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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9節

  …………
  手中攥著煞筆,
  周澤推開臥室門,
  走了進來。
  徑直走到窗前,
  推開了窗,
  讓新鮮空氣得以進入,
  周老闆站在窗口還點了一根煙,
  還沒抽上幾口,
  一道不屑的聲音就從周澤心底響起,
  帶著一種看爛泥扶不上牆的語氣道:
  「什…………麼…………意…………思…………」

第九百三十八章 抉擇(第一更!))
  「什…………麼…………意…………思…………」
  「不是你說要聊聊麼,我這專門找了支筆準備做一下筆記,方便以後好好地揣摩領會你的講話精神。」
  周老闆還裝模作樣地從書桌上拿了一個筆記本放到面前,這筆記本是鶯鶯的,已經用了一大半了,上面都是鶯鶯看《女僕的自我修養》時的重點摘抄記錄。
  把筆記本倒扣起來,周澤從後面開始用。
  老實說,周老闆這樣做很不厚道,需要用人家時,把人家喊出來幫忙做事兒,等不要用人家時,在拿個封條準備把人家封起來。
  頗有一種當初求種賤如狗,如今擼完嫌人醜的意思。
  但說真的,周澤還真沒有拿這個威脅贏勾的想法,老張既然回來了,煞筆既然就在自己面前,贏勾也要和自己「聊聊」,這還是贏勾第一次主動且正兒八經地說「我們來談談」;
  可能談的事情很重要,重要到確定可以影響到自己以後的生活軌跡,在這個的前提下,手中拿一根煞筆,讓二人至少勉強地有個對話的資格,也是理所應當的。
  「好…………」
  贏勾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
  周澤感覺到一股力量在拉扯著自己的意識,
  自己手中拿著的煞筆也隨之開始震顫。
  這效果,已經開始作用了,擱在以前,贏勾想要拉自己進入靈魂深處的區域,可能說拉就拉了,自己很難去反抗,現在倒是客氣了不少。
  周澤心神一動,沒讓煞筆發作,而是主動卸下了防禦。
  下一刻,
  周澤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一暗,視線重新聚焦時,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區域。
  幽冥之海,
  白骨王座,
  只是這一次,
  贏勾不是高高地坐在王座上,
  而是就坐在第二層台階上,
  赤膊著的上身,
  表情很淡漠。
  周澤就站在他面前,周老闆肩膀上還扛著一支特大號的毛筆。
  煞筆自從進來後,就顯得很興奮,不停地發出輕微地顫鳴,顯然,它還記得當初封印贏勾時的那段歲月。
  可能,在它看來,封印一個獬豸分身,確實沒有封印當年幽冥之海的主人來得過癮。
  人這一輩子,總得有點追求;筆看來也是一樣,真煞筆。
  周澤側身往下看了看,
  幽冥之海現在很平靜,不說清澈見底,但卻沒什麼風浪也沒有那些亡魂殘骸在那裡鼓噪的動靜,倒是能夠稍微看得見海平面下方的泰山虛影。
  山已經完全「枯萎」了,只剩下了嶙峋的石料和沙石,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生機,彷彿一場大雨就能將其大半個山軀給衝垮下去一樣。
  自打老道得了絕症後,這泰山虛影就開始一日不如一日了。
  剛剛解決的那隻猴子,雖說有些精神失常,但肯定不完全是胡話連天,它有一句話說得很有意思,讓周老闆印象深刻,那就是它說老道當初被坑了之後,似乎還不夠還想著捆綁著府君一脈的道統與自己陪葬。
  什麼仇什麼怨?
  但現在老道就是老道,書屋裡,有他這個老闆的特殊因素在內,老道的那點事兒,其實真的不算什麼。
  正如周澤一直簡稱自己是周澤,不是徐樂,也不是贏勾,一個道理;
  在書店裡,可能安律師和周老闆都已經大概率猜出老道的身份了,但在平時的生活裡,也依舊把老道當作老道。
  大家都是人,也都有著自己的思維習慣。
  「感慨完了?」
  坐在台階上的贏勾開口問道。
  似乎是現在周澤進入了靈魂深處的原因,
  以前贏勾在心底和自己對話時,
  可能是因為距離比較長,或者信號比較差的緣故吧。
  但當在這個地方,面對面地說話時,贏勾並沒有拉長音的結巴。
  周澤點點頭,打算席地而坐。
  贏勾卻伸手,在自己身體左側的台階上輕輕拍了拍。
  他做得很隨意,
  但有點故意地隨意了,
  這就顯得很刻意。
  可以想見,
  贏勾在自己當初的那個年代,
  連黃帝都不跪,
  硬生生地把自己逼得走到了功高蓋主「走狗烹」的地步,
  足以證明他是沒那種會「拉關係」的性格的,哪怕是學劉備的那種假惺惺的拋孩子也做不到。
  沒做過,沒經驗,所以格外尷。
  「不了不了,太客氣了,我就坐這兒,挺好。」
  和你坐同一層台階,倒不是害怕,而是有點膈應,總覺得莫名其妙地蓋蓋的。
  在現實裡,和老許的日常生活中,雖然免不了互相的調侃這類的,但大體上大家還是刻意保持著一種距離。
  都坐下來了,
  下面敢談啥就開始談啥了。
  但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
  贏勾沒說話,
  周澤當然無話可說,因為想要談話的是贏勾,又不是自己。
  冷場了,
  而且冷得很久。
  一直到周老闆實在是有些納悶了,
  問道:
  「是不是還有茶水沒上來?」
  贏勾的目光落在了周澤身後的幽冥之海上,
  開口道: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開始和結束,你可以理解成這是氣運,也能理解成這是一種命格。」
  「感慨完了?」
  周澤問道。
  贏勾的指尖在白骨王座上輕輕地劃過,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刮痕。
  「我說。」
  周老闆把這巨大的毛筆擱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拍了拍手,繼續道:
  「我們就隨意點可以麼?就跟以前那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必要搞得太嚴肅的。
  你想說什麼,想有什麼指導方針,你直接說出來,我聽聽,我看看,沒那麼讓人為難的話,我都可以答應你,成不?
  現在這個感覺,真的不像你啊,整得跟個害羞的小姑娘一…………」
  「看……門……狗……」
  「嗯,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周老闆點點頭。
  倒不是周老闆皮子賤,就跟好朋友喊你狗娃一樣,你還能去撕破臉幹架?
  贏勾站起身,
  周澤原以為他要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