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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4節

  秦侯已經成仙,打開了通往天地之間的大門,可以肆意縱橫。
  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你可不是有罪,人家柳仲不就是有點口碑嗎?你就要殺了人家,他賣藥救濟百姓,你不聞不問,就一心護著秦繼。天底下還有比你不講道理,愚蠢的人嗎?」
  小舞冷冷道。
  「無忌受教。」孫無忌不敢抬頭,羞愧莫名。
  小舞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般紮在他的胸口,孫無忌同樣意識到自己的霸道、任性,險些害了一位天下人傑。
  「受教了,還不向柳少道歉?」小舞提醒道。
  孫無忌走到柳仲面前,虔誠拜道:「孫無忌不能體會柳少佛心,一意孤行,愚昧至極,險些鑄成大錯,還望柳少能夠海涵。」
  柳仲也是暗舒了一口氣,他雖然不怕死,但誰又想死呢,尤其是大業未竟之時。
  若非秦羿感到,他怕是這會兒早已經成了地上的屍體。
  「聖少萬勿如此,你我是不打不相識,以後普陀醫藥廠還望聖少能夠多多關照,你我佛道兩家,共濟天下蒼生才是。」柳仲連忙扶著孫無忌,回禮道。
  這邊廂互相示好,那邊蔡智等人守著蔡慶的屍體嚇的魂都飛了。
  這個青年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僅僅輕鬆擋住孫聖少的殺招,區區一句話,更是壓的堂堂崑崙山聖少連頭都抬不起來了,這到底是何等的能量?
  他們就算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天底下誰還有這份能耐,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到底是何門何派,又或是哪個大家族?
  天下間又還有誰能壓制至尊的兒子?
  「聖少,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到底是誰?為何事情會,會鬧成這樣?」
  蔡智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孫無忌轉過身來,只是冷冷幾個字:「他是一個你們惹不起的人。」
  「是,是,聖少,那如果沒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蔡智算是看出來了,這攤子不是他能兜的住的,今兒是遇到了真神,惹不起趕緊開溜才是正事。
  程苦看著那五個女人,此刻再無覬覦之意,而是無盡的惶恐,她們根本不是什麼柳仲的女人,而是面前這個人的。
  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從張大靈回來的那一刻,他就應該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只是沒想到,一切會這麼湊巧。

第二千四百一十八章兌現賭約
  程苦佯作不知,想要跟著蔡智溜走。
  「來都來了,連跟我見一面打聲招呼都不想嗎?」
  秦羿看著程苦,笑問道。
  面前這個衣著光鮮,梳著大背頭不可一世的大秦醫藥廠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樸質,以天下百姓為己任的老部下了。
  更讓秦羿覺的可悲的是,昔日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今日抬起頭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你們先回去吧。」
  程苦深吸了一口氣後,反倒是平靜了,對蔡智等人吩咐道。
  蔡智等人如獲大赦,屁顛屁顛的溜了。
  沒有人去阻擋他們,因為他們的下場無非就是晚上那麼一刻而已。
  從他們踏入柳府的這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的命已經埋在了這裡。
  「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秦羿冷視程苦,頗為痛心道。
  「我錯了。」程苦低頭喃喃道。
  同時,他心頭無比悔恨,為何那日在蔡智的生日宴上,他就沒有認出這尊神呢?其實仔細想想,他早就該猜到的。
  天下間有誰可以讓向來圓滑的杜飛燕不惜傾家蕩產,也要扶植柳仲與秦幫作對,要知道杜飛燕與秦幫素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能讓這個女人動搖的,也只有秦侯了。
  當然,能夠擁有天下最美的五個女人,同樣也只有秦羿這麼一個人選。
  五女個個天仙,又怎麼可能是凡間客。
  當時怎麼就沒想明白呢?
  程苦悔恨的腸子都青了,要是第一時間認出秦侯,他不敢求生,至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給自己的兒子提個醒。
  但現在一切都晚了,秦繼仍然在猜測中,他並不知道這位真正的王,已經回來了。
  而且從秦羿的修為來看,秦繼哪怕召集了四絕,也未必能與秦羿抗衡,到時候這天下的江山不僅僅不保,而且以秦侯的性格,怕是六親不認,要下殺手的。
  如果能早點給兒子通個風,報個信,哪怕他偽裝一點,盡可能挽回一點,或許日後的下場都要好上一些。
  「知道錯了,你錯在哪?」
  秦羿抬手示意程苦坐下。
  程苦戰戰兢兢的坐定了下來,一五一十道:「我有違侯爺教導,忘掉了公正之心,哄抬藥價,打壓柳少等正義之士,實屬罪該萬死。」
  「小舞說他跟你有個賭約,你活不過七天。」
  「她是我的侄女,也是我寵愛的丫頭,我不想看她輸,你看著辦吧。」
  秦羿笑了笑,拍拍程苦的肩膀,與柳仲、五女等人往大廳而去。
  柳家廣場上,月光如水。
  程苦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身形拉的很長,充滿了寂寥與孤獨。
  做錯了事就得認罰,當初秦幫幫主陳松尚且遭受了十三刀之刑,更別提他只是一條聽使喚的狗而已。
  秦侯殺伐果斷,已經給了他選擇。
  他想到了過往,那時候窮,在大秦醫藥廠也沒有豐厚的薪水,沒有豪宅豪車,也沒有萬人敬仰,每天都埋頭在製藥車間,研究每一種藥物。
  那時候是疲憊,是辛苦的,但心靈卻無比的富足,每天都能睡個踏實覺,與寒雨也是互敬互愛,日子過得充實而幸福。
  然而,自從兒子秦繼得到大權後,程苦開始突破了精神的家園,走向了深淵。
  他想要女人,想要萬人擁護,希望別人跪在腳下,用無比尊崇、敬仰的眼神膜拜他。
  但這些並沒有給他帶來快樂,如果有也僅僅只是那麼一瞬間,到了夜晚,他依然會孤獨、煩惱的輾轉反側。
  他想要女人,他突破了蘇寒雨的禁錮,但那又如何,一切都到了結束的時候。
  人生短暫,尤其是這些年,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活在夢裡一樣,稀里糊塗的就走到了盡頭,遠遠不如當初在醫藥廠,萬眾一心,為了一種新研發出來的藥物,興奮的徹夜難眠。
  更可笑的,他的愚蠢把自己的性命也給搭上了。
  他不該以為,秦侯死了,天地間便再無約束。
  人在做,天在看,一切都逃不過因果循環,天理報應。
  哎!
  是時候結束了,兒子,希望你能福大命大,逃過一劫吧。
  程苦望著天上的月光,猛地引爆體內的本命蠱,震碎了心脈、肺腑,噴血坐地而亡。
  很快,就有柳家人到了院子裡,打理了程苦的屍體。
  「侯爺,程苦已經自裁,他的屍體該如何處理?」
  管家走了進來,匯報道。
  「他畢竟曾經是有功之臣,這樣吧,把屍體送回到蔡家,再讓他們運回江東。」
  秦羿道。
  「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管家道。
  這邊孫無忌與柳仲相談甚歡,兩人是不打不相識,恨不得結為兄弟,孫無忌當場表示,以後崑崙山的藥材,每年七成的產量供柳仲的普陀醫藥廠製藥。
  另外,孫無忌還掏出了幾個他父親煉丹的方子,送給了柳仲配置新藥。
  柳仲無以為報,則是親自書寫了書法一幅贈送給了孫無忌。
  書寫的是四個大字,真水無香。
  意思是希望孫無忌能潛心修煉,心中無邪,真正悟道。
  柳仲的大麻煩解決了,對於蔡智等人來說,麻煩才剛剛開始。
  蔡智夫妻倆,帶著蔡慶的屍體匆匆忙忙逃回了府邸。
  一進門,便下令保鏢們關緊大門,今晚的一幕顯得他們魂魄都快要飛了。
  「瑪德,還好程爺面子大,頂住了,要不然今晚咱倆都回不來了。」蔡智一進門,大口咕咚喝了一通水,氣喘吁吁道。
  「三哥,今天那傢伙是誰,怎麼這麼大排場。」
  「我走的時候,看到姑父像是丟了魂似的,看起來很害怕。你說這到底是誰,來頭這麼大,連聖少、姑父都能震的服服帖帖的。」蘇恬恬一臉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我實在是猜不出來。「
  「會不會是崑崙山來的,畢竟崑崙山那麼大,也會有紛爭。這人也許是崑崙山的另一家,能壓的住孫氏父子的。」
  「所以,孫無忌見了他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害怕得緊。」
  這已經是蔡智能想到的極限了。
  「不管怎麼樣,從現在起,咱們緊閉府門,夾著尾巴做人,別去招惹柳仲這尊瘟神了。」
  蔡智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