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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節

  之前他還聽到上樓的許清朗打了個噴嚏,顯然也是有點受不了這種天然人工製冷的餘韻。
  「喲。」
  老道一邊慢慢喝著熱水一邊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白鶯鶯,
  「老闆又睡著了?」
  白鶯鶯點點頭,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老闆的面龐,道:
  「那個警察剛走就睡著了,老闆應該是真的累了。」
  「嘿嘿嘿,這能不累麼,都快被你給搾乾了。」

第兩百一十二章 魔鬼的笑容 中
  雨一直下,
  氣氛不算融洽,
  周澤默默地發現自己所站的街道正在慢慢地縮小,腳下的地面也在變得模糊,
  視線所及之處,正在不斷地被壓縮著,
  逐漸形成了夢靨的翻版,
  哦不,
  其實,不能說是翻版吧,只能說是,
  一種延續。
  回過頭,
  發現身後不再是書店,而是一扇緊閉的鐵門。
  再往上看,雨簾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牆壁密密麻麻細孔位置不斷滴落下來的不知名液體。
  又是那個夢?
  自己又回到夢裡了?
  回到了上次結束的地方,
  回到了噩夢的暫停位置,
  而當那個按鈕按下去之後,
  似乎只是給了你一點點的中場休息時間,
  接下來你該承受的,
  你該體驗的,
  你該去面對的,
  根本就跑不掉。
  周澤不清楚這是為什麼,這個夢,這個鎖鏈,為什麼會有著這麼大的能力。
  想當初自己進入三鄉村時,靠著那枚青銅戒指的「運營」,三鄉村得以成為一個獨特的架構一直存在至今,但也不至於有主動將人「吸入」的能力。
  三鄉村也只能靜靜地存在於那個位置,還需要你費盡心思去找它,才能進入,根本不會像這個夢一樣,張開嘴主動地把你吞噬進去。
  夢的結束,
  夢的開始,
  這其中,帶著極為明顯地蠻不講理,似乎周澤這個做夢的主體在這其中根本就無足輕重。
  無論周澤是否願意,
  他都會進來,
  且必須進來。
  周澤深吸一口氣,
  講真,
  一向鹹魚心態的周老闆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他喜歡無拘無束,浪費屬於自己的青春和人生,但並不願意有人來對自己的生活指手畫腳,甚至強制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也因此,
  周老闆在此時選擇了非暴力不合作,
  稀里糊塗地再入夢中,
  好吧,
  既然如此,
  那自己就當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閉上眼,
  甚至攤開雙臂,
  周澤做出了主動迎接的架勢。
  壓抑逼仄的空間裡,
  那些液體不斷地澆灌在周澤的身上,
  略微有些粘稠,且鼻尖不斷湧入類似於消毒水一樣的味道。
  不過,周澤本來腦補的一些東西並沒有出現。
  比如皮膚龜裂或者起密密麻麻的水泡或者**腐爛露出白骨云云,這些都沒有出現。
  當然,
  這種感覺也不好受,有點類似於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標本。
  面前,是一塊白色的布簾,裹得嚴嚴實實。
  周澤走過去,伸手去將其撕開一個口子,然後用力地掰開。
  前面,
  是和自己身後一樣的空間,
  但又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正扶著牆壁不停地乾嘔著,顯得很是痛苦。
  她的身子應該本就很虛弱,而此時這個空間裡這麼濃郁的刺激性味道,也著實讓她很是難受。
  又是孕婦?
  這裡的孕婦怎麼就這麼多?
  周澤下意識地低下頭,
  然後有些愕然,
  自己的肚子是乾癟著的,
  嗯?
  好像有些不對勁。
  周澤伸手摸向了老道經常掏出符紙的位置,
  一桿槍加倆子彈袋,
  這是一具男人的身體!
  這次重新進入夢中,換了主視角了麼?
  還有,
  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
  怪不得這麼眼熟,
  原來就是自己上次做夢時的主視角。
  周澤走了過去,想要把女人攙扶起來。
  算是一種本能的,哪怕他知道這是一個夢,但自己至少曾陪伴過這個女人。
  也就在此時,原本周澤身後的鐵門被推開了,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而後有好幾名穿著防化服的人員走了進來,他們的雨靴踩在地上發出了「吧唧吧唧」的聲響。
  其中兩個人直接伸手夾住了周澤的肩膀,把周澤往後拖拽。
  他們的力氣其實不算很大,但周澤雖然這次夢裡從女人的視角換回到了男人的視角,但不變的是身體依舊極為虛弱。
  就算是再強壯的人,被羈押在這個地方,每天吃著跟泔水差不多的食物,不見天日,估計也很快就會廢了吧。
  那個孕婦也一樣被夾了起來,兩個人一起被架著往外走。
  周澤嘗試不停地扭頭看著四周,一直到周圍的過道開始越來越寬,到最後,遠處還聽到了陣陣聲響。
  不是牢房裡的聲音,
  事實上周澤待過牢房,牢房那裡雖然關著很多很多的人,但是那裡格外的安靜,大家都沒氣力了,也不會有人傻乎乎地抓著欄杆喊著什麼「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這類的廢話。
  上頭的燈管開始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密。
  周澤被抬起來,放到了一輛擔架車上,然後自己的手腕和腳腕位置被重新做了一次固定。
  周澤聽老道以前說過,一些帶著s。。。。m主題的情侶房會有這種項目,人會被「大」字型捆綁在床上,用以增加情趣。
  擔架車被繼續往前推,周澤側過頭,看見自己身邊還有一輛擔架車,上面躺著那個孕婦。
  比起周澤的淡然,孕婦就顯得緊張得多了,不停地哭喊著什麼,顯然,她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丈夫,姑且認為那個給她餵飯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吧,拼得頭破血流給她爭奪到了鐵鏈,肯定不是為了享受此時的這一刻的。
  周澤一直覺得,牢房裡的所有人,對這腳鏈,帶著一種極大的誤解,當然,這也是監獄管理方故意造成的誤解,甚至有意在經營著這種謊言。
  女人的喊叫聲很雜亂,不是通城方言,應該是其他地方的方言,所以她到底在喊一些什麼說一些什麼,周澤用力去聽了,但收穫寥寥,基本上都聽不懂。
  最終,
  兩個擔架車被推到了一個房間裡,這裡有著一些手術器械和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