貓咪老師的掙扎，將他塞進了自己懷裡。「我今天是和同學們一起來並盛賞花的。他們說並盛的櫻花開了，所以邀我一起過來看看。」
說完了自己，夏目又轉過頭看向綱吉，問：「綱吉君呢？我之前聽丙說，綱吉君已經到人類的學校上學了，綱吉君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不過」說到這裡，綱吉臉上輕鬆的笑容瞬間變成了沮喪的表情，「人類的幼崽們真的好辛苦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業和試卷」
說到這裡，綱吉猛地停下腳步，惆悵地摀住自己的臉，繼續向夏目貴志抱怨：「reborn我的家庭教師昨天還在威脅我，說如果我下次數學考試再不及格的話，他就一定想辦法讓我留級」
看到綱吉這樣，夏目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輕聲說：「是啊，考試和成績的確很讓人頭疼，不過綱吉君這些日子，應該過得很開心吧。」
綱吉一愣，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綱吉君比以前愛笑了很多。」——而且也變得孩子氣了不少。
「或許吧。」綱吉有些不自在地回答，他不想談論這件事，所以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之前你所猶豫的那個問題，想好答案了嗎？人類和妖怪，你要選擇哪個？」
夏目搖搖頭，抱著貓咪老師的手臂緊了緊，「還沒有。我遇到過很溫暖的人類，也遇到過很溫暖的妖怪，我也很慶幸自己能夠遇到他們。有時候我也會想，可能人類和妖怪之間的差異，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深。」
「能夠擁有現在的日子，我已經很感激了。」
夏目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非常溫柔的笑容。比起以前溫柔卻也脆弱的表情，他的身上好像又多了一些堅韌。
--從某種意義上，夏目貴志和澤田綱吉兩個人，其實驚人的相像。他們兩人身上似乎帶著與生俱來的光芒與溫暖，即便他們什麼都不做，也會讓人忍不住抱著飛蛾撲火一樣的決心去靠近。
夏目貴志的話剛說完，他們兩人就聽到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夏目--」的喊聲。
「是和我一起來的同學們。」夏目望著遠處的西村、北本和田沼，笑著對綱吉解釋。
綱吉的目光遠遠地掠過三人，突然輕聲問：「擁有人類的朋友，很幸福吧？」
「阿綱--」
「十代目--」
在夏目開口回答之前，獄寺和山本的呼喊聲就先傳了過來。
獄寺看到綱吉的身影之後，立刻快步跑了過來，「對不起十代目！我知道您是想和朋友聊天，但是因為太久沒看到您我實在是太擔心了--」
獄寺像是擔心綱吉會誤會自己一樣，飛速而不安地說完解釋的話。
「擁有人類的朋友，很幸福吧，綱吉君？」
夏目將剛才綱吉對他的問題，原封不動地還給了澤田綱吉。
綱吉轉過頭看向一臉關心的獄寺和山本，感覺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撞了一下，又酸又澀。過了很久，他才啞著嗓子回答：「是啊。」
高高站在樹頂的reborn聽到綱吉的這句回答，嗤笑一聲。他伸手拉了拉自己帽簷，「還算不錯。」澤田綱吉對人類世界的適應程度，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好、更快。
在一天的賞花之旅結束之後，藍波和一平兩個孩子早就玩得筋疲力盡，還沒回到神社，就已經趴在綱吉懷裡沉沉地睡著了。
綱吉將兩個孩子交給守在門口的姑獲鳥，「帶回去睡吧，他們今天累壞了。」
「他們是能夠休息了，」reborn從綱吉的肩膀跳到了桌子上，「但你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吧。」
「是啊，」綱吉一邊整理著過會兒可能要用到的符咒和勾玉等物品，一邊回答，「今天是我接委託的日子，工作才剛剛開始呢。」
「既然早知道自己要忙，你為什麼不直接拒絕他們賞花的邀請？」
綱吉搖搖頭，回答：「隼人和阿武都非常希望我能夠一起去。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而讓大家失望吧。」
reborn摸了摸自己帽子上的列恩，「你難道不覺得你太過縱容他們兩個了嗎？」
「你這麼說，未免也太嚴重了吧，」綱吉忍不住笑了起來，「朋友間的相處，沒有必要這麼斤斤計較。再說了，賞花和委託又不衝突。」--只是會更累一些。
聽到『朋友』這兩個字，reborn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是誰，整天口口聲聲地對我說：『我不屬於人類世界，我不會繼承彭格列』。」 reborn在說這兩句話的時候，故意學著綱吉說話時的強調，「現在倒開始演親親熱熱好朋友的戲碼了？」
「喂！」綱吉不滿地抗議，「我只說過後半句話好嗎！前面那句話，我根本」綱吉的聲音猛地一頓，最終只化成了一個委屈巴巴地撇嘴。雖然前半句話他根本沒有說過，但他還真的確是這麼想的
綱吉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說：「今天夏目君對我說了一句話，我覺得非常有道理。」
「人類和妖怪之間的差異，其實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深。」綱吉笑了笑，「我非常感謝我的式神們，也非常愛他們。但仔細想想，我也很感謝隼人和阿武能夠這麼真摯地對待我。」
「也許你說得對，我真的應該嘗試去接受我人類的身份」
「蠢綱，」reborn聽完了綱吉這些話之後，突然出聲問，「你還有沒有今天見的這種朋友。」
綱吉一怔，下意識地反問：「怎麼了？」
「你最好多見幾個這種朋友。」reborn的聲音非常篤定和嚴肅。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綱吉無奈到想扶額。
「你今天只見了一個，就能突然想開這麼多事情，如果多見幾個，說不定就會立刻答應繼承彭格列了。」
綱吉勉強扯起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你大概要失望了，我沒有這種會拿嘴洗腦的朋友，不好意思。」
綱吉的話音剛落，不等reborn再說什麼，陰陽相交的零點就到了。
懸在門口的風鈴揚起一陣清脆的鈴聲。
神社開啟，生人入內。
今天來委託綱吉的，是一個身材強壯、長相邪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