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深夜書屋 > 第1711節 >

第1711節

  安律師深以為然道:
  「也是,給諦聽洗澡和幫人搓澡,好像是有那麼點兒差距。」
  「或許吧。」
  「那你今晚就住這兒唄,和我睡個屋,咱好久沒一起睡過了。」
  馮四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好。」
  ……………
  快到中午了,老道才起床。
  平日裡,都是他第一個起床給書屋開門的,但估計是昨晚通馬桶耗費了太大的元氣,所以一覺下去,不知覺間太陽就已經老高了。
  洗漱了之後,老道走樓梯下來。
  腳有點發軟,
  頗有點一個下午慰問大妹子七八次的感覺。
  老嘍,老嘍,
  真的不中用嘍。
  老道心裡這般想著。
  許清朗已經坐在靠椅上,臉上貼著面膜,一搖一搖;
  搖出了二十幾套房的韻律和奢華,搖出了二十幾套房的低調和內涵。
  「老許,早啊。」
  老道一邊打呵欠一邊打招呼。
  「待會兒一起吃午飯吧。」許清朗說道。
  這年頭,很多人都是吃brunch的。
  也就是所謂的把breakfast(早餐)和lunch(午餐)合併在一起吃。
  「嗯,好。」
  老道自顧自地拉了拉筋骨,
  有些好奇道:
  「老闆呢?」
  一般這個點,老闆都應該躺在靠窗沙發位置拿著報紙喝著咖啡的,這習慣簡直比公雞報曉還來得鞏固。
  「隔壁藥店收了個開闌尾炎的,老闆去回味青春了。」
  …………
  闌尾炎只是個小手術,雖然急性闌尾炎真的是疼起來要人命的那種,但說實話,它的難度,可能就比割包M皮難一丟丟。
  但對於周澤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做手術也講究個手生手熱的,他這幾年,手術根本就沒做幾例,但割個闌尾倒真是綽綽有餘。
  鉗子夾起托盤上的闌尾,放在燈光處仔細地打量著。
  你看到的是闌尾,
  你看不到的是逝去的青春。
  手術結束後,習慣性地對病人家屬提醒了幾句注意事項,重點是在病人放屁前最好不要喝水和吃東西。
  反正葡萄糖一直掛著,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在藥店裡面洗了個澡,換回自己之前的衣服,周澤走出了藥店,陽光明媚,撒在身上,剛做好手術的周老闆忽然間有些恍惚。
  彷彿自己還是個周醫生,彷彿自己還沒開一家實際上賠錢的書店。
  但生活就是生活,你能往回看,但車還是繼續往前走。
  人之所以喜歡回憶是因為那些東西只能去回憶了。
  芳芳雖然懷孕了,但依舊在上班,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胖,對生產不利,所以這陣子倒是增強了自己的運動。
  對於胖的人來說,讓其運動,真的很難很難,但作為母親,她確實是有了更多的動力。
  這會兒,芳芳才散步回來,恰好碰到了剛走出藥店的周澤。
  「老闆,中午我做扁豆飯,給你們送點兒?」
  扁豆加入大米之中一起煮,配合上一些肉粒以及少許的調料,做出來的扁豆飯又香又不油膩。
  甚至不用什麼配菜了,因為這既是飯同時也是菜。
  「好,辛苦你了。」
  「瞧您說的。」
  「對了,你丈夫是在哪裡戍衛的?」
  這算是禮貌性的交流。
  「喲,這我也不曉得,我問過他一次,他說這個得保密。」
  芳芳捂著嘴笑了笑,沒有尷尬,只有自豪。
  周澤點點頭,又和芳芳聊了一會兒,就回到了書店。
  而此時,
  在距離南大街不遠處的一個紅綠燈路口位置,發生了一起車禍。
  車禍的起因很簡單,闖紅燈的二貨行人碰到了一個搶黃燈的鐵頭娃司機。
  然後汽車前槓和血肉之軀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這幾年,隨著網絡輿論的反推作用力,那種闖紅燈行人被車撞和稀泥的事兒倒是少了很多,但前提是車子不是超速。
  一輛警車停在了十字路口區域,身穿著制服的中年警察第一時間就控制住了肇事車,因為這車似乎有逃逸的傾向。
  控制住車後,警察舉起了自己的證件,示意車主熄火下車,但車主拒絕,同時車子也沒熄火。
  警察直接選擇強行破窗,十分果斷;
  破窗時車主嚇得大喊起來,
  警察聞到了酒味。
  一般來說,晚上酒駕的比較多,上午酒駕的就比較少了,但這位很顯然是個特例。
  一時間,
  穿著制服的老張有些無語,
  酒駕碰到了闖紅燈,
  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的以毒攻毒?
  把車主先銬起來,見交警的車已經到了,老張對身邊圍觀者喊了一聲,自己先去把那位闖紅燈被撞的青年抱到了自己的警車上。
  警笛開起,
  「彎兒彎兒彎兒彎兒!!!!」
  前方的車開始自覺避讓讓路,
  一般來說,遇到後面有急救車警車以及消防車,只要對方響笛證明自己在執行任務,前方的車得無條件的讓開通道。
  老張前陣子才剛剛抓了一個司機,這貨在三天前市區消防車出任務時居然在前面玩兒起了擋拆,神氣活現,左邊扭扭右邊扭扭就是不讓消防車過去。
  有消防車的行車記錄儀為證,這傢伙直接被抓過來錄視頻向全國人民道歉反思,然後拘留半個月。
  後車座上的青年似乎也沒多大的損傷,至少老張沒見其出血,但車禍時真的不怕給你撞的滿身是血坐在那兒「哇哇哇」大叫,就怕你跟個木頭人一樣一聲不吭地躺在地上不動了。
  終於,
  老張把車開到了南大街的藥店,
  送進了病人後,
  老張給交警支隊那邊打了個電話,後續的一些事兒他下午再去處理。
  整理了一下警服,
  老張抬頭看了眼正當午的太陽,
  向前進,向前進,
  推開了書屋的門。
  陽光以恰好的角度撒照在了老張的臉上,警徽的光芒閃爍。
  「喲,真巧啊,吃著呢。」
  書屋飯桌上,午餐剛擺好,大家也剛坐下來。
  老張這次特意著重嚴肅認真地加了一句:
  「我正好送個車禍傷員到隔壁藥店救治,趕上了,呵呵。」
  一邊說著老張一邊坐了下來,拿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碗筷,有些意外道:
  「真巧,你們還多擺出了一副碗筷。」
  許清朗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老張,平時喊一句真巧啊,就坐下來吃了,今兒個話怎麼這麼多?
  這真不怪老張,
  好不容易來了一次真的真巧,
  還挺興奮的。
  坐在老張身邊的老道則是給老張夾了一塊粉蒸肉放在了其碗裡,
  語重心長道:
  「老張啊。」
  「嗯?」
  「下次想來吃飯就直接來吧,人好好地你也別給人整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