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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

  終於,女屍被逼退到了牆壁位置,但在下一刻,她終於怒了,主動地撲向了周澤。
  周澤只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向前一抓。
  「嘩啦…………」
  一聲脆響,
  女屍被重重地砸到了牆壁上,牆壁位置都凹陷了一些。
  滾落在地上的女屍胸口位置的白色裙子被撕裂了開來,若非裡面穿著褻衣,早就完全走光了。
  「日,這麼猛!」許清朗在旁邊目瞪口呆。
  同時,一想到當初的自己原本還計劃過對周澤用強逼問出周澤能借屍還魂的秘密,當即一陣後怕。
  自己這個鄰居,是真的沒動過手,許清朗清楚,之前周澤對女屍的畏懼和忌憚絕對不是裝的,
  原因很簡單,
  這個鄰居,自己都不懂自己居然這麼能打!
  的確,周澤是不會打架的。
  小時候在孤兒院成長,那家孤兒院很乾淨,孩子間的關係也很好,懂得互相體貼和鼓勵,長大後當了醫生,是救人的工作,平時工作之餘也沒有打拳或者練習自由搏擊的興趣。
  也因此,
  周澤現在真的要打架時,他自己都覺得有點醜。
  因為女鬼怕的是他的指甲,所以周澤打架時,像是潑婦互相拿指甲抓臉一樣,絲毫沒有鬼差風範。
  比小蘿莉嘴巴一張,沉吟一聲:「陰司有序,黃泉可渡」的b格,差得太多太多。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能有效就可以了。
  對於之前抱著被女屍撕裂的心情走回來的周澤來說,眼下的局面,真的很美好了。
  「啊!」
  女屍再度被抽飛出去,每次一靠近周澤的指甲,指甲上的黑氣就會瞬間刺入自己身體從而對自己造成極大的創傷。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許清朗手中出現了兩張符紙,一起貼在了地上,一時間,書店裡的寒意似乎也因此清減了一些,而每次女屍落地時,符紙總是一顫,女屍身下就是一燙,彷彿有一團火正在燃燒。
  女屍目光一橫,她不敢再去面對周澤了,只能選擇從側面穿透過去,她的速度很快,企圖直接撞碎書店門的玻璃逃出去。
  然而,周澤現在卻越來越進入了狀態。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哼哼?
  從小時候的港片到之後的武俠片修真片,大概的門門道道大家也都見得多了。
  周澤雙手一橫,漆黑的眼眸看向了大門位置。
  當女屍企圖撞碎玻璃門出去時,玻璃門上卻忽然出現了一道道黑光,彷彿是指甲在上面刮出來的痕跡。
  女屍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重重地彈了回來,落在了地上。
  周澤緩步上前,同時也在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然而,被重新「抓」回來的女屍卻直接跪伏在了地上,一隻手指著周澤,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臉,
  「嚶嚶嚶嚶嚶…………」
  「老子打死你這嚶嚶怪!」
  許清朗手中又掏出了一張符紙。
  女屍卻開始指著周澤,極其委屈地哭泣道:
  「你摸了人家,還打人家,你不是人!」
  周澤嘴角下意識地抽了抽,
  剛剛給自己和許清朗帶來極大壓力和震懾力的女屍居然一下子這般作態,確實有一種畫風崩塌的感覺。
  但周澤還是很認真地沉聲道:
  「我是鬼。」

第三十七章 人生如夢
  「妾身無非只是想要戲弄一下上差,上差何必下如此狠手。
  上差當真是薄情寡義的男人,摸了人家,輕薄了人家;
  還用那可怕的猙獰東西戳了人家,
  戳得人家現在還疼得很,
  皮都破了呢;
  結果轉過身就不認賬,而且還因為原配而遷怒人家。」
  女屍垂淚自語,淒淒慘慘,再搭配她現在身上幾乎成布條的白裙,更顯我見猶憐。
  人們常說一些活到七老八十的人都快活成狐狸了,而眼前的這具女屍,可是活了兩百年,歷經了滄桑變化。
  周澤沒理會女屍的「哭訴」,而是扭過頭看向許清朗,
  「能殺了她麼?」周澤問道。
  「…………」女屍。
  許清朗搖搖頭,又點點頭。
  「什麼意思?」周澤問道。
  「她體內的煞氣是個問題,如果她最後關頭自行兵解煞氣外漏,肯定會波及到附近的無辜。」許清朗解釋道,「這樣子就會很麻煩。」
  「嗯呢。」
  女屍附和道,她算是熄滅了和周澤繼續打感情牌的心思,無情最是負心郎,顯然,周澤已經在她心裡上了黑本本了。
  「但她也不敢玩這一手,否則她的靈魂已經入了地獄,若是她在陽間搞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地獄裡的她也會遭受懲罰。
  所以,還是可以殺的。」
  許清朗嘴裡叼著煙,之前他慌得像是一隻即將被用強的鵪鶉,現在有小宇宙爆發的周澤在旁邊,他倒是能夠看看熱鬧說說風涼話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她是她,我是我,我和她是兩個人。」
  女屍趕忙喊道,她能看出來,眼前的兩個男子,是真的想要用一勞永逸地法子解決她。
  任何智慧生命,都有著求生的本能,女屍也不例外。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女屍其實不是白夫人,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她是一個獨立的生命,是白夫人肉身經過兩百年時間誕生的「靈智」,然而,女屍和白夫人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許清朗說得沒錯,女屍不敢在陽間做出任何過分的事,哪怕是死,她也不會選擇去肆意妄為讓地獄裡的白夫人遭受懲罰。
  周澤在女屍面前蹲了下來,「那你剛剛是什麼意思,只是為了鬧著玩?」
  女屍點點頭。
  「呵呵。」周澤笑了兩聲,現在想想,自己還是有些過於「年輕」了,剛當上鬼差沒有經驗,才答應了白夫人的這個請求。
  「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制住她?」周澤問道。
  「抽取她一縷殭屍魂血出來,就能控制住她了,但這玩意兒得她願意主動給你。」許清朗在旁邊建議道。
  女屍猛地抬起頭,眼眸裡閃現出濃濃的恨意,死死地盯著許清朗,彷彿在此時,許清朗就是她最大的敵人。
  「要麼死,要麼交出魂血,你自己選擇。」許清朗嘴角帶著微笑說道。
  「你自己……選吧。」周澤也看向了女屍,顯然,他是同意了許清朗的建議。
  周澤有潔癖,他可不希望再出現女屍莫名其妙地下來用舌頭給自己清洗杯子這種事。
  「好,我給你。」女屍深吸一口氣,似乎是要將自己此時的不甘和憤怒埋葬,而後,她閉上眼,緊接著,一縷類似紅色蚯蚓的東西自女屍眉心位置探出。
  周澤伸手用指甲掐住了這個東西,而後抽了出來,放在了自己掌心,有些溫熱,也有些濕潤,滑不溜秋的。
  女屍交出魂血之後,精神一下子變得十分萎靡,整個人幾乎昏厥,硬撐著才沒倒下去。
  「自己去衛生間清理一下然後上去躺著吧,自今日起,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踏出書店一步。」周澤警告道。
  「是,上差。」女屍垂下頭,姿態擺放得很低,魂血被對方拿捏,她只能選擇低頭。
  …………
  「嘶…………嘶…………你輕點……喲哦哦哦……輕點啊……
  幹嘛這麼大力……疼……真的好疼………
  慢點……再慢點……慢點動……好了……用力點……」
  「啪。」
  周澤將藥酒瓶子丟在了桌上,自己明明是在給許清朗擦藥酒,但聽起來卻像是在做很噁心的事情一樣。
  「你自己抹吧。」
  「別介啊,你沒受傷但我可是被甩到了牆上,身上淤青這麼多,你就沒一點點的惻隱之心?」許清朗越說越激動,繼續道:「周澤,自從你來到這裡後,你有沒有發現我一直在倒霉?」
  「這是命數。」周澤表示不背這個鍋,「對了,你剛剛念的口訣,我總覺得很耳熟。」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一部電視劇裡的,我覺得聽著不錯,就拿來用了,其實對於施法半點幫助都沒。」許清朗倒是實誠。
  「相當於給自己加一個?」
  「呵…………」許清朗翻了一個白眼,自己拿起藥酒塗抹了起來,「廚房裡有一些酸梅汁,你拿回去吧,明天上午我不開門,要多休息。」
  「我回去休息了。」周澤起身拿了酸梅汁後告辭,回到書店後徑直上了二樓。
  女屍很聽話地把自己洗白白後躺在了冰櫃裡,穿著周澤的衣服。
  白色的襯衫穿在她身上有些大,下面垂擺下來,包住了後面翹起的弧度,她沒穿長褲,雙腿交叉躺在裡面,媚眼如絲。
  周澤伸手在冰櫃旁敲了敲,道:「我記得白夫人說過,她是在結婚前就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