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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節

  周澤在旁邊哭笑不得。
  「冥幣才是正義,冥幣才是一切,
  老闆,你千萬別被他忽悠到了哇。」
  老道胸口有一道疤,據說是當初靠著冥幣躲過了人家往自己心窩子的一刀,所以他對冥幣有很深的執念。
  周澤擺擺手,示意自己清楚。
  「咦,是您?」
  書店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周澤認識,是人民醫院的一個實習醫生,當初周澤在醫院裡假裝醫生幫人看病時他幾次都在那裡,自己也算是幫他解圍過幾次了。
  「您怎麼在這裡?」
  年輕的實習醫生對周澤很是好奇,天然呆的他居然還沒打聽清楚周澤和林醫生的關係,還以為周澤真的是醫生。
  當然,也是因為周澤看病的手段確實高超,也著實讓年輕的實習醫生分辨不出來。
  「做醫生沒前途,做生意了。」周澤隨便敷衍了一聲。
  「這是您開的書店?」
  「算是吧。」
  就在這時,唐詩出現在了樓梯口,看著周澤。
  「你先坐著,我去一下。」
  年輕醫生在旁邊坐了下來,老道很殷情地上茶水,只要您接茶了,就是一百最低消費。
  周澤走到唐詩面前,「怎麼了?」
  「你明天有空麼?」唐詩問道。
  「沒有。」
  「那你明天本打算做什麼的?」
  「還沒想好。」
  唐詩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那明晚一起吃飯。」
  話音剛落,唐詩和周澤同時皺眉。
  明天一起吃飯,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種正常的交際用語,但對於這二人來說,不亞於一場酷刑。
  明晚一起吃飯,在他們耳中,可以翻譯成「明晚一起電擊」。
  「喝茶吧。」唐詩改口道。
  「有客人來?」
  「算是吧。」唐詩看了看四周,道:「你可以輕鬆了,我不會再和你搶女僕了。」
  周澤笑笑,點點頭。
  和唐詩聊完,周澤轉過身走回了原本的位置,老道和那個年輕的實習醫生正聊得嗨起來,兩人大有忘年交的架勢。
  當然了,以老道的閱歷,他能和三教九流任何人都聊成知己。
  「怎麼了?」周澤問道。
  「老闆,他說他們醫院太平間的屍體總是會出現破損或者丟失,但查不到是誰幹的,我剛給他支了一招。」
  說著,老道從兜裡取出一個塑料瓶,是螢光粉。
  「我跟你說,保管是你醫院內部人做的,你偷偷地把這個撒到屍體上去,如果你抓到了賊,到時候你這實習醫生也能轉正了。」
  「轉正去公安局麼?」周澤看了看老道,「瞎給別人出什麼主意。」
  這時候,年輕的實習醫生接了電話,應該是催促他回醫院的,掛斷了電話,對老道笑笑,還握了握手,轉身離開了書店。
  「老闆,還真有偷屍體的麼?」老道有些好奇道,他知道周澤上輩子是醫生,肯定知道一些內幕。
  「有的。」周澤回答道。
  「那幹嘛,偷屍體去移植器官?」老道馬上問道。
  「你當器官移植這麼簡單麼,器官移植的條件很苛刻,從太平間裡偷屍體去進行器官移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一般的來說,以前可以送到一些醫學院或者研究所進行解剖實驗用,畢竟人的屍體不是小白鼠,實驗品很稀缺。
  還有的就是一些人比較迷信,會偷屍體去配冥婚,另外也有一些人認為喝屍體頭骨磨成的粉可以治病,總之什麼說法都有,所以屍體偷盜現象其實挺嚴重的,不過現在國內推行火葬之後好了很多。」
  「拿頭蓋骨磨成粉喝?當珍珠粉麼?」老道做出了一個想要嘔吐的動作。
  周澤重新在自己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一輛尼桑停在了書店門口,車上下來一個人,一個之前回老家的人。
  「你回來啦!」
  老道看著許清朗的身影很是激動,他吃膩了外賣,所以特別想念許清朗在店裡的日子。
  周澤倒是很平靜,但也在心裡長舒一口氣,自己的酸梅汁可快喝完了。
  許清朗沒進來,而是對周澤招招手,然後在店門口蹲了下來。
  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周澤走出了店門,站在他的身旁,想了想,也蹲了下來。
  「怎麼了?」周澤問道。
  許清朗沒急著回答,而是遞給了周澤一根煙,然後歎了口氣,道:
  「回家相親了。」
  「喜事兒。」周澤說道。
  「唉。」
  「沒相中?」周澤問道。
  許清朗搖搖頭,「相中得太快了。」
  「快到什麼程度,滾床單了?」
  許清朗瞥了一眼周澤,但沒否認。
  「真快。」周澤感歎道。
  「我又不像你,我還是正常的。」許清朗提醒道。
  「那你哭喪著一張臉做什麼?」
  「問題是,結束之後,人家給我床頭放了一筆錢,然後走了。」
  「你被嫖了?」周澤有些意外。
  許清朗有些鬱悶,道:
  「本來約定在咖啡館相親的,但相親對像臨時有事沒來,我沒接到通知,認錯了相親對象,然後我坐在她面前聊天,然後我約她去看電影,然後陪她逛街,然後到了晚上,她約我去開個賓館給我看她剛寫好的劇本,她是個編劇。」
  「我猜肯定是螢光劇本,必須得關燈才能看的那種。」
  許清朗有些無奈,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她走後給我床頭放了三千塊錢,我把她當成我的相親對象,還有些驚訝她是不是太開放和前衛了,或者這就是一見鍾情不能自已?」
  「大部分的一見鍾情,其實都是見色起意。」
  「結果發現事實不是這個樣子。」許清朗很糾結。
  「她是把你當鴨了?」
  「你能閉嘴麼?」許清朗一臉幽怨地看著周澤。
  「錢你拿了,人你也睡了,你也沒虧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我覺得自己自尊心受到打擊了,我可是有二十幾套房的男人,居然被一個女人當鴨給嫖了!」
  「其實,有些事情換個角度想想,可能心理會舒坦一些。」
  「比如?」
  「比如,你是當鴨的人裡,房子最多的。」
  「…………」
  「又或者,是房子多的人裡,最像鴨的。」
  「…………」
  「抱歉,我不是很會安慰人。」周澤拍了拍許清朗的肩膀,繼續道:
  「振作一點吧,
  床本就是世間最糜爛的地方,從床上開始的關係,又何必當真呢?
  對了,你回一趟老家就是專門為了相親的?」
  「也不是,家裡祖墳那邊要拆遷,我回去遷祖墳了,對了,還出了一檔子怪事兒,等過幾天我和你再說,現在我想先上去休息。」
  許清朗站起身,推開書店門,從吧檯那邊拿了一瓶紅酒,上了樓回自己房間去了。
  整個下午的時間,過得還算是閒適輕鬆,當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周澤才算是打起了精神,一般按照這個點,真正的客人也該上門來了。
  許清朗估計借酒消愁去了,沒下樓,因此晚飯還是點的外賣。
  老道和小猴子坐在一張凳子上,爺倆一口花生米一口小酒,小猴子的酒量也被老道帶出來了。
  書店的門被推開,門簾那邊發出了一陣脆響。
  推開門進來的是那個實習醫生。
  老道有點醉了,伸手招呼這個實習醫生一起來喝一點。
  沒辦法,整個書店,他找不到其他一個能和他喝酒的人,只能陪猴子喝酒,現在有個活人來了,自然高興。
  「我剛下班,都忘了今兒個來這裡沒給錢了,對了,螢光粉的錢我還得給你。」實習醫生還是那麼的木訥老實。
  「別啊,不就一百塊茶水錢麼,不就加螢光粉也就一百五麼。」
  老道裝作很大度地說道。
  對方把錢遞過來,老道很生氣地接了過來,然後拍了拍實習醫生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