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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節

  事情鬧開後,
  他直接被學校停職了。
  來自社會輿論的龐大壓力,最終讓他崩潰。
  他憤怒地反擊過,
  長篇大論地在網上回擊過,
  滿口「之乎者也」,
  哪怕她當時只是一個中學生,她只是一個學渣,在那時也能看出來,老師的回擊,很蒼白,也很無力。
  雖然看似擲地有聲,一身浩然正氣,不畏流言。
  但在外人眼中看來,這是死鴨子嘴硬,自以為是,靠著教師的身份想要矇混過關。
  老師教了一輩子語文,教了一批又一批學生如何寫好作文,但他的「作文」,寫得卻不好。
  外界和輿論所希望看的,並不是他的這種文體,而且他那擲地有聲帶著「魯迅」風格的回擊和反諷,更是刺激到了外界輿論的神經。
  什麼,
  我們都是錯的?
  就你英明?
  不可能。
  然後,是更加強烈地反撲。
  現如今,明星陷入緋聞就得馬上請公關公司,以各種操作,將事態撫平。
  如果只是說道理,擺事實,事情如果真的就這般簡單,
  那麼現在大部分的公關公司就得餓死。
  而那時,又被挖出一條消息,老師的一個叔叔,在當地教育局當科長。
  一個很小的科長,年逾五十,平日裡恪守道德,也是一個老學究,喜歡研究心學,也因此,人際關係很差,五十歲了,沒機會再往上升。
  但外界對於這個消息,只需要短短一句話的標題:禽獸教師背景揭幕!
  一切,徹底引爆。
  人們縱情發洩著自己的「怒火」,覺得自己正在與黑暗勢力和人間權貴做著鬥爭,
  媒體盡情地博取著流量和曝光度,
  這是一場由她掀起的饕餮盛宴。
  最後,以老師在教學樓上的縱身一跳,化作了結束。
  而校方一開始為了息事寧人恢復正常教學給自己家賠付的幾萬元,也為這起事件做了「蓋棺定論」。
  不心虛,
  怎麼可能賠錢?
  是吧。
  得知老師死後,
  她痛苦了一晚上,然後遺憾了一個月。
  痛苦一晚上,是因為她還有良知;
  遺憾一個月,是她發現,如果等到自己上大學後再以這種方式來一次,自己可以獲利更多,比如保研,比如更多的賠款。
  從口袋裡取出了錢包,是那個叫林憶的女生的,她是自己的同學。
  錢包裡現金不少,還有很多張vip卡。
  她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呵,有錢人。
  有錢的h。
  再將兜裡的五千塊取出來,放入了自己上鎖的小抽屜裡,她覺得今天收穫不錯,實際上事後她曾收到過很多次捐款,都是自己和父母對半分了。
  卸了妝,洗了個頭,
  她重新打開網頁,
  登錄了知乎,
  今天,準備寫自己一天的生活。
  比如她有一個開書店的姐夫,比如她有一個做醫生的姐姐,比如她有一個開醫藥公司也曾當過醫院院長的父親。
  她寫到今天有一個曾被教師侵犯實際上卻是綠茶婊的同學,錢包丟了,她心裡很鄙夷她,卻依舊從自己姐夫那裡拿了五千塊給她。
  因為五千塊,對於她來說,不過是每個月零花錢的零頭。
  就當可憐這個綠茶婊吧。
  她有一大批粉絲,關注她的動態,只要她一發消息,就有很多人過來回復和點贊,她喜歡這種感覺,在這裡,她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
  甚至,有時候她都有些分不清楚網絡的虛擬和現實的真實。
  她覺得她就是林憶。
  當然,也有人諷刺她仗著自己有錢家庭條件好就看不起窮人,狗眼看人低。
  她很淡定地回復了:?
  她合上了電腦,準備休息,熬夜,是女人的天敵,她需要保養好自己,自己的皮囊,似乎是父母留給自己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她去了衛生間,洗漱。
  父母的爭吵還在繼續,父親在摔杯子,罵母親,母親回罵他窩囊廢,為何不趕緊去死,
  去路上找輛車往底下一躺,然後給家裡賠一筆錢也算是盡到男人的責任了。
  她聽了笑笑,
  洗漱好後回到自己臥室。
  打開門,
  卻發現自己床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男人,
  男人在抽著煙,
  煙灰就抖落在自己剛買的一款護膚品蓋子裡。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姿態去面對這個男人。
  原本她閉合上去的筆記本被男人重新翻開,
  男人在看自己在知乎上的回帖。
  沉默,
  持續了大概三分鐘。
  她終於顫顫巍巍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她認識他,剛見過,林憶的那位開書店的姐夫。
  周澤將煙頭插在她護膚品裡頭,
  她嘴角抽了抽,那一款,很貴,是她陪了一個老男人一次後才買回來的。
  周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然後很認真地道:
  「還錢。」

第五十五章 哦
  屋子裡,女孩沒說話,周澤則是慢悠悠地點了第二根煙,然後又拿出女孩的一盒粉底,扭開蓋子,看來是打算繼續當煙灰缸用。
  當然,外面女孩父母的吵架聲還在繼續,女孩母親開始哭起來,說男人沒良心,隨後男人也開始哭起來,說女人變了。
  女孩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周澤:
  「大哥哥,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和林憶是好朋友,你是她的姐夫,那我們應該……」
  「嗡!」
  周澤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把匕首,倒刺在了女孩書桌上。
  這是女屍的陪葬品之一,說削鐵如泥,誇張了,但確實很鋒銳。
  周澤不想在面對普通人時也跟梅超風一樣玩「九陰白骨爪」,因為那意味著很多的麻煩,而周澤,最怕麻煩。
  一把匕首,
  一聲「嗡」響,
  賽過了千言萬語。
  女孩的臉色開始慢慢地變化。
  周澤原本以為,事情也應該了了,他來,只是想拿回自己給出的錢,另外把傻妞小姨子的錢包拿回去。
  他沒想過多的節外生枝,哪怕他也覺得,這個女孩兒出門直接被車撞死似乎是最好的結局。
  蓉城那位的前車之鑒還在,
  周澤懶得去搞什麼法律外的懲罰,
  他沒那麼閒,也沒那種情操。
  他只要錢,因為他窮。
  有時候,生活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尤其是當周澤環顧四周時,
  自己的老婆很有錢,買自己房子當紀念品,開著卡宴,自己小姨子也很有錢,五千塊無非是一個月零花錢的一部分。
  許清朗有二十幾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