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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節

  回頭看了看,地上有一攤錢。
  呵,
  我缺錢麼?
  他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這時,路上幾個路人見許清朗走了,下意識地向這邊靠攏打算撿錢。
  許清朗再度停下腳步,
  快速地向原來走去,
  「我不缺,但那貨缺,他要是知道我為了一點所謂的臉面連地上的錢都不要,肯定會罵死我!」
  …………
  「阿嚏!」
  書店裡,看了半晚上報紙的周老闆打了一個很響的噴嚏。
  「老闆,你感冒啦?」白鶯鶯有些關切地問道。
  「嘿,應該是誰想他了。」老道在旁邊掐指一算,「嘖嘖嘖,應該如此。」
  「地上有點髒了,要再拖一遍。」周澤緩緩道。
  老道馬上拉下了臉,很苦逼地拿起拖把開始打掃衛生。
  這時,一輛保時捷在書屋門口停下來,走進來一個衣著華麗精緻的女人,女人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自上而下,都顯露出一股子的雍容。
  「哇哦,好漂亮哦,真像出水芙蓉。」白鶯鶯在旁邊感歎道。
  這個也正常,因為這個女人確實漂亮,屬於那種越看越有魅力的類型。
  「芙蓉上的露珠還沒擦掉呢。」
  周澤笑了笑,
  女人臉頰帶春,眼裡帶水,身上帶著一股子鬆散勁兒,像是剛剛經歷了春雨滋潤的大地,孕育著心的生機。
  「誰是老闆?」
  女人環視四周,問道。
  周澤皺了皺眉,誰是老闆?
  這個在旁邊端著咖啡的高中生少女會是老闆?
  那個在拿著拖把哼哧哼哧拖地的老農會是老闆?
  店裡就三個人,
  誰是老闆?
  你眼瞎啊。
  周澤撇撇嘴,沒理她,反正你是活人,又不是鬼。
  結果,就真的沒人搭理這個女人。
  白鶯鶯去整理吧檯,老道繼續拖地,
  周澤繼續躺在沙發上葛優躺。
  「我有事,找你們老闆,是王軻介紹的。」
  提到王軻,周澤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女人看見周澤,走了過來,在周澤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直接開口道:
  「我丈夫最近遇到了些心理問題,總是覺得自己見到了鬼,我請王醫生看過了,王醫生推薦我來這裡找你,他說你是這方面的專家。」
  周澤沒回答女人,而是拿出手機,他準備把王軻罵一頓,當初說好的不給自己這邊找事兒的,接過又給自己推來一件破事兒。
  合著以前的承諾是放屁?
  對朋友的幫助和關懷,也是有限度的,畢竟周澤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活雷鋒。
  還沒撥打好電話,
  茶几上被女人丟上來一張銀行卡。
  「這卡裡有一百萬,密碼是003003。」
  周澤撥打電話問責王軻的進程被打斷了,周澤覺得很憤怒,沒看見我正準備打電話麼?
  你給茶几上丟一張卡,說裡面有一百萬還報出密碼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我家女僕隨便丟出一件陪葬品都好幾十萬?
  你不知道我家拖地的老漢隨便開場直播賣賣冥鈔分分鐘收入爆表?
  你沒看見我家請的廚子都有二十幾套房?
  周澤放下了手機,
  伸手,
  拿起了卡。
  唉,
  自己還是太爛好人了,太看重朋友情誼了,
  朋友的忙,自己還是得幫啊。
  「這是訂金。」
  女人補充道。
  周澤的手抖了一下,
  唉,傷還沒好利索,這身子就是有點虛,手隨便拿個小卡片都開始抖了。
  「鶯鶯,客人來了,怎麼不上咖啡?」周澤很不滿地對吧檯喊道。
  「來了!」
  白鶯鶯馬上端著咖啡過來。
  女人很平靜地看著周澤,她很享受那種拿錢把人砸屈服的感覺。
  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下,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她都用手裡的金錢無往不利。
  「說說你的情況吧,你丈夫多大了?」周澤問道。
  「他今年九十三。」女人回答道。
  周澤有些意外地多看了兩眼女人。
  「對,我就是看中他的錢和遺產才和他在一起的,然後我跟他說我們是真愛,老頭子自我感覺良好,信了。」
  女人依舊很平靜地說道。
  「謝謝你的坦誠。」
  「我不坦誠,你也會向那方面想的。」
  女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微微皺眉。
  「沒放糖。」
  「我不喜歡放糖。」周澤說道。
  女人放下咖啡,「總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可以去我家看看我的丈夫,他最近太疑神疑鬼了,弄得夫妻之間的正常生活也沒辦法進行。」
  「噗……」
  喝咖啡的周澤被嗆到了。
  白鶯鶯拿著紙巾細心地幫老闆擦嘴,然後退開。
  「恕我直言,我覺得你應該希望他早點嗝屁才對。」
  「嗯,他原來快死了,躺在床上幾乎不能下床,但就是他喊著見鬼那陣子開始,他的精神頭明顯比以往好多了。」
  女人有些發愁地繼續道:
  「照這樣下去,我覺得他可能暫時還死不了,我說的,是自然死亡。」
  「我明白,然後呢,你請我的用意?」
  「解決他現在這個狀態,我不管他是精神病版本的老年癡呆還是真的有鬼在纏著他,我想讓他恢復正常,然後繼續像之前那樣躺在床上安靜地等死。」
  「好,我同意,我會盡力治療好你丈夫的病。」
  女人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虛偽。」
  「對了,你丈夫有沒有說過纏著他的,是誰?
  我的意思是,纏著他的鬼,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是否認識?」
  「他前妻,他兒子,他女兒,他孫子,他孫女,以及他曾孫,曾孫女。」
  女人掰著手指頭數著,
  「很多很多人。」
  「抱歉,他們是已經?」
  「五年前,他們一個大家族在游輪上舉行聚會,然後遇到了事故,游輪沉了,船上人無一生還,也就是他一家子除了那天正好上岸談生意的他,全都沒了。」
  「唔。」
  周澤聞言,點點頭。
  這樣來看的話,那老頭是被亡魂糾纏還是心理壓力過大影響的精神問題,兩者都很有可能了。
  「那你和他結婚多久了?」
  「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