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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4節

  睜開眼時,
  發現天,已經亮了。
  老許閉著眼,像是在昏睡。
  因為在手術進行時,老許的狀況相當於在不斷的好轉著,所以才支撐了這麼久,否則照著先前的情況不作處理的話,老許肯定是見不到今天的太陽的。
  但就算「手術」很成功,傷筋動骨一百天,尤其還是靈魂上的手術,術後具體能恢復得怎麼樣,連周澤本人都不清楚。
  但至少,老許的這條命,保了下來。
  「呵,睡得還挺香。」
  周澤下意識地想起身,才發現自己身體因為長時間的緊繃和保持不動,導致有些僵硬了。
  全身上下,各個部位,都開始酸麻起來;
  這些還只是小問題,更為嚴重的是精力的嚴重透支,先前因為環境過於緊張,所以沒意識到,現在那種透支的後遺症開始如同潮水般拚命湧來。
  「老闆,我攙扶您去休息吧,這裡我來收拾,老闆,你要暈就舒舒服服地暈過去吧。」
  周澤點點頭,有鶯鶯在身邊,他確實可以放棄掙扎了,但還是強忍著精力的匱乏提醒道:
  「記得先幫我洗澡。」
  「好勒,老闆。」
  ………………
  賓館裡的事兒,湖泊這邊的安律師等人是不曉得的。
  他們一直到上午時分,才確認了這個地方終於被徹底打掃乾淨了。
  看一些反派電影,那些大反派們總是喜歡給正義的一方留下個什麼火種,等之後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書屋這邊則一直強調著斬草除根,堅決不讓那種狗血的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
  大家都出來後,
  庚辰開始負責毀掉這個裂縫的入口。
  同樣是受傷了,
  小蘿莉就可以留在通城養病,
  他庚辰還是被強行帶了過來。
  地位和待遇是自己爭取的,庚辰之前對書屋是若即若離的態度,那就別怪在有些時候書屋這邊也不那麼講人情了。
  裂縫入口毀掉後,
  安律師從車載小冰箱裡拿出了一瓶冰鎮美年達,
  痛痛快快地灌了好幾口,
  擦擦嘴,
  這才覺得舒爽多了。
  「這天兒,是真的熱,哥幾個,去湖邊把身子洗一洗,你們先走,我叫的卡車馬上就到。」
  白骨王座這東西普通轎車肯定是裝不了的,安律師特意喊了輛大車。
  先運回酒店附近找個地方安置著,接下來自己還會親自押運回通城。
  老張頭和老張倆人都很乾脆地脫去了衣裳下湖洗澡去了,
  爺孫倆還互相搓背,挺有愛的。
  老道帶著小猴子也下水了,又多了一幅天倫之樂的溫馨畫面。
  「你也下去洗洗,我幫你搓個背?」
  安律師伸手捅了捅小男孩。
  小男孩搖搖頭。
  「咋那麼不愛乾淨的呢,不愛乾淨的男孩子怎麼得女生喜歡啊。」
  「這叫原味。」
  「呵呵,我還真沒想到林可居然這麼重口。」
  安律師把身子靠在了車上,回頭看了一眼車窗裡。
  只剩下半截的老帶還在後車座上本能地蠕動著。
  「咚咚咚!」
  安律師伸手敲了敲車窗,道:
  「喂,喂,喂,你口水別到處滴啊,到時候我還得還車吶。」
  老帶當即聽話地不動了。
  安律師也懶得搭理他,
  脫去衣服就剩個褲衩也奔向了面前的湖泊。
  車內,
  停止蠕動的老帶蜷縮在車門邊,
  兩顆小眼珠子不時的有液體滴落出來。
  沒了,都沒了,家沒了,族人也沒了。
  他閉上眼,
  讓自己的眼淚不會繼續湧出弄髒車子;
  但腦海中,
  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出發前的那一幕。
  他跪在白骨王座前,
  身穿著綠色衣服小廝模樣的老祖顯現了出來,
  老祖的手很溫柔地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帶來的,
  不光光是來自長輩的溫暖呵護,
  還有宛若硫酸一般的恐怖腐蝕力,他的面容,開始快速的扭曲和腐爛,一堆堆綠色的膿液開始滴淌下來,空氣中,也開始瀰漫著陣陣惡臭。
  「痛麼?」
  「不痛。」
  「別裝。」
  「痛。」
  「痛就對了,能痛,意味著你還活著,哪像我,現在想痛,也痛不了。」
  「是。」
  「你得活著。」
  「是。」
  「努力地活著。」
  「是。」
  「學我當年那樣,好好地活著。」
  「是。」
  「代替我們所有人,活著!」
  「是!」

第二十章 生老病死
  陽光照射進了舷窗,
  呂文亮緩緩地甦醒,
  阿麗躺在他的身邊,似乎也被他的動作驚動,也醒了過來,她習慣性伸出胳膊親暱過來,想要來一個「早安親親」。
  呂文亮微笑地在阿麗臉頰上親了一口,溫柔地推開了女秘書,準備下床。
  事實上,哪怕你晚上刷了牙且哪怕你冰清玉潔身上自帶香味如同香妃娘娘,
  但一覺醒來的大早上時,嘴巴裡也會帶著明顯的口氣。
  所以,呂文亮有時候看一些電視劇,劇中男女主角一覺醒來就開始濕吻,
  這一不切實際的畫面,還真的是讓人酸爽得可怕。
  遊艇的臥室其實不是很大,有點像是連鎖酒店的小客房,但畢竟是在海上,這個條件已經著實不錯了。
  洗漱,
  刮鬍子,
  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套新的衣服,
  呂文亮收拾好自己後,走出了房間。
  他覺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麼,
  是工作上的事?
  是和妻子分割財產的事?
  又或者,是其他什麼?
  他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掌控欲很強,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他,只是一門心思地想迴避繼續深思這個問題。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哪怕只隔著一層紙,只要你願意,這張紙也能變成最為堅硬的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