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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5節

  此時的老許,
  有點像是非洲部落裡的巫師,
  很簡陋,
  很古樸,
  很荒涼;
  像是一座雕塑,
  可以拿去被博物館珍藏。
  在許清朗念完咒語時,
  周澤忽然覺得,
  這附近的雨,
  一下子變得比之前更大了,
  而且大到了誇張的地步,
  真的是傾盆而下,
  那急促的雨滴砸落聲,像是千軍萬馬的奔騰。
  老許的傳承,本就是不算是名門正派,他那個師傅都那個樣子了,也不可能教出什麼正大光明的東西。
  所以,對老許此時的一幕,周澤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雨在落,
  血也在落,
  麵館裡的燈開著,但映照出的,是一抹血色的紅暈。
  忽然間,
  周澤覺得老許此時正在做的事兒,有點熟悉的感覺。
  他是要把那位不知道在哪片海裡逍遙的海神,和自己強行綁定在一起,
  意思就是,
  以後很可能靠這個,去向海神借助力量。
  這期間,肯定有制約,肯定有扯皮,肯定有互相的提防,當然,更肯定會有二者間的利益輸送和妥協。
  有點,
  熟悉啊,
  周澤側過頭,掰過反光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呵,
  我說為什麼這麼呼吸呢,
  反光鏡裡的自己,
  也一起笑了。
  「喂,我說,你不會也是被封印在我…………」
  「看…………門…………狗…………」
  「嘖。」
  周澤砸吧砸吧了嘴,
  「這是急了?」
  周澤忽然來了興致,繼續看著反光鏡裡的自己,道:
  「不會真是吧?」
  「看…………門…………狗…………」
  「喂,翻來覆去就這一句?你這解釋得有點蒼白啊,咱能不能換點新花樣?」
  「自……以……為……是……的……看……門……狗……」
  周澤對著反光鏡裡的自己,
  豎起了一個中指。
  「呼…………呼…………呼…………」
  而這時,
  麵館裡忽然傳來了風聲,
  連帶著燈管都開始忽明忽暗,
  四周的溫度,也隨之降了下來,
  冥冥之中,
  真的有什麼受到了牽引,
  被拉扯了過來。
  「封!」
  許清朗雙手撐在地上,
  昂著頭,
  咬著牙,
  在壓制著自己體內的反噬。
  他的肌肉在痙攣著,胸口上的傷口也在顫抖著,尤其是臉上的那道自己刺出再攪動的口子,在此時顯得分外猙獰。
  周澤拿出了手機,
  習慣性地想給老許來一張特寫,
  但想想還是把手機放了回去。
  給別人傷口上撒鹽,
  火上澆油,
  是一種能讓大多數人都覺得過癮且可以獲得快感的事兒,
  但看著裡頭如此痛苦的老許,
  周澤還真有點不忍心了。
  「啊啊啊啊!!!!!!!」
  慘叫聲傳來,
  好在這片商業中心這個點基本沒人了,
  而且此時雨勢很大,
  倒不用擔心驚動其他。
  老許還是很痛苦的樣子,但他一直在死撐著,撐過去了,也就能成功了。
  之前的請君入甕,其實只是前戲,真正的痛苦和掙扎,在這裡。
  那個海神,或者叫那條大海裡的蛇妖,不可能甘心讓一個陸地上的凡人強行和自己扯上關係。
  說白了,
  這種關係,
  在西方體系裡叫契約,在東方這邊,或許叫「伴生」更合適一點。
  有點像是二人合夥做生意,
  檔次差距不能太大,否則這生意做不起來。朋友的「朋」字兒,說白了,就是兩串對等的錢。
  在海神眼裡,
  可能老許,
  還真的不配吧。
  想到這裡,
  周澤又皺了皺眉,
  又看了看反光鏡裡的自己。
  「你…………也…………知…………道…………啊…………」
  「煞筆啊,
  給我加固封印,堵住他的嘴。」
  周澤閉上眼,
  慢慢地等著,
  同時也在思索著等老許成功後怎麼辦?
  猴子泥巴似乎對自己有很大的好處,但自己受傷不留疤,好像不是因為猴子泥巴的原因。
  那之後讓老許去韓國,把臉整回來?
  但整過容的臉和原汁原味的臉,
  就算看上去一模一樣了,但心裡總是有疙瘩的。
  其實,至少對於中國男人來說,無論嘴上怎麼說我愛的是你的靈魂,不是你的年輕,不是你的身材,不是你的腿,不是荷爾蒙分泌,
  但大部分心裡還是介意自己床邊另一半曾在臉上動過美容刀的。
  好吧,
  一路之隔的裡頭,
  自己的朋友正在受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