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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6節

  「父,父親失敗了?」
  宇文英柳眉一蹙,有些焦急了。
  見古天方沒有說話,宇文英心頭湧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師父素來平穩,如今日這般連聲歎氣,實屬少見。
  古天方沉默了片刻後,還是決定告訴宇文英這個殘酷的現實:「你父親假借廣王之身,意圖謀奪大寶,只可惜他遇到了曼陀女王,最終功敗被擒,被處以地獄最殘酷的刑罰烙魂,英魂慘死。」
  「什麼?」
  宇文英如遭雷擊,險些當場暈死過去。
  古天方連忙扶住愛徒,勸慰道:「徒兒,如今地獄大變,廣王、歐陽雄、你父親等人一死,勢力完全洗牌,這也是定數,節哀吧,以後太古宗就是你的家,師父與眾師兄弟,就是你的親人。」
  「師父,父親一身蓋世神通,曼陀女王區區女流,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您,您的消息是不是有誤啊。」宇文英雖然明知道這是事實,但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古天方沉吟道:「你錯了,這位曼陀女王已經得道了佛家無上法典地藏真經無上佛法,莫說是你父親,就是師父,也未必能在她手上沾到便宜。」
  「如今之道,想要復仇怕是難,你就算是百萬年後,修為達到師父這般,也是毫無希望。」
  「權且放下仇恨,忘掉地獄裡的一切,此後在太古山中,安度餘生吧。」
  「只要師父還活著,我便可以保證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古天方說的是實話,他早已對宇文傷與小舞一戰有了詳細瞭解,從始至終,宇文傷就完全落在下風,甚至可以說毫無一戰之力,天界雖然靈氣與一些真法比地獄有優勢,但這並不是絕對的。
  進入後天期以後,其實天地已經差別不大,他們無非就是以上天者居之,有些自欺欺人的滿足感而已,實際上,真要是完全壓制性的優勢,以衍道的野心,早就佔據地府了,哪裡還用得著大費周章去弄個琴婉這枚棋子。
  是以,古天方自問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戰勝擁有無上佛法的小舞。
  而且,他作為宗門之主,一旦有險,整個宗門將會瞬間被其他兩派給吞併了。
  他是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區區宇文傷,冒險跟小舞拚命的。
  宇文英是明白人,他聽明白了師父的弦外之音,低頭咬著貝齒,恨然道:「師父,我知道您是太古宗的鎮山支柱,不能絲毫有失,報仇的事,徒兒自有法子,大不了我就去找他……」
  古天方濃眉一沉:「你確定嗎?」
  「確定,為了替父親報仇,徒兒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宇文英道。
  古天方眼眸精光一斂,仔細盤算了起來,那個人一直藏在天界修行,實力絕對不下於自己與衍道、南宮霸天,若是他能下地獄除掉小舞,打亂地獄的新秩序。
  也許對於太古宗,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既然你下定了決心,為師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是我太古宗三把神劍之一的斷崖,你拿去算是作為見面禮吧。」古天方想了想道。
  剛要站身去取劍,門外的童子走了進來,遞過來一封血紅的書信,悄聲說了幾句。
  古天方打開一看,面色微變,揮手讓童子退下,取了劍,遞給了宇文英,「徒兒,在你報仇之前,師父想請你做一件事。」
  「師父請講。」宇文英道。
  「你看看這個。」古天方把那封血紅的書信遞給了她。
  宇文英打開一看,皺眉道:「秦侯不是死了嗎?他瘋了嗎?要同時挑戰天界三尊?」
  古天方道:「現在看來,廣王與秦侯一戰,真正的敗家是廣王,他的實力已經強大到可以破解不死印法,而且他公然向我們三人挑釁,足見他有絕對的自信。」
  「我曾聽太清宗的人說過,衍道曾說過此人有天道庇佑,堪稱為傳奇,而且他跟那個曼陀女王,兩人又關係匪淺,這一次若是上天挑戰,不可小覷。」
  「師父倒也不懼他,只是為了宗門安危,師父如今不適合跟任何同級別的高手交鋒,以免給另外兩家可乘之機。」
  「師父想請你,讓那人出手先行與秦侯一戰,待我知道了高低,心裡也好有個數。」
  宇文英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既然師父都開口了,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想了想,便道:「那好吧,師父,如果我能請的動他,就讓他與秦侯先行一戰。」
  ……
  天界的黑夜無比的璀璨,漫天的星辰清亮無比。
  太古山中禁地。
  一個臉色蒼白如紙,頭髮赤紅,面目陰森的中年男子緩緩從血池中走了出來,渾身一絲不掛,滴著殷紅的血水。
  「父尊。」
  一個身材火辣,面目嫵媚,穿著紫色羽衣的女子,猶若暗夜中的妖精一般,從一旁掠了過來,恭敬的跪在男子跟前。
  「綰綰,你不應該驚動我的。」
  男子嘴角未動,一股蒼老的聲音在空氣中震顫。

第二千三百一十二章真正的見面禮
  他正是昔日天下聞名的魔尊夜問天。
  當年的天魔宗曾經不可一世,力壓正派所有宗門,夜問天心比天高,自認為能取代廣王,成為天下第一尊,豈肯位列四高。
  這樣一來,他的野心愈發的膨脹,以至於到了後來不惜去挑戰廣王。
  夜問天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他也成了近後天期三千萬年以來,第一個把廣王打成重傷,不得不當了縮頭烏龜。
  但付出的代價也是城中的,廣王擁有不死印法,很快就能復原,而夜問天那一戰看似贏了,但也是奄奄一息。
  他贏得了天下第一的美名,但換來的結果卻是沉痛的。
  那一戰後,他一直未能痊癒,而廣王很快就再一次重立巔峰,並開始聯合十八獄,對天魔宗進行了血洗。
  曾經不可一世的天魔宗最後死的死,逃的逃,從此在地獄被除名。
  以至於夜綰綰初見秦羿時,堂堂聖女不得不出來拋頭露面,為天魔宗重建而奔走。
  而另一個懸而未決的事,那就是夜問天到底去哪了。
  無論是廣王還是很多天魔宗的門徒,他們都在尋找夜問天。
  沒有人知道夜問天其實已經逃到了天界,在古天方的庇佑下,藏在此方禁地,除了古天方與宇文英等少數人之外,就連衍道等人都是不得而知。
  而經過漫長的歲月,長時間的血池蘊養,夜問天終於恢復了巔峰修為,不僅僅如此,他還藉著天界濃郁的靈氣與血池,突破了天魔大法的瓶頸,修成了真正的天魔之體。
  魔族素來以霸殺、勇戰,不死不休而聞名,這天魔大法一旦催發便無窮無盡,每一招每一式都會全力以赴,直至戰死到底。
  這一點倒是與太古宗的古武之法有幾分相似。
  而夜問天沉浸在修煉之中,只待到時候在與廣王分高低,一決生死,一洗當年滅宗之恨。
  「父親,古天方的弟子在門外,說是有急事要求見你。」夜綰綰看著陰冷無比的父親,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生疏。
  也許父親只是她的宗主,她的主子而已,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涉及到父女情感的交流。
  無情無義,是為魔。
  作為魔的女兒,或許也是一種悲哀吧。
  「叫她進來。」
  夜問天冷冷道。
  宇文英走了進來,當看到夜問天那雙血紅無情的眸子時,她彷彿被世上最凶殘的野獸給盯上了一般,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恐懼。
  「夜,夜宗主。」
  宇文英顫聲行禮。
  「你是來求我的?」
  夜問天一看宇文英,便大致已經清楚了。
  「是的,我是宇文傷的女兒,我父親被曼陀地獄的女王小舞給殺了,我想請您為他報仇。」
  宇文英道。
  「原來是宇文老弟的女兒,那倒也是故人了。」
  「只是你父親也太沒用了,如果我沒記錯,你說的曼陀地獄應該是長生地獄吧,長生地獄的謝無生,也就是二流修為,何時又來了個女王?」
  夜問天不屑道。
  他的思維還停留在以前,以為當今天下仍然是一帝四高爭霸。
  「父親,曼陀女王是謝無生的女兒,當初我險些顛覆無生地獄,就是為此女所壞,她跟秦侯是一夥的。」
  夜綰綰在一旁道。
  「這個秦侯最近風頭很盛啊。」
  夜問天皺眉道。
  「何止是風頭很盛,就在不久前,他滅殺了廣王的不死印法,如今地獄已經改寫了歷史,曼陀女王成為新的鬼帝。」
  「我這次來,就是想請宗主出山去殺掉這個女人,這同時也是宗主的機會,一旦殺掉謝小舞,天下大亂,便是魔宗再立,一統天下之時。」
  宇文英道。
  夜問天面頰一緊,他確實動心了,同時也很痛心,痛心的渾身瑟瑟發抖。
  「廣王死了,他居然敢先我而死,我一生藏於此地苦修,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打敗他,他怎麼可以亡於他人之手。」
  「可惡,實在可惡。」
  夜問天仰天怒吼。
  突然之間,他發現就像是白活了一場,這些年他藏在這黑暗之地,每日浸泡腥臭之血中,為的是什麼?
  就是為了復仇。
  如今功成,仇人卻不在了,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恥辱。
  夜綰綰與宇文英二人見他驟然發狂,都是大駭不已,宇文英硬著頭皮道:「宗主,廣王不在了,但還有秦侯與謝小舞啊,他們才是當世第一高手,只要你除掉他們,一樣可以名揚天下啊。」
  「而且有一個上好的機會,秦侯上天來了,他妄圖以一人之力挑戰三尊,若是宗主現在出山打敗他,不僅僅可以殺殺姓秦的銳氣,同時也足夠讓三尊感激在心。」
  「這是一個上好的機會啊。」
  宇文英大叫道。
  「父親,秦侯與謝小舞不一樣,這人有天意庇佑,殺不死的,父親千萬不要衝動。」
  夜綰綰對秦羿是很有好感的,一聽宇文英想唆使父親去跟秦羿對拼,登時苦勸道。
  「嘿嘿。」
  「我若是連一個秦侯都殺不了,這麼多年苦修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