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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2節

  回家了。
  ………………
  無論外面多少風風雨雨,
  管你是驚濤駭浪,還是赤地千里,
  書屋,一直能倔強地保留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堅持,宛若驚濤之中的頑石,巋然不動。
  清晨,
  老道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把大門打開,
  小猴子陪著他在一樓吧檯前稍微空曠一點的位置打了一套拳。
  老道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普通的三倆年輕小伙子是近不了他的身。
  但他學得很雜,東邊學一點,西邊也學一點,談不上什麼師門,也就別提什麼體繫了,但幾十年來,自己一直這麼瞎幾把練著,倒也摸索出了合適自己的一些道道。
  小猴子跟在後頭一起練著,大部分的動作和招式它也記住了,練起來赫赫生風,仔細聽一聽,興許還能聽到自其身體內傳來的壓抑的震鳴。
  這一年來,小猴子的飯量明顯增加了,雖然個頭上沒什麼變化,但毛髮變得更透亮,同時骨骼的強度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許清朗也起床了,想著讓周澤每天能多睡一會兒,所以這幾天都是他在做早餐,不分什麼單雙日了。
  老道出了些汗,去簡單地沖了個澡把練功服換下穿上了道袍,就拿起掃帚走到書屋門口的馬路上開始掃地。
  通城現在有沒有獲得衛生文明城市稱號老道不曉得,這個稱號其實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就算是外地的遊客,也不會因為「哇塞,這裡是衛生文明城市唉,好厲害哦」,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到這裡來旅遊。
  但有些習慣,一旦養成了,就真的很難改了。
  對面馬路上的環衛工,一個大媽,見到老道後,還熟悉地打了個招呼,二人隔著現在還比較清冷的步行街聊著天。
  通城地方方言很容易把聲音喊高,拖起長調,大媽更是扯著嗓子,像是要將這座還半睡半醒的城市給叫醒似的。
  若是把眼前的步行街換成山山水水,大概劉三姐,也就是這般了吧。
  一輛警車停了過來,坐在車裡的老張用力地揉了揉自己這張有些憔悴的臉,砸吧砸吧嘴,推開車門,下了車。
  昨晚的聚會他參加了,隨後就回自己的出租屋休息去了,誰曉得半夜時忽然來了案子,不是什麼大案子。
  不知道哪個傢伙忽然發神經病,大晚上地在小巷子裡用那種抱著尿的塑料袋砸人。
  一晚上有七八個人被砸到了,然後被滋了個全身。
  有個孕婦因此噁心的大吐,幾乎動了胎氣,連夜送往了醫院,萬幸最後沒出事兒。
  老張就帶著自己手下的警員們以那個巷子為圓心,整個後半夜都在抓那個神經病,但誰知道那個神經病跑哪兒去了,可能耍安逸了就回家睡覺了,最後導致警察們還是什麼線索都沒查到。
  推開書店的門,
  許清朗剛把一鍋粥端上來。
  「喲,真巧。」
  許清朗當沒聽見這話,轉身回廚房去拿鹹菜。
  老張也不客氣,自己盛了一大碗的瘦肉粥,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這會兒的他,是又餓又累,肚子裡急需這些東西來進行補充。
  一碗粥下肚,老張起身盛第二碗時,恰好周澤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老闆,早。」
  「嗯,你早。」
  周澤沒急著吃飯,老規矩,先去沖了個澡,換了身休閒裝後才在飯桌邊坐了下來,而此時,鶯鶯已經幫忙把粥盛好了,坐在周澤身邊幫周澤剝著茶葉蛋。
  安律師和馮四一起下來了,倆人目光裡都帶著血絲。
  …………
  慶也在吃早餐,手裡拿著的是芳芳早上拿來的蒸餃。
  她旁邊的倆小夥伴,倒是不用吃東西,畢竟這一年來,呼吸和心跳都沒有,也就談不上什麼消耗。
  蒸餃的味兒有點大,但卻是真的香。反正在這裡,連彼岸花口服液都會被供應,慶也就對吃飯這件事,不排斥了。
  可能也是因為被這香味所勾引,已經昏睡一天的對床少年,居然在砸吧砸吧了嘴後,慢慢地睜開了眼。
  他的手裡,老道給的香蕉已經有些變黑了。
  少年有些茫然地從床上坐起來,
  滿臉的問號,
  這裡,
  是哪裡?
  慶一邊看著他的反應一邊又咬了一口蒸餃。
  少年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慶的身上,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我在哪兒?」
  慶沒搭理他。
  少年愣了一下,努力裝出一種威嚴的感覺,眉宇間,有一層淡淡的鬼氣開始凝聚,
  沉聲道:
  「我在問你問題。」
  好歹是判官的位置,雖說水分比較大,但一些基本的牌面還是有的。
  退一萬步說,
  以諦聽那個大的一個恐怖體格,真當給它洗澡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只是,哪怕是這樣子了,少年發現對面的小女孩依舊繼續吃著食物。
  莫非,這是個傻子?
  慶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
  用帶著些許油漬的手,對著前方的空氣抽了一下。
  「啪!」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當即做出了一個托馬斯迴旋的高難度動作,
  然後「噗通」一聲,
  摔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只覺得天旋地轉,意識都有些懵了。
  少年判官到底是個不經事的主兒,小心思可以,畢竟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了,平日裡就算是當初的閻王來見菩薩或者諦聽時,也能和他們說上兩句話。
  但越是玩兒得高端就越是忘記了低端局到底該如何去應對,
  虎落平陽被犬欺,也有可能是真的因為老虎沒有對付狗的經驗吧。
  也因此,
  在這個時候,
  少年直接哇哇叫了起來:
  「我乃菩薩座下童子,你們都不要命了是麼,敢這般對我!」
  聞言,
  慶手中的蒸餃落到了被子上。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慶的位置,發現小女孩的驚愕後,心下稍安,當即道:
  「念你是初犯,本座就不與你計…………」
  「嗡!」
  下一刻,
  慶直接出現在了少年的面前,
  雙眸赤紅,
  帶著一種發狂似的歇斯底里。
  「砰!」
  慶小巧白嫩的手扣住了少年的脖頸,將其直接壓在了瓷磚地面上。
  「死!死!死!」
  慶咬著牙,低吼道:
  「和菩薩有關的人,都得死!」
  少年這下完全可以說是搬遷石頭砸自己的腳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昨日剛剛得知了執法隊和大首領的淒慘結局後,
  別看慶現在表面平靜,但內心深處的復仇火焰早就沸騰起來了,否則也不會在昨日答應安律師他們提出來的條件。
  當此時,慶的左手位置有一團紅色的光火升騰了起來,在少年驚恐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光火給打了下去!
  在這個瞬間,
  地獄,
  十萬陰山,
  一隻巨大的眼眸,
  猛地睜開!
  …………
  和那些早就已經熟悉了的環衛工老友們打好招呼後,老道扛起掃帚,準備回去恰早餐了。
  還沒往回走幾步,
  老道就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