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身患某些疾病的人,才會在公眾場合裡一直注意戴口罩。
口罩青年進來後,
老道就沒再說話,
因為也不知道為什麼,自打對方進來後,彷彿整個病房裡的空氣都陷入了某種沉寂之中。
先前老道還能神氣活現地命令那位病友,
掏槍,
提槍,
瞄準,
發射,
收槍,
現在是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老道不說話了,周老闆自然不會無聊到找人嘮家常。
事實上,
周老闆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吃不好,睡不好,
身上的傷還疼,
心情好才叫真見鬼了呢。
但更讓人奇怪的是,
周澤和老道不說話就算了,
那個口罩青年坐下來後,
居然和他的那位受傷的家屬,
竟然也是一句話都不說。
一個坐著,
一個躺著。
這種壓抑的氛圍,
一直持續到天色變暗時,
病房門被一家三口推開。
父母加孩子全都跪在了病床下面說著感謝的話,
他們確實足夠激動,也確實足夠感激,
一個小孩,
有時候真的是代表著一個家庭甚至是兩個家庭的喜怒哀樂。
然而,
讓大家有些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躺在床上的救命恩公就這麼看著他們,不說一句話。
這可以理解為恩公受傷了,剛做好手術,還沒完全恢復,不方便說話動彈。
但恩公陪床的那個家屬青年,
居然也是坐在那裡,
很平靜地看著他們。
像是在看著他們的表演……
也沒說馬上跑上來,攙扶起他們,讓他們別再跪。
別跪了,別跪了;
要跪的,要跪的!
這都是我們該做的,該做的。
要跪的,我們感激你們啊。
快起來,快起來。
不,我們要表示感謝,讓孩子給恩人磕頭。
快起來,不起來我們生氣了啊。
好,我起來。
當這些步驟省略掉了之後,
氛圍,
就變得有些怪怪的。
這一家三口是真心來感謝的,也帶來了補品和紅包,畢竟醫院雖然說恩人的手術費住院費全部免了,但誤工費營養費什麼的,做父母的肯定不可能忘了。
但,
我們啥時候起來?
「呵呵…………」
周澤用被子蓋住了自己下半張臉,忍不住在笑。
不經意間牽扯到了自己的傷口,
疼得吸了幾口氣,
但還是想笑。
最終,
跪得腿都要發麻了的一家三口還是自己起來了,
「恩公好好休息啊,我們再來看您。」
禮品,紅包,都放在了恩公床邊。
恩公沒拒絕,
沒推辭,
家屬沒拒絕,
沒推辭,
那種我不要,
我們必須給,
我們真的不要,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必須給;
嗯,
這一環節也省略掉了。
一家三口離開了病房,
站在病房門口,
父母對視一眼,
總感覺,
這來感謝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好像,缺失了點什麼,
這心裡啊,
總感覺空落落的。
在周澤看來,隔壁的病友和家屬,應該都是類似於慶的那種性格吧,不善於交流,但心,應該是好的。
否則也做不出見義勇為的事兒不是。
這時,
躺在床上的男子又感覺到了胯下傳來的一股需求感。
普通人在生病或者受重傷時,確實是會出現那種排泄欲很強頻率也比往常高的情況。
男子先扭頭看了看坐在自己床邊椅子上的口罩青年,
嘴唇當即打了個哆嗦,
最後,
只能看向隔壁床鋪的老道。
老道在看電視。
男子「咳……咳……」
老道沒聽見。
「咳咳…………咳咳…………」
老道聽見了,
有些疑惑地看向男子。
男子深吸一口氣,
臉開始泛紅,像是在預熱,
但還是下定了決心,
嘴唇蜷曲成小「o」形,
「噓噓…………噓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