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很快,
周澤甚至懶得和這傢伙多廢話什麼,
但徐樂死了之後,
這片黑暗仍然沒有消散。
夢,
好像還在繼續。
是的,
周澤一直以為這只是夢,夢的起發點是什麼,他不清楚,夢的歸宿是哪裡,他也不懂。
偶爾會看看道家的經書,但看得最多的還是古代的志怪,算是給自己充充電。
斬三屍是什麼,周澤不懂,也沒想到自己會莫名其妙地搞這一出。
但說實話,
這個夢的感覺,
不賴。
似乎每殺一個自己,
自己都能更輕鬆一些,
念頭更豁達了,
就像是一覺醒來,
沒什麼好消息,
但自己就是高興,莫名其妙地開心,
傻樂。
「呵呵,你還覺得你做的是對的麼?」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前方的黑暗開始凸起,
一個人像是從黑暗中走出,
他穿著中山裝,有些駝背,髮鬚皆白,卻撐起了一股子硬朗。
老管家模樣,畢恭畢敬,但眼眸裡的清澈,卻不帶絲毫的諂媚,甚至,你還能腦補出他其實是在對你進行鄙夷。
彷彿是捏著鼻子從茅坑裡撿起了一塊磚頭,
如果不是急需蓋房子用,
真想再把其丟回坑裡去讓他繼續泡著。
周澤沒回答,
他沒料到,
那個搬山猿,竟然也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裡。
這是以「夢」為主題的《老友記》還是《愛情公寓》?
老管家見周澤不回答,繼續問道:
「良心,好吃麼?」
周澤瞇了瞇眼,
當初,剛剛成為鬼差的自己,就是被這個老傢伙莫名其妙地弄暈,醒來後他請自己吃大餐。
結果,
吃的是自己的良心。
且不說是心理上帶來的陰影和噁心,就是之後那段時間裡時不時地「心肌梗阻」的疼痛,也足以讓周澤對他不會留下什麼好印象了。
若非三鄉村那件事之後,托那位彌留之際老兵的福,自己這良心,可能還沒找回來。
一遇到事兒,就摸著良心說「痛」,不光是煩躁,而且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和作。
「老東西。」
周澤嘴裡吐出了這三個字。
「呵呵。」
老管家笑了,
道:
「還記仇吶?」
周澤看著他,點點頭。
認了。
「猴兒在你眼裡是畜生,不是人,你為了救人殺猴兒,你覺得是對的,但你又何曾想過,你也不是人了,不過是一個不認不鬼的東西而已…………」
老管家的說教又開始了,
周澤記得很清楚,
初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見面時,
老管家就站在馬路邊等自己,然後對自己念叨了一路。
好像後來還用手洞穿了自己的胸膛。
「很多事兒,不是按照你的立場這樣算的,講道理,不能光講屁股,否則,道理就不是道理了,就看誰的屁股更大,誰的道理就更大…………」
老管家還是老樣子,
一邊念叨著一邊向周澤走來。
待得他靠近後,
周澤平視著他,
開口道:
「你是誰?」
「嗯?」
「你是誰?」
「呵呵。」
「你是誰?」
「你知道的。」
「我是誰?」
「嗯?」
「我是誰?」
「這……」
「證在我手上,很抱歉,我現在都沒發現這個證除了拿出去嚇人以外還有什麼特殊的作用。」
「……」老管家。
「但至少可以證明一件事兒,既然證在我手上,你看我爽也好,看我不爽也好。
我是誰?」
「你……」
「我是你的主人。」
「………」老管家。
沉默,
沉默,
沉默,
「你也配?」
老管家反問道。
「配不配,我無所謂,我只知道,我是你主人。」
「然後呢?」
「畜生敢對主人不敬,怎麼辦?」
「嗯?」
「該抽。」
周澤掌心攤開,
一根皮鞭出現在了他的掌心裡。
「你敢!」
「啪!」
一鞭子下去,
老管家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你!」
「啪!」
又是一鞭子下去,
老管家臉上被抽出了一個「X」標記。
皮開肉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