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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2節

  溫雪妍抱著綠衣,撕心裂肺的痛哭了起來。
  哭累了,她抱著綠衣的屍體,在河邊一處鮮花爛漫之地,埋葬了這位絕代佳人。
  她跟綠衣並不熟,說過的話也不多。
  綠衣這一生除了秦羿,不太願意去接觸旁人,但溫雪妍知道,她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仙。
  而如今,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去,天大地大,溫雪妍突然生出一種無處可去的悲哀。
  ……
  大街上已經戒嚴了。
  秦繼發動了秦幫的勢力,各道正在加緊盤查,務必要搜索出溫雪妍的下落。
  江東秦幫暗堂。
  暗堂曾經是秦幫最大的情報網,自從秦繼重用老鬼建立起只效忠於他的情報網後,暗堂基本上就算廢了。
  不僅僅被強制交出大秦基地的衛星通訊特權,更是被強制交出所有暗線名單,並予以解散。
  唐驍月也被秦繼以外調的名義,從大秦基地遣返回了東州,名義上是她做東州的監察特使,實則東州如今的堂主是秦繼的親信程豪。
  程豪的父親就是當初在湘南首沙被秦羿處死的堂主,在這一點程豪對秦羿的痛恨程度是遠遠超過秦繼的,正因為這種仇秦性質,秦繼安排他做了東州總堂堂主。
  要知道東州是秦羿起家的地方,秦羿在時,東州曾一度是秦幫總部,富庶程度更是四州之首,歷代只有極其有威望的人如唐天賜、張大靈、明月。
  最不濟也得是金勝強這種在本地背景極深的人。
  而且,在秦幫內部有這麼一句話,但凡做了東州的堂主,調任秦幫總堂高就擔任執事級別是遲早的事。
  程豪能得到這個位置,足見秦繼對他的器重。
  程豪到了東州後,對溫宅、唐山河、唐驍月爺孫倆採取監控,就連何萬成這樣一個破產的地產老闆,只要是過去跟秦幫有過關係的一律採取嚴密監控。
  這一措施立即得到了秦繼的高度認同,程豪意識到只有徹底的摧毀秦羿留下的痕跡,越能得到秦繼的重用。
  從此以後,在東州的管制愈發的變本加厲,就連高麻子、劉陽這種小弟級的人物都被程豪當做典型給處決了。
  此次抓捕溫雪妍,程豪更是不遺餘力,一大早就封閉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尤其是唐公館、聽雨軒、溫家等地,更是加派了諸多人手予以監控。
  「堂主,按照幫主的吩咐,抓捕溫雪妍不宜動靜太大,我們在明面上是以抓捕某個殺人犯為名,實則在要道安插的都是認識溫雪妍的弟兄,只要她敢在東州露面,定然逃不脫咱們的法網。」
  副堂主金復秦走進了金碧輝煌的總堂公館,對正摟著美女喝酒、熱舞的程豪匯報道。
  金復秦年紀在四十歲之間,他的父親就是曾經的東州堂主金勝強。金勝強號稱開會堂主,當初在東州因為強行拆遷,中飽私囊被秦羿處決廢掉四肢,一直在西門天橋下討飯為生。
  那時候他的兒子金文正在外地唸書,也算是逃過了一劫,在秦繼當權前的這十幾年裡,金文一直在外地,如同普通人一樣工作,甚至連回來看父親一眼都不肯。
  直到前幾年,秦繼當權後,當看到秦繼開始對秦羿遺留的勢力進行大肆清洗,金文意識到屬於自己的機會來了,遂回到了石京投奔秦繼。
  秦繼對於這種和秦羿有血海深仇的人,是極其有好感的,同時,金家畢竟當年是江東的豪門大族,當即委派了金文為東州副堂主。
  而金文為了表示決心,向秦繼效忠,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金復秦,並立誓這輩子與秦羿勢不兩立。
  程豪對於這位同樣遭受過秦羿「迫害」的難兄難弟,那是極度信任,比親兄弟還要親,但凡大事都交於金復秦去辦。
  不得不說,有著高學歷的金復秦辦事素來滴水不漏,確非程豪這種大山裡的藥農所能比的。
  這也是他能做逍遙皇帝的原因之一。

第二千四百五十九章不死大靈
  程豪一揮手喝退了四周的女人和衛士,在沙發坐了下來,親自給金復秦斟了一杯紅酒遞給了他道:「金哥,這個女人可是在東州起的家,這邊還有個唐驍月,九幫十八會的餘孽還有不少,尤其是臨近南州的吳三刀等人號召力很強。咱們東州成為了重防區,一定要不惜一切餘力佈置監控,若是能抓到溫雪妍自然是頭功一件,若是抓不著也不打緊,她是死在外邊,還是逃走都行,不進咱們東州是最好。」
  「堂主放心,如今的東州就是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溫雪妍只要敢露頭,我一定會逮住她。」
  金復秦道。
  「對了,何家那個女人和唐驍月那邊的人安排的如何了,這幾個娘們之間可是情深似海,都跟秦侯有一腿,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千萬不能大意。」程豪摸了摸鼻樑,吩咐道。
  「早就安排了,我親自挑選的人,溫雪妍要敢來找她們,那就是自投羅網。」
  金復秦道。
  「嗯,如今太平盛世,咱們立功的機會不多,要想在幫主面前露臉,就這點差事,咱們肯定得盯好了。」程豪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堂主,屬下這就去控制室,二十四小時盯著這事。」金復秦領命道。
  秦幫在東州加大防衛力度的同時,溫雪妍此刻正在東州外的山林中,由於她有空間戒指的補益,倒也不急於因為生存而發愁。
  她在等一個人,昨夜她放了煙花,如果對方能看到的話,一定會來接應她。
  到了入夜時分,一個肥胖的身影敏捷的竄入山林中,口中連連發出幾聲山雞的叫聲。
  溫雪妍從暗處走了出來,遠遠喊了一聲:「松哥,是你嗎?」
  「是我。」
  那人發出平靜的聲音,快步走了過來。
  藉著月光,溫雪妍看著面前的人,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來人正是昔日秦幫幫主陳松。
  陳松這一生死過兩次。
  第一次是雲州,他因為欺壓百姓,控制玉石市場,引起天怒人怨,秦羿親自執行十三刀之刑當著民眾的面,「處死」了陳松,實則陳松是去了西伯利亞做苦工。
  到了燕九天在天山打敗秦羿後,燕家當權正紅,燕東陽為了穩住大局,分裂秦幫,請陳松出山。
  陳松走的是曲線救幫,表面上答應了燕東陽的條件做了秦幫幫主,暗中卻保護了溫雪妍、寧馨等一大批秦幫骨幹,更是保的了宋公館的周全。
  秦羿歸來滅掉燕家後,作為「叛徒」陳松自請死,在天下人面前被再次「處死」,而秦羿深知他齊天之功,以瞞天過海之法保住了陳松。
  經歷了兩次生死後,看破紛紛擾擾的陳松最終決定遁入空門,隱居南林寺。
  秦繼逆天而為,溫雪妍曾暗中親自去了南林寺找過陳松,請他出山重組舊部,阻止秦繼的倒行逆施。
  只是在當時陳松都拒絕了。
  放眼當今華夏,除了陳松、狄風雲,溫雪妍已經無可信任之人。
  她於昨夜放了煙花,也是在賭。
  她相信以陳松的耳目,必然會得知她被追殺的消息。
  至於陳松願不願意出山,就看命了。
  她相信如今的秦幫,除了陳松再也無人可救。
  陳松一頭短短的平頂黑髮,身穿黑色的寬袍,身材依稀如過去般肥胖,只是那張臉上多了幾分佛門的慈悲,少了過去的戾氣與殺氣。
  「松哥,綠衣為了救我死了。秦繼他瘋了,他居然跟數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邪人天邪聯手,他要毀了秦幫,他已經無藥可救了。」溫雪妍捂面痛心道。
  「天命早已注定,二龍相爭,劍島既然是正宗所在,秦繼走上邪路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陳松平靜道。
  「你可有解救之法。」
  「羿哥的基業不易,我真的不想它毀在奸人之手啊。」
  溫雪妍道。
  「羿哥已經回來了。」陳松道。
  「真……真的嗎?」溫雪妍雖然聽到了許多這方面的流言,但仍是未免一陣心驚。
  「柳仲已經秘密派人給我傳遞過消息,程苦正是愧疚在心,於南廣在羿哥面前選擇了自盡。」
  「秦繼之所以瘋了,多半也是知道了實情。」
  「咱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羿哥就會再次召喚我們。」
  陳松道。
  他雖然身在佛門,但心依然對秦幫有感情,太平之時,自然是可以安心參禪悟道,待到了多事之秋,尤其是知道秦羿已經歸來,卻是怎麼也坐不住,索性回到了東州,靜待時機。
  「太好了,若是羿哥回來,定然能扭轉乾坤。」溫雪妍大喜,旋即她神色黯然道:「陳松,秦繼能有今天,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說我有何面目見羿哥啊。」
  「這不能怪你,是功是過,天地清楚,羿哥也清楚,雪妍你是清楚羿哥的,又何必耿耿有壞。」
  陳松道。
  「素芳、綠衣、張理事都死了,羿哥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心痛。」
  「怪我等無能啊。」
  溫雪妍傷感道。
  「無量壽佛,逝者已逝,餘者奮發,小妍不可因此心生哀氣。」
  「當知道物極必反,扭轉乾坤之時,很快就會到來。」
  伴隨著一聲佛號,一個道人從旁邊的樹後拐了出來。
  溫雪妍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大喜道:「張理事,你,你沒……」
  「溫小姐,大靈好歹也是地獄歸來的人,若是連區區幾個凡間小賊都躲不過,枉為侯爺傳法了。」
  張大靈笑道。
  其實他之所以在府中閉門不出,正是給秦繼最後的機會。
  因為他很清楚,他是擋在秦繼霸業前的最大一塊絆腳石,若是秦繼有心向善,自會接受他的建議,收心與劍島重歸於好,等待秦侯歸來。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秦繼最終選擇了走上絕路。
  不顧師徒之情,對他下了毒手。
  這也是秦羿這次回來,交給張大靈的首要任務,測試天下人心,勸說秦繼向善。
  可惜的是,秦繼已經無可救藥了。
  張大靈只是用一個傀儡假身,就看清楚了這個徒弟的真面目,秦繼不再是他一手打造的王者,而是變成了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禽獸。
  對百姓如此,對老秦人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