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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3節

  「想多了。」
  就是他安不起,自那天結束後,也沒有機會看一眼那把劍,也不曉得老闆到底把那把劍藏到哪裡去了。
  事實上,別看現在安律師在這兩位閻羅面前表現出一種我跟我們老闆賊鐵的關係,真實情況是自那天之後,安律師之所以不怎麼敢經常回書店,也是因為心裡畏懼自家老闆。
  畢竟……天知道自家老闆現在到底是誰?
  人總是對未知的存在會產生一種本能的恐懼,且對於安律師來說,那種未知,是可以抬手間讓自己灰飛煙滅的大恐怖。
  「沒大沒小的,規則之器,豈能隨便示人?」宋帝王余忍不住數落身邊的這位同僚。
  安律師則是抬手壓了壓,幫閻羅王包解圍道:
  「也不是不能通融,等我找機會和老闆說一下吧,畢竟平等王殿能這麼快地搭建起來,兩位老哥哥也是付出良多。
  既然是自家人,就肯定不用太客氣。」
  花花轎子大家抬,兩位閻羅,哪怕是閻羅王包這會兒也是笑臉對著安律師。
  而對於安律師來說,能和兩位閻羅面對面地坐著稱兄道弟,這滋味,簡直讓人酥麻到了骨子裡。
  閻羅王包顯然更實誠一些,這個人,做人做事,都帶著一種真誠,所以,當時贏勾第一次橫掃地獄時,也就他能得以倖存沒遭受到打擊。
  當然了,也就不難理解他被排擠的事兒了,想當初的第一殿的位置,硬生生地被擠兌了下去。
  「無數載歲月的佈局,終於成功,說實話,每每回憶起那天海上的一幕幕,我這顆心,都難以平靜啊。
  分魂做主魂,主魂做分魂,瞞過了天下人,也瞞過了軒轅劍,最重要的,同時也瞞住了自己。
  等到軒轅劍下來,那一劍刺過去之後,劍神上必然會留有分魂的痕跡;
  到那時,主魂因為分魂的消亡和自動甦醒,再伴隨著軒轅劍上殘留著屬於分魂的痕跡,以此作為呼應和連繫,順蔓摸瓜,強行將軒轅劍再抽取出來。
  此等手段,此等佈局,當真是讓人高山仰止。」
  可以聽出來,閻羅王包是真心地在感慨。
  「那是以我們的目光來看,是經過了歲月悠悠的隱忍,但實際上,就如同稚童入學堂,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日後的飛黃騰達一樣。
  在那位的眼裡,時間這種東西,和我們是截然不同的一種概念。」
  宋帝王余接話道。
  安律師聞言,點點頭,舉起了自己手中的超霸杯,
  道:
  「為老闆喝!願老闆萬壽無疆!」
  兩位閻羅也分別舉起了茶杯,三人碰了一下杯子。
  安律師仰起頭,一頓牛飲:
  「咕嘟咕嘟咕嘟…………」
  這時,
  一道身影從樓梯那兒走了下來。
  「老闆!」
  安律師馬上起身。
  宋帝王余和閻羅王包也迅速起身,看向了走下來的周澤。
  安律師只是心裡惴惴,但這兩位閻羅則是將不安和惶恐的情緒流露在了臉上。
  不是因為他們這般不堪,而是無論是誰,看見一位能把你當韭菜一樣割的恐怖存在是,恐怕都不能夠再繼續淡定吧。
  周澤似乎有事情,只是對安律師多看了一眼,然後推開書店門,走了出去。
  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留意一下安律師身邊站著的兩位閻羅。
  但兩位閻羅沒有絲毫的不滿,甚至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等周澤離開後,
  閻羅王包和宋帝王余分別暫作告辭,因為根據安律師路上對他們說的,禮多人不怪。
  言外之意就是,別空手上門,多少弄點兒稀罕的物件兒上來。
  越俗氣越好,越貴重越好。
  其實,陽間有不少隱藏著的天材地寶。
  有了安律師的點撥,又已經見過真人後,兩位閻羅現在都打算暫時離開書店,前去找禮物。
  一個是說在距離通城不遠的浙省位置,有一處玉脈,他去尋來。
  另一個則是說在渤海深處,有一顆千年夜明珠,藏於水眼縫隙之中,他去取來。
  打發了倆閻羅離開,
  安律師這才坐下來,
  從茶几上抽出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珠。
  這可不行,這不行啊,不管老闆現在到底是誰到底是個什麼性格,不管老闆有沒有什麼變化,自己都不能和老闆疏離了。
  同時,安律師在心裡也在不停地警告自己,不能志得意滿,不能好大喜功,要勇往直前,再接再厲,已經舔出一個閻羅位置了,要相信,只要舌功深,鐵杵磨成針!
  說不定,還能舔出一個新一代府君來呢?
  不過,要是等自己做了府君,道場得開在哪裡呢?
  泰山是不合適了,一來得給畫中的那位留點面子,萬一那位忽然哪一天想出來透透風,回老家看看時發現自家老宅被自己霸佔了,那後果……
  況且,泰山現在已經被當初伺候諦聽洗澡的那個判官給承包下來了,現在已經種滿了莊稼,堪稱地獄培育基地;
  也沒自己再去修建宮殿的地兒了。
  正在安律師沉浸在幻想之中時,書店門再度被推開,老張頭走了進來,他直接坐在了安律師的對面也就是先前兩位閻羅所坐的位置。
  「剛那兩位,是閻羅?」
  其中一個的臉,辨識度太高,想不認出來都難。
  安律師點點頭。
  他是知道的,自從那一晚之後,大局已定,老張頭徹底成了一個「老媽子」,恨不得一整天都環繞在自己曾孫媳婦兒身邊進行暗中保護。
  對老張家新一代的降臨,他可是緊張得很,甚至為此還特意辭掉了在平等王殿內的執事職位。
  「你現在可真不得了了,往來無白丁啊,對了,剩下的那三個常侍,你不打算動他們了麼,那些閻羅可都是請戰得緊啊。」
  「反正也翻騰不出什麼浪花來了,留著,還能做一點兒制衡,咱們畢竟底子薄,先把班子搭起來再說吧,硬是讓那些閻羅們全都翻身回來,也不見得對咱們時個好事兒。」
  「得,這話說得,陣勢有大人物的范兒了。」
  安律師呵呵了一聲,再次舉起自己的超霸杯:
  「咕嘟咕嘟咕嘟…………」
  老張頭微微皺眉,這陣子他可是連自家曾孫媳婦吃什麼都會事先去做檢查,防止出什麼意外,所以對食品安全方面,比較敏感。
  且以前是懶得說,現在則無所謂了,直接對安律師道:
  「你再繼續喝這個,小心肚子裡全塞滿結石。」
  安律師不屑地對老張頭翻了個白眼,
  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超霸杯,
  瞇了瞇眼,
  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神情,
  道:
  「我喝出了一個閻羅。」
  ………………
  周澤離開書店後,其實也沒走多遠,轉身進了旁邊的百貨大樓。
  它就叫百貨大樓,十多年前,也算是通城的地標性建築了。
  當然了,眼下雖然沒以前那般有鶴立雞群的地位了,但其位於南大街商業圈的正中央,依舊保持著屬於自己的腔調。
  周澤在裡面隨意地逛了逛,本打算買點兒首飾什麼的,但看來看去,都沒有找到能讓自己滿意的款式。
  最後嫌麻煩了,也就不打算買了,直接坐電梯,上了頂樓,然後又走上了天台。
  原本,他約了一個女人在這裡見面,誰知道,當他走上來時,看見的,是兩個女人。
  一個,身穿著白色連衣裙,手裡撐著紅色的傘。
  在這個女孩兒身後,站著一個中年婦人,身子婉約,體態略顯豐潤,穿著一件青色的旗袍。
  周澤眼眸裡,不帶絲毫的波動,默默地站在那兒。
  旗袍女人微微一福,
  有些謹小慎微,
  開口道:
  「妾身,只是想來看看您。」
  旁邊站著的旱魃聞言,則是馬上道:
  「現在看到了,滾回你的奈何橋去!」
  穿著旗袍的孟婆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澤,似乎真的是心滿意足了,轉身,身形消散,回歸地獄。
  天台上,此時也就剩下了旱魃和周澤兩個人。
  「父君的劍,終究還是落到你手上了。」
  周澤沉默不語。
  「你,瞞得我好苦,我之前真的沒能分辨出來,當時的那個你,居然只是你的一滴精血所化的分身,實在是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面對旱魃的傾訴,周澤繼續沉默。
  「你現在,身邊的女人,可不少啊。」
  旱魃慢慢的向周澤走來,同時,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