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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4節

  錢石光走出辦公室,同樣是淚如雨下。
  多好的公司,多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也許等待他的是死亡,不過他並不為自己的決定有絲毫的後悔,人這一輩子總得做些對的事情,而這無疑是他作出最正確的決定。
  剛走出大樓,路過旁邊的花池時,他看到一行人正在月下緩行,藉著月色賞花。
  「好好看吧,再過些時日,這裡就會成為一片荒蕪。」
  錢石光心中生出一股悲意,對為首的青年道。
  「為什麼,多好的地方?有山有水有風情,怎麼可以荒蕪?」米雪睜著大眼睛不解的問道。
  「哎,上天賜給了我們一個好地方,可是架不住人禍啊。」
  「你們慢慢看吧,多看幾眼,也好留個記憶。」
  錢石光說完,就要匆忙上車。
  秦羿走到他面前,平靜笑道:「人禍?能不能說說?」
  「說了,你們也解決不了,別說你們,就是老天爺也解決不了。」
  「算了算了。」
  錢石光心情煩躁,見秦羿年紀輕輕,卻帶著幾個絕色美女,料定是某個二世祖。但再大的二世祖,還能比得過秦繼?
  「也許我能幫你呢?」
  秦羿揚眉笑道。
  錢石光看了他一眼,年輕人的眼中有一種無比的自信,那是來自靈魂的強大,也許他認識秦繼,真能有轉機呢?
  想到這,他把溫雪妍落勢,秦繼無道,金飛的貪婪一一說了。
  到了最後,說的已經滿臉是淚。
  秦羿並不認識錢石光,他在武縣那會兒,錢石光還只是當地的一個無名小卒,自然是難過他的眼,不過他卻很欣賞這個小堂主,至少他有反抗秦繼的勇氣,他還有良知。
  這說明秦幫之魂生根發芽,早已紮在了深土裡,並沒有完全死絕。
  不過更讓他震撼的是,秦繼居然狂到了這個份上,竟然敢對自己的女人下手,無疑是滅絕了人性。
  他這一路上不疾不徐,正是想給秦繼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他希望看到秦繼能意識到錯誤,有所改觀。
  但他失望了,他看到的是一個變本加厲的秦繼,一個在毀滅的道路越走越遠的墮落匪徒。
  「不說了,如果我沒猜錯,金飛這會兒這滿城池的找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得回家跟妻兒道個別。」錢石光抹掉眼淚,歎息道。
  「正義不死,有我在,秦繼動不了你。」
  秦羿突然道。

第二千四百六十二章沒什麼不敢的
  錢石光看著面前的青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他在,秦繼不敢動自己?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秦繼,天下間最有權勢的人,殺人不過是點點頭而已的事。
  他是什麼人?
  竟然敢說如此大話?
  錢石光覺的這是他這一生聽到最有趣的笑話,但迎上秦羿的目光時,他又笑不出來。不知為何,這個少年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山嶽一般沉重,哪怕明知道很可能是一句戲言,卻依然教人不敢有絲毫的質疑。
  「小兄弟,說真的,這一點都不好笑。我不知道你了不瞭解秦繼,但據我所知,在華夏大地,還沒有能跟他掰手腕的人。」
  錢石光苦笑道。
  「是嗎?那這個夠資格嗎?」
  秦羿手一揚,一張金色的帖子砸在了錢石光的懷裡。
  錢石光一愣,金帖他真沒見過,那是秦幫上層才能有的。據他所知,秦侯這一輩隱退後,如今擁有金帖的只有兩人,一個是秦幫幫主秦繼,另一個就是秦繼的父親程苦。
  這年輕人怎麼會有金帖?
  莫非如今的騙子一個個膽大包天,都敢騙到他這個地方堂主頭上來了?
  帶著懷疑之心,錢石光謹慎的打開了金帖。
  當他看到帖子裡的拜名時,錢石光驚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帖子上的這兩個字殺傷力太大了,就像是一道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夜空,如果說當今世上還有誰能管制秦繼,非此人莫屬。
  江東秦侯!
  錢石光連忙合上,雙手舉著金帖過頭頂,拜道:「學生錢石光拜見秦侯上尊。」
  為何要自稱學生?
  當初秦羿成立大秦林業公司的時候,臨走前,給當時的秦幫堂口年輕弟子上了一堂課,教他們心存仁義,時刻以百姓為重等,自此,那一批的百十個老弟子亦是對秦羿行師尊之禮。
  錢石光一時激動,以尊師之禮相稱並不為過。
  「能心念百姓,有情有義,倒是沒有枉費我當年的一番心血,你且回去,先扣押金飛,然後靜待我的指令就是。」秦羿吩咐道。
  錢石光大喜,欣然領命。
  有了秦羿在,何止是小小的林業公司能保住,就是整個天下都會蕩滌一新。
  ……
  金飛此刻在堂口內大發雷霆,他剛剛還在跟錢石光談錢呢,這小子一眨眼就把林業公司賬上的錢全給轉走了?
  兩千多萬不算多,但尼瑪敢當著他這個特使的面,私吞公司賬上的錢,而且還是在明知道有財務警報的情況下,當老子是空氣還是傻嗶呢?
  自秦繼整合公司,建立起獨特的財務系統一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公開的卷錢,這不是找死嗎?
  秦繼當即責令東州堂口對此事徹查。
  金復秦正忙著抓人呢,接到程豪的指示,登時那叫一個惱火啊。還以為是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堂弟在武縣鬧了事,一通電話把金飛罵了個狗血淋頭。
  金飛被罵的一臉懵逼,待回過神來,當即召喚了隨從,把副堂主叫了過來。
  「瑪德,錢石光這狗娘養的去哪了,趕緊把他給我找回來。」金飛指著副堂主的鼻子痛罵道。
  副堂主不解問道:「金專員,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錢石光把林業公司的錢給捲走了,還賴在老子頭上,今兒要不削了他腦袋,我怎麼向上方交差?」金飛咆哮叫道。
  「卷錢?不會吧,錢老大向來仁義,不會做這種事啊。」
  副堂主更是不解了。
  這時候一個小弟湊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副堂主拿出手機頓時一臉色變。
  原來就在剛剛不久,他們的賬上多了一筆錢,雖然不多,但亦大致明白了錢的來路,錢石光把公司的錢全都分給了他們。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小子心夠黑啊。」金飛唾罵道。
  他確實有敲錢石光一筆的打算,可問題是,錢沒撈到,還挨了上頭一頓罵,這理跟誰說去。
  金飛第一反應就是找到錢石光,把錢給吐出來,秦繼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錢石光敢在這時候頂風而行,怕是多半要被當做典型給處決了。
  「還愣著幹嘛,給我全城去找人,老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金飛大喝道。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一聲大喝:「不用去找了,老子在這。」
  只見錢石光領著一行心腹弟子,神色肅穆的走了進來。
  「呵呵,錢石光你可以啊,連總公司的錢都敢下手,老實點把錢吐出來,我或許可以饒你不死。」金飛素來驕橫慣了,自然沒個好聲氣。
  「錢是我們弟兄辛辛苦苦掙的,那是他們該得的一份,金飛,你小子出了名的吃卡拿要,仗勢欺人,根本沒資格做我秦幫弟子。」
  「不,不僅僅是你,包括秦繼,所有有違侯爺大志的人,都不配為秦幫子弟。」
  錢石光指著金飛,怒吼道。
  心頭數年來的那口怨氣,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自從秦繼進行什麼狗屁整改一來,弄得是天下民不聊生,就連他們這些堂口的弟子,也是舉步維艱。
  不為虎作倀,便只有苟且而活,完全活不出過去秦幫人的血性。
  而今天這一切都將改寫,他錢石光活了,秦幫也要活了。
  金飛雙眼瞪的滾圓,渾身瑟瑟發抖,一種無言的恐懼席捲了他,令他呆在原地,一股子的火氣、凶氣全都給鎮沒了。
  在秦繼的高壓期,對秦幫各堂口的管制近乎鐵腕,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直呼秦繼其名,並公然叫囂秦繼不夠資格的。
  當這股反抗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金飛這等弄潮兒很快就被吞沒了。
  「錢石光,你,你大膽,你特麼瘋了嗎?」金飛叫了起來。
  錢石光冷笑了一聲,「我沒瘋,瘋的是秦繼,非要把天下人逼上絕路,金飛,我現在宣佈,你已經被扣押了。」
  「你,你敢!」金飛惶恐的退了一大步,連聲呼叫護衛。
  「我連秦繼的錢都敢拿,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來人,把他們都給抓起來。」
  錢石光狠狠甩了金飛一巴掌,下令道。
  秦幫弟子立即上前扣留了金飛與他帶來的十幾個東州本部弟子,金飛這幾日作威作福,早就讓眾人看他不爽了,登時將金飛鎖了個結結實實。
  「錢石光,你,你這是在謀反,就憑你這小小的堂口,一旦我大哥知道了,大秦軍出動之時,就是你自尋死路的那一刻。」
  金飛跪在地上,不死心的咆哮。
  「是嗎?」
  「那索性我就表示一下決心,等他們來滅我。」
  錢石光拔出匕首,神色一冷,刺入了金飛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