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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4節

  但很顯然,她不是贏勾,做不到贏勾當年的事情。
  且,
  時代不同了,
  真的不同了,
  自己的父親不在了,自己的部落,也不在了,她不再是公主,贏勾也不再是將軍。
  或許,
  在此刻,
  旱魃才真正懂得了贏勾的變化。
  他早就不把自己當作大將軍了,而她,卻仍然可笑地把自己視為公主。
  旱魃走了,
  這一口氣,
  本以為在那個男人不在的時候,可以橫掃一切,綽綽有餘;
  誰知道,竟然是這個結果。
  不光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沒有拿回來,卻也因此失去了更多。
  她現在很虛弱,但她現在必須得回去,就像是一個瓶子,裡面的水沒了,可以繼續去找機會積攢,但若是連瓶子都破了,這水,可就永遠蓄不起來了。
  她很好奇,好奇所謂的法獸,為何會為贏勾看家護院。
  法獸是帝堯養出來的,按輩分,是她父親的後輩繼任者。
  但她也知道獬豸和贏勾之間曾發生的事情,所以,她分外想不通,為什麼,有著如此深仇大恨的一人一獸,還能冰釋前嫌?
  她想知道答案,但她已經沒機會也沒時間去問了。
  獬豸的虛影崩潰後,殘留的白光沒入了老張的體內,老張翻著白眼,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時不時地抽搐幾下,可能是在告訴旁人,他其實還活著,又或者是在告訴旁人,他再不搶救就會真的掛了。
  而之前被牽引過來的週遭市區的白氣,在失去了呼喚牽引之後,各自退去。
  那尊就差一點就會甦醒的存在,像是翻了個身,又繼續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就像是夏日的晚風,
  吹過來,又吹走了,
  似乎沒改變什麼,
  但書屋裡的人,
  卻各個淒慘。
  在月牙和鄭強死去在前的陰影下,沒再死人,似乎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但全屋子,大部分都只剩下一口氣,你也很難讓人能開心得起來。
  「砰!」
  鶯鶯終於擊破了禁錮,
  只是,
  她剛走出來幾步,
  身體就一陣搖晃,
  跪伏在了地上。
  頭髮的白色開始褪去,
  嘴唇位置,則變得無比慘白。
  這會兒,
  這家書店的主人,
  終於回來了,
  宛若警匪片裡的香港警察,一切塵埃落定後,警笛聲才適時地響起。
  車,停在了門口。
  周老闆跨過了還躺在地上抽搐的老張,
  繞過了癱坐著靠在吧檯上的老道,
  無視了坐在樓梯上依舊用手捂著鮮血抑制失血速度的老許,
  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鶯鶯面前,
  關切地問道:
  「沒事吧?」
  鶯鶯抬頭,看著自家老闆,臉上露出了笑容,搖搖頭,
  道:
  「人家……人家很好呢。」
  ………………
  而在此時,
  漆黑的夜幕下,
  荒涼的服務站內,
  鼻青臉腫傷痕纍纍的劉楚宇有些艱難地舉起手,
  用沙啞和絕望以及不敢置信的語氣哀嚎道:
  「怎麼…………把我忘了啊……」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新成員
  在這個晚上,周老闆有了一種自己重新回到上輩子的感覺,彷彿自己,又變成了一個醫生,面對突發性的群體事故時,抓緊時間做著處理。
  先處理傷勢輕的,鶯鶯透支嚴重,近乎要昏迷,現在也只是在強撐著,但此時的她,連起身給自家老闆泡茶的力氣都沒有了。
  先前被禁錮時的那種瘋狂,其實是被壓迫下的反抗,等到旱魃離開後,支撐自己的信念也消散了,人,自然也就癱軟了下來。
  也沒問贏勾是否同意,
  也沒管這是否有效,
  周澤直接用指甲劃開了自己的掌心,拿一個玻璃杯蓄了滿滿一杯自己的血,遞給了鶯鶯。
  「喝下去!」
  這是命令。
  鶯鶯平時也會和老闆看看電視劇什麼的,所以清楚老闆最討厭哪種電視情節。
  沒推脫,沒拒絕,沒任何的猶豫和廢話,鶯鶯乖乖地喝了一口。
  臉色沒變紅,至少嘴唇變紅了。
  鶯鶯舔了舔嘴唇,
  又小小地喝了一口,
  像是打算慢慢地品味。
  可能,殭屍之間,表達愛的方式,就是這般的重口吧。
  周澤倒是沒催促鶯鶯一口氣喝完,因為這會兒的鶯鶯捧著自己的血時,像極了自己當初小時候在孤兒院時拿到了一瓶旺仔牛奶時的感覺。
  那會兒記得旺仔牛奶是兩塊五一罐,
  很貴很貴的了,
  小口小口慢慢地喝,慢慢地品,可不能當作兩毛錢的袋裝汽水那樣大口地灌下去。
  隨後,周澤來到了老道身邊。
  老道的傷勢很嚴重,因為他年紀大,且他這具身體本就算是千瘡百孔,按理說,以老道的身體情況,一旦出現什麼問題,都得需要幾個科室的醫生一起進行會診的。
  但老道的生命力很頑強,因為周澤又感覺到了當時準備把老道變成殭屍時,老道身上所發生的詭異變化。
  真的像是賜福一樣,
  命被穩穩地吊著,
  且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向好的方向發展。
  周澤不清楚這股神秘的力量來自何方,但這種為了老道的一切行為買單的行為,當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典範。
  感沒感動中國不好說,但至少是把周澤感動了。
  所以,查看了一下,確認老道斷不了氣後,周澤就把老道放下了。
  老道囁嚅了一下嘴唇,目光有些空洞地看著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喝著血的鶯鶯。
  看起來,
  很好喝的樣子。
  但老道很知趣兒,沒敢提。
  像是知道自家條件不好的娃娃,不敢對父母提出過分的要求。
  乖巧,
  懂事。
  小猴子已經恢復到了先前的大小,周澤不是獸醫,但大概檢查了一下,小猴子體內骨頭斷了不少根,妖氣也散漫四溢。
  這種情況,讓周澤打石膏也打不了,而且可能也不需要這種累贅的安排,周澤就蹲在小猴子旁邊,用自己的煞氣小心翼翼地幫小猴子梳理了一下其體內的妖氣。
  這一方面要控制自己的煞氣不至於衝到小猴子自己,同時還得把控好節奏,等把小猴子的妖氣給重新帶動循環起來不再阻滯後,周澤長舒一口氣。
  接下來,其實就靠小猴子自己本身的恢復能力去自愈了;
  嗯,多喝水,然後和泥巴,然後再塗抹到自己的身上。
  周老闆還記得自己當初一次次醒來後發現自己全身上下被爛泥塗抹的感覺,雖然心裡有點膈應,但別說,還真有奇效。
  白狐狀況倒還好些,也是妖氣渙散,但沒小猴子嚴重,關鍵是她身上的毛髮掉了一大半,很像是大夏天被剃了毛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