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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7節

  刺破了整個夜幕。
  「這是通靈了。」許清朗手裡拿著一杯酸梅汁一邊慢慢地品著一邊說道。
  周澤看見了酸梅汁,伸手從許清朗手裡直接搶過了杯子,喝了一口,熟悉的清涼甘甜,熟悉的胃部痙攣,帶著一種極深的懷念和回味。
  「什麼是通靈?」
  老張像是個好奇寶寶,認真地請教,彷彿他又回到了當初剛進刑警隊是一個新人的時候。
  「就是你從事某個行業時間久了,可能會和這個行業的一些東西產生呼應。這個老人,應該是把自己的一輩子都獻給了舞獅這門傳承,所以在他死後,冥冥之中感應到了什麼。
  我們看他像是在發瘋,
  但他只是以自己現在能做的方式,
  在對我們發出警告。」
  「所以,通的是那個獅王麼?」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獅王只是一個稱呼,就像是法獸,也像是我的那位海神一樣,天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甚至,也可以是千百年以來傳承下來的信念,就像是…………」
  許清朗笑笑,沒再說下去,就像是他師傅那樣。
  「對了,老許,那顆珠子,你發現什麼沒有?」周澤問道。
  等去了四川之回來之後,接下來就要著手解決許清朗師傅的事情了,關鍵那位太能蹦躂了,得趕在他下次蹦躂前,給他解決掉。
  許清朗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我明天開始佈置準備,但還是得等你們回來我再去嘗試感應,我怕萬一刺激到了…………」
  「哦,也是。」周澤點點頭,要是在自己等人不在的時候,老許在書店裡嘗試去感應他師傅,真的刺激到了,讓他師傅忽然又詐屍出來,沒有自己和鐵憨憨坐鎮的書店,可能還真的遭不住。
  老張的話………至少,現在的老張也不行。
  在周澤和許清朗說話的時候,
  老張正跟著那個舞獅老人移動,不停地在問他什麼,但舞獅老人只是不停地呢喃著「獅王發怒了,獅王發怒了。」
  「還是送他下去吧,也問不出什麼了,再滯留陽間,我怕他靈魂會出問題。」
  周澤走到了老人身邊,抓住了老人的肩膀,
  「下去吧,你的預警,我們收到了。」
  老人的身子忽然萎靡了下來,
  嘴巴卻張得大大的,
  道
  「獅王要怒了,獅王要怒了,唉,獅王也該怒了,獅王也該怒了。」
  周澤打開了地獄之門,
  老人這次沒有掙扎,
  主動往那裡走,
  但在一隻腳跨進去之前,
  老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很認真地看著周澤,
  一本正經地問道
  「下去後,還能舞獅麼?」
  周澤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
  「心裡有獅子,哪裡都能舞起來。」
  老人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抬頭,仰著臉,
  感慨道
  「好一句……屁話。」

第七百四十九章 講究(第一更!)
  死侍跪伏在草床邊,用嫩綠的葉子給黑小妞擦拭著臉,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起來無比嚴肅認真,彷彿在呵護著這世上最為珍貴的瓷器。
  若是此時有一台攝影機架在這裡,
  完全可以拍一部《妻子癱瘓在床,丈夫不離不棄》的感人新聞紀錄片。
  在其身後,放著一個玻璃杯,杯子上方盛開著一朵白蓮,白蓮蕊心之中不時有乳白色的液體滴落下來,一滴接著一滴,散發著陣陣異香。
  這味道,隔著老遠,也有沁人心脾的效果,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植物精華,和化妝品廣告商吹的那些化學物質根本就是兩種極端。
  等積攢了小半杯之後,死侍轉過身,把杯子拿起來,上方的白蓮自動閉合,不讓一滴外流浪費。
  死侍托舉著杯子,又來到黑小妞面前,準備服侍黑小妞把這些給喝下去。
  「啪!」
  黑小妞一巴掌把杯子給抽翻,
  裡頭的倒在了地上,濺灑了一地。
  但很快有一條條細細的根須出現,將它們全部吸收,沒怎麼浪費。
  死侍沒說話,他的臉上,長時間地保持著一種木訥的平靜,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哪怕是和黑小妞,他也不怎麼說話。
  這段時間來,似乎他唯有對周澤開口說過話,也有了稍微豐富一點的表情。
  「我又死不了,現在是你耗費本源在我身上的時候麼?我早下床一天和晚下床一天,又有什麼區別?
  反正我下了床也是坐輪椅,還能飛起來不成?」
  黑小妞躺在草床上直接開噴。
  死侍沉默不語。
  「現在老闆的一隻手又斷了,你既然修養好了,就主動去找老闆,幫他再換手一次,難道還要等人家來找你?
  他找你,是天經地義,你本來就是他圈養的東西,但你就這樣不喜不悲地擺這種姿態,你是心甘情願地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還是想擺譜裝什麼世外高人?」
  死侍繼續沉默,同時伸手輕輕撫摸黑小妞的後背,急促的說話讓黑小妞有些氣喘。
  「去找他,快去啊,就說你將養好了,可以給他再續斷肢了,你去啊,主動點能死啊你!
  最難掙的,是情分,你知道不?」
  死侍默然地點點頭,他聽她的話。
  當初,
  她說她腿腳不方便,
  他就把她背了起來;
  她說要把他給種下去,
  他只是點點頭,
  就被她種下去了。
  「昨天,我看見了,那位,已經出來幫他站台了,你是有機會的,我早就說過了,有些人,看似一直浮浮沉沉,看似胸無大志,看似鹹魚不思進取!
  但奈何人家命好,
  人家命是真的好,
  這一點,
  你就得承認!
  不說『父子關係』了,哪怕是一個主僕關係,也是一種情分!
  去找他,
  就說你準備好了,
  把他肩膀換上去!」
  死侍起身,
  向外走去。
  黑小妞繼續躺在草床上,歎了口氣,目光有些無神地看著上方翠綠的天花板。
  有時候,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也不曉得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時間久了,
  她居然發現,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室內菜園子裡帶著一個悶葫蘆種種菜,
  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人生?
  至於什麼悔教夫婿覓封侯,
  呵呵,
  矯情。
  …………
  舞獅老人被送入了地獄,
  但最後一句話,卻彷彿還在這裡飄蕩著。
  周澤打了個呵欠,他承認,自己似乎不是很會安慰人,上次面對那個叫「勝男」的小女孩兒時,也是因為自己的嘴遁失敗,差點導致最後對方的徹底暴走。
  因為,
  你又不是那種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