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尬聊,
還在持續著。
等到周澤一套準備動作象徵性地做完後,
籠屜開始顫抖了起來。
安律師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一段距離,同時對身後的鶯鶯和小男孩打手勢,讓他們準備。
周澤則是繼續站在籠屜旁邊,面無表情,把手舉起來,牙齒咬住了手套一端,把手套拽了下來。
露出了那只白骨手,
手指輕輕地捏合在一起,
發出了類似金屬摩擦的脆響,
很悅耳,很動聽。
周澤心裡甚至出現了一個念頭,
給自己手指上鑽幾個氣孔,是不是就能直接當樂器了?
想想看,
黑色的夜空下,一個男人站在床邊,舉起自己的手,白骨和月光交相輝映,在放在嘴唇邊,吹奏一曲,
這畫面,
還真是美得讓人窒息。
「不要分心哦,我來了。」
半張臉的聲音傳來,
一時間,
墓室開始了輕微的震顫。
不過並不誇張,
那種地裂天崩的景象並沒有出現,
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架勢。
「我做不到了,我不知道我的腿,我的手,我身體的其他部分,到底去了哪裡。」
「嗯。」
然後,
又是沉默。
安律師在旁邊等得很焦慮啊,
不是說要打架了麼?
你們倒是打啊!
一直在鋪墊鋪墊鋪墊,就是不打,鋪墊你榪頭啊!
當然了,無論內心如何嗶嗶,安律師臉上還是掛著滿滿的「我好關心老闆安危」的神情。
「打不動,你看我都這個樣子了,算了,你來吃吧。大部分食物,生吃其實最有營養。」
周澤點點頭。
「不過,我真的沒什麼營養了。」
「能看出來。」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能給你的,真的不多,巧婦…………
額,不對,
沒有食材,再好的大廚,也做不出真正的好東西。」
「嗯。」
「你帶來了兩頭殭屍。」
遠處,一直守在出口位置的鶯鶯和小男孩一起抬起頭。
周澤因為自身「段位」的原因,
頗有一種流落民間的「朱三太子」看見縣太爺的轎子從自己面前過去的即視感,
所以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但對於鶯鶯和小男孩來說,
雖說眼前的這半張臉比不得贏勾的出場那般恐怖,
但那種威壓,
那種來自血脈上的壓制感,
還是讓他們很是難受。
這不是畏懼,
而是與生俱來烙印在血脈底的烙印,
非人力所能改變。
「怎麼說?」周澤問道。
「選一具上來,讓我附身。」
「你要和我打,還要借我的人,讓你來打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你信任我麼?」
「不信任。」
「我不會害……」
半張臉沉默了,
他忽然覺得好累。
不過,
他又覺得有些欣慰和開心,
他可以想見,
贏勾和這位相處了這麼久,
估計會更累吧?
一邊的安律師聽出了一些味道來了,
他有些著急,
雖說他不是當事人,也沒有當過看門狗(雖說他巴不得自己能當看門狗!)
但他是個人精,
他聽出了那半張臉的言外之意。
只是,
安律師有些疑惑,
難道老闆沒聽出來?還是當局者迷?
小男孩看見安律師對自己招了招手,
有些疑惑。
「快點吧,這樣,我也很累的。」
「你都這樣待了多久了,會累?」
「當然會累。」
「那門口的黑氣,是怎麼回事?」
那黑氣,可是當初引起殭屍事件的主因啊。
「人剛睡醒時,總會有點口氣,何況我睡了這麼久?」
口氣?
周澤搖搖頭,道「我不信這是你的口氣。」
「那你以為是什麼?」半張臉微笑地問道。
「你是想嘗試出去?」
周澤彎腰,隔著籠屜輕聲道。
這次,換做是籠屜裡的那位沉默了。
周澤則是繼續道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當初的你,是怎麼脫離那位的束縛的。
我上輩子是個醫生,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來說,精細微創的操作,是現代醫學的發展趨勢。
但在靈魂角度上來說,
我一直覺得我和贏勾的身份,像是一個靈魂上的幾種人格,
有怎樣的手術,
可以分離這種人格?」
再精細的操作,再細微的手術,也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所以呢?」
籠屜裡的那位說話了。
「所以,我覺得,你可能在靈魂上,有著很高深的造詣,我不知道你從贏勾那裡學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