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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節

  一隻手一個,那一男一女全都抓了過來。
  一男一女都嚇傻了,
  不是說要給錢捐款的麼,看樣子還會給很多的啊,自個兒還等著呢。
  「我問過了,醫院那邊說手術費都湊齊了,你們為什麼不做手術了?還有,病人呢?」
  「我們打算換個醫院,換個更好的醫院。」男人回答道。
  周澤皺了皺眉,直覺告訴他,這倆人在說謊。
  「我來吧。」
  安律師起身,走了過來,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男人額頭的位置,男人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呆滯了下來。
  「為什麼不做手術了?」安律師開口問道。
  男人渾渾噩噩地開口道:
  「兒子要結婚,買新房,加上她姐姐生病籌款來的錢,還差十萬才夠首付,現在房子這麼貴,沒房子怎麼結婚啊。
  哪有錢給她做手術啊…………」

第四百一十一章 禁室培欲
  聽了這倆人的話,白鶯鶯在旁邊嘟著嘴,顯然,鶯鶯很生氣。
  其實,鶯鶯本身包括白夫人,其實就是這種「重男輕女」思想下的悲劇產物,封建禮教很重要的構成一點,就是對女性的壓迫和歧視。
  兒子婚房的首付不夠,
  拿女兒的救命錢來湊!
  都是自己的子女,一碗水完全端平,基本不可能的,這也是人之常情,但像這樣一家人啃著姐姐的人血饅頭,那就是徹徹底底地壞了。
  而且,
  在加上募捐得來的手術費後,首付還差一點,他們居然繼續打著自己女兒的名義去募捐。
  「老闆,怎麼辦?」鶯鶯看向自家老闆。
  她是知道的,自家老闆向來是鐵公……呸,
  不對,
  是勤儉持家的好男人!
  如果不是看在病人名字和自己那麼像的話,老闆也不會動這個惻隱之心。
  大部分人都是有善心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相對的,人性本惡是一種常態,但大部分人其實都有去行善以獲得自我滿足的需求。
  但與之而來的欺騙,則是最不可忍的。
  「殺…………」
  周澤忽然抬起頭,
  「啥……子怎麼辦,
  打電話給張燕豐,讓他領人走,給他們弄一個欺詐的罪名。」
  當周澤說出第一個字時,旁邊的安律師眉頭忽然一挑。
  雖然周澤很快改口了,旁邊人可能沒察覺到什麼,但安律師察覺到了,在剛才,周澤身上閃現出了一抹殺機!
  他是想殺人的,
  殺了這兩個人!
  這種細節上的變化,雖然被周澤及時控制住了,但安律師還是覺得有點心驚,周澤到底是哪種人,他是清楚的。
  巴不得像是更夫一樣天天敲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稀里糊塗地一天天過去。
  難不成,是因為剛剛進入了那個狀態,被體內的那個,影響到了心情?
  「好的,老闆。」
  鶯鶯拿出手機,給張燕豐打電話。
  至於這兩個人,則是被她看管著,等張燕豐到了再說。
  敢騙自家老闆的錢,
  騙老闆的錢就是騙我鶯鶯的錢!
  安律師笑著調侃緩解氣氛,道:「所以市面上有這樣一句話一直流傳著,娶老婆最好不要娶有弟弟的。
  有些家裡的教育,會直接把女兒教育洗腦成伏地魔(扶弟魔),
  呵呵呵呵。」
  周澤看向安律師,問道:「好笑麼?」
  「不好笑,呵呵。」
  ………………
  「呼…………」
  張燕豐在外面租了一個房子,因為書屋裡的房間有點緊張,基本上都得合住,而且以自己的身份,老是往書屋裡跑也不是很合適。
  警局的宿舍樓,對於張燕豐來說又不是很方便,所以他還是選擇自己租了,當然,時不時地他也會跑回書屋住一晚,
  算是刷一刷自己的政治立場。
  這一晚,老張一宿沒睡,嗯,事實上他也睡不著,不過也沒有去打坐冥想,而是一直在伏案工作。
  作為鬼差隊伍裡,戰鬥力最差的一個,很多事情上,都不會特意去喊他,倒是在生活方面,有時候需要他去關照。
  老張記得前陣子安律師曾和自己談過,他說等過了這段時間,等老闆當了捕頭之後,他會著手幫忙規劃安排自己的晉陞路線。
  老張是個刑警,他能感覺到安律師對自己的態度,是看一筆失敗投資的態度。
  當然了,老張也不會因此去自怨自艾什麼。
  不過,這陣子老張確實挺痛苦的,一邊要幫書屋那邊策劃和修改營救老道的方案,一邊又要在自己被專案組隔離之後,利用市局自己手中的力量重新開始調查這連環殺人案。
  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精神分裂了,幹著自相矛盾的事情。
  他不得不點頭答應劫獄這種很荒唐的事情,不是因為他鬼差的身份,而是因為他心裡清楚,老道是無辜的。
  但他的職業操守很強,又讓他在做這種事情,很彆扭。
  可能,對於書屋裡的其他人來說,劫獄,並沒有什麼難度,至於老道之後的生活到底方便不方便,並不在眾人的考慮範圍內。
  而老張,
  則是想要突破打開其他的方式,
  去幫老道脫罪!
  明明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卻還得找出一個正常的解題思路,就像是一道很深奧的奧數題,你已經知道了答案,但你的解題過程完全超綱,超綱到閱卷老師都一臉懵逼,
  也因此,你還得用原始的方式,把答案給逆推出來。
  洗了把臉,
  張燕豐出了門,回警局。
  在經過警局門口時,
  他愣住了,
  那碩大的一個坑,
  讓人看著就眼皮子直跳。
  外圍已經圍著不少人,這個坑到底在昨晚什麼時候出現的,是如何出現的,沒人清楚,監控也沒拍出來什麼東西。
  但張燕豐心裡已經隱隱有點察覺了,他也沒打電話去書屋那邊確認,而是直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坐下沒多久,一個年輕的男刑警就推門而入,手裡還拿著手機,對張燕豐激動地喊道:
  「頭兒,查到了,查到了。」
  「哪具屍體?」老張問道。
  「F的身份已經找到了,我按照你所說的,去特意排查了那幾個地區這兩年的外來務工失蹤人員線索,終於找到了。
  怪不得我們沒辦法從警局失蹤檔案裡找到符合條件的對象,序號F的無名屍體,其生前是從老家到通城打工的務工人員。
  和家裡失去聯繫已經超過兩年了,家裡人並沒有去當地警局報失蹤,因為她已經結婚了,丈夫出了意外死亡,家裡留了兩個孩子在公婆那裡帶。
  她娘家人和夫家人,都以為她的失蹤是她故意失蹤開始新生活去了,也就沒報警。
  我是在走訪你給我的位置附近的一家手機硬件製造廠裡查到的線索,說兩年前有個女工一個月的工資外加獎金沒領,人就直接沒了。
  不過因為當地企業人來人往比較頻繁,那種不打招呼就走的工人也很多,所以他們也沒報警。
  根據我採集到的DNA比對結果也出來了,證明了這個叫夏春花的女人,就是F無名屍的死者。」
  張燕豐很激動地站起身,
  「走,跟我一起出去。」
  ………………
  警車在飛快地行駛著,
  坐在身邊的年輕刑警小曹有些心有餘悸地說道:
  「頭兒,感覺真的挺可怕的,一個人,明明活生生地消失了,死了,但就是沒人發現得了。
  最關鍵的是,
  她不是無親無故地孤家寡人啊。
  她有孩子,有家庭,還有工友。」
  「小曹啊,習慣就好。」老張開解道:「這個世界上,這個社會上,每天都在有冤屈發生著,有多少人是死於謀殺卻被當作了自然死亡去處理,有多少人死了卻無人問津。
  我們做警察的,只能做好我們能做的事情,把浮現出來的案件給調查清楚,幫被害人沉冤得雪,至於…………」
  下面的話,老張也沒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