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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5節

  鶯鶯端上來咖啡,遞上來熨燙好的報紙。
  而這時,許清朗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早餐想吃什麼?」
  「隨便吧,胃口不是很好。」
  「那就煮小餛飩了。」
  「嗯。」
  許清朗轉身進了廚房,
  周澤端起咖啡,
  喝了一口,
  「啪」一聲,
  把報紙揚起,甩了一下,
  脆耳,動聽。
  周澤認為,這是生活中最美妙的聲音之一。
  外頭是黑雲壓城城欲摧,
  但裡頭,
  依然是小橋流水人家。
  就像是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和關心國家大事一樣,一通牛皮吹完,縱論天下,第二天你還是得起個大早去菜市場買新鮮便宜的菜。
  鶯鶯坐在周澤對面,手裡捧著手機,像是在看什麼視頻。
  視頻裡出現了很壓抑很陰森的曲調,而鶯鶯看著看著卻「噗哧」一聲笑出來。
  周澤好奇了,放下報紙,問道
  「在看什麼?」
  「魔術呢,老闆,感覺底下的觀眾真的好配合。」
  「魔術?」
  鶯鶯把手機屏幕對向了周澤,點了重新播放。
  視頻中,是一個讓人很熟悉的舞台背景,略帶油膩的畫風,而當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時,一切的一切,就太有辨識度了,後來這位主持人演小品家喻戶曉。
  「這是,春晚吧?」
  「春晚?」鶯鶯有些不明所以。
  視頻開始繼續,一個男子走到舞台中央,擺上來兩隻癩蛤蟆放在地上,隨後男子雙腳踩在只穿著襪子踩在了兩隻癩蛤蟆的身上。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接下來,我們的氣功大師,就要發功了,請大家,拭目以待!」
  「幽幽幽幽幽幽………………」
  有點像是聊齋的背景音樂響起,
  給人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
  少頃,
  大師嘴裡包了一口水,
  對著面前的紅磚一噴,
  紅磚直接裂開!
  下方觀眾一起熱烈鼓掌,主持人連聲驚歎不可思議!
  等大師往後退了幾步,
  鏡頭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兩隻之前被大師踩著的蛤蟆身上,
  兩隻蛤蟆居然還能繼續活蹦亂跳地爬來爬去,
  觀眾們再度驚呼,瘋狂鼓掌!
  隨後的一個節目,是有點類似「縮骨功」的樣子,鑽籠子進出,籠子的金屬框子可能有彈性,但需要大力氣撞開,最開始讓幾個戴著紅領巾的小孩上去試驗,結果都鑽不進去。
  等之後兩個氣功大師進去後,速度很快,一撞就進去了,再一撞就又出來了。
  配合著背景音樂和主持人的驚歎的話語,
  場面依舊無比熱烈,掌聲雷動。
  以現代人的目光來看,這無非是很常見的一種把戲,但在當年,卻能登堂入室,冠之以大師的稱號。
  「老闆,這魔術好無聊,但背景音樂和主持人的聲音真的好逗。」
  「嗯,在當初,魔術不叫魔術,叫氣功。」
  「氣功?」
  「對,氣功,或者也可以叫特異功能吧。」
  「所以,老闆,視頻裡的觀眾是真的把他們當大師在看待麼?而且是那種很了不起的大師?」
  「嗯,是的。」
  「那時候的人這麼傻啊。」
  連來自清朝的鶯鶯,都是不信這個東西的。
  「信的人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周澤說道。
  「那大部分呢?」
  「在那兒裝瞎。」
  「吃早餐了,聊什麼?」許清朗從廚房出來。
  餛飩是之前就包好的,調個湯底再把小餛飩下進去,很快就能出鍋了。
  兩滴麻油,一撮蔥花兒香菜,配上適量的調味品,
  那滋味兒,當真是鮮美得很。
  許清朗端了三碗出來,
  周澤起身,坐到桌邊,拿起湯匙,開始吃了起來。
  許清朗在周澤對面坐下,也一口一口地吃著。
  「還是沒消息啊。」許清朗有些擔憂道。
  明明距離那麼近了,但敵暗我明所造成的不安全感,確實是很折磨人,最重要的是,這一次他的師傅,和上次相比,似乎更懂得隱忍的道理了。
  他倒是希望自己那位師傅能和上次那樣,直接殺上門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但這樣一直干吊著又算是個什麼意思?
  「我覺得吧,現在應該不是先擔心這個事兒。」
  周澤咬了一個餛飩下去,喝了一口湯,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怎麼了?」許清朗問道。
  周澤指了指旁邊的第三碗,
  那一碗餛飩安安靜靜地被放在那裡,鶯鶯是不吃的,許清朗這也不是給鶯鶯準備的。
  「你沒發現,今天的早上,有點冷清麼?」
  猴子呢?
  老道呢?
  黑小妞呢?
  白狐呢?
  還有在書屋對面的那幾個鬼差,他們飯點也是過來搭伙的。
  平日裡飯點敲一下盆子,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馬上坐了過來的那幫傢伙,
  今兒個,
  怎麼都這麼安靜?
  許清朗放下了湯匙。
  「鶯鶯,去隔壁菜園看一下。」
  「好的,老闆。」
  「那我上去看看。」許清朗走上了樓梯。
  少頃,鶯鶯先回來了,面色沉重道「老闆,菜園子裡沒人,連死侍都不見了。」
  許清朗隨後也走了下來,道「樓上沒一個臥室有人的。」
  半個晚上的時間,
  書屋裡的員工一下子消失了這麼多個。
  周老闆不會認為是自己壓搾員工太狠了,所以這些員工都集體拋棄自己跑路了。
  不過,想了想,
  周澤手指輕輕勾動,
  「嗡!」
  一道疾風迅速竄來,
  眨眼之間,
  樹懶一樣的花狐貂就趴在了周澤的肩膀上,還用自己的一隻肉爪在揉著自己的屁屁。
  痛呢~~
  周澤笑了,伸手在花狐貂腦袋上彈了一下,
  「你這貨,倒是還在。」
  許清朗站在原地,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