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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2節

  「打王鑭在此,他已經盡心了,我不想再強人所難。」
  「記住了,以後遇到地藏宗的弟子,務必禮讓三分。」
  秦羿望著陰雲籠罩的幽冥山,心頭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吩咐二人道。
  「是。」
  雷魔二人一見那打王鑭,雖然用黃布包裹著遮擋了靈氣,但只那紫金手柄上的佛像,便已教人心生敬意,登時不敢再戲語,連連答應。
  待到了酆都城,秦羿連夜找到了楊忠國。
  楊忠國一聽他回來了,屁顛屁顛的跟了過來,一進門見秦羿在對著大廳的佛像燒香,新奇道:「原來侯爺也拜佛啊。」
  「原本不拜,但從今日起,這佛我得敬著。」
  秦羿笑道。
  若是這次真能解了王城之危,地藏宗、靈普便是首功。
  「侯爺,這麼晚了,你召我來有何事?」楊忠國黏了三根線香,也跟著拜了拜,開口笑問道。
  「朝中有哪些大臣希望廣王上朝的?你去組織一下,明天早上隨我一起去上朝!」
  秦羿道。
  「沒用啊,廣王不在,我們上朝也見不到他。」
  楊忠國道。
  「他必須出來見我,否則我便有權代他發號施令,我想他絕對不會看到。」
  秦羿笑了笑,指著上面供著的紫金鑭,朗聲笑道。
  「打王鑭!」楊忠國見狀,大驚之餘又是歡喜道:「太好了,侯爺要拿到這個那就是攝政王,只要廣王一日不現身,你就是酆都的王啊。」
  楊忠國敢這麼說話,正是他完全把自己看成了秦羿的人。
  秦羿肯把西府城那麼重的利讓給他,若是秦羿當政,還能少得了他的好處嗎?
  「所以,你只需明天找到一幫可靠之人,一同上朝就是。」
  秦羿笑道。
  「好呢,侯爺,我這就去準備,嘿嘿,要大發嘍。」楊忠國歡天喜地而去。
  「侯爺,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了?」雷魔有些擔憂道。
  「如今就是險中求勝,咱們險,他們更險!」
  秦羿道。
  頓了頓,他嘴角浮現出一絲邪氣冷笑:「如果我沒猜錯,咱們的對手只怕已經知曉我拿到了打王鑭,這會兒最難熬的只怕還是他們。」
  ……
  枯井內,陸判四處查看後,確定神並不在後,悄悄的走了黑牆邊,小聲呼喚道:「王上,王上。」
  裡邊傳來一聲低沉之聲:「講!」
  陸判道:「王上,剛剛得到消息,秦侯去地藏宗取來了打王鑭,這是要逼神請你出來了,王上這可是離開禁錮的好機會啊。」
  「你真這麼想?」廣王冷冷問道。
  「只要大王能出來,便可再掌乾坤,屬下認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陸判不假思索道。
  「你錯了,我被囚禁是小事,他們能關我一天,關不了我一世,沒有人可以殺我。」
  「但靈普把打王鑭給了秦侯,他這是在造反。天下間誰都可以反本王,誰都可以傷害本王,唯獨他地藏宗不行!」
  「我被菩薩當初壓了無數年,戰戰兢兢而活,好不容易有了一千三百萬年的自主,靈普這是想幹嘛?他想做第二個菩薩嗎?」
  秦廣王陰冷如刀的低吼從黑牆內傳了出來,顯然已經是憤怒至極。
  沒有人知道,菩薩就像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一觸碰就會痛。王權,他是永生不滅的,遲早能拿回來,但自由是凌駕於王權之上的,任何人觸碰他這根刺,便是他最大的敵人。
  他萬萬沒想到,地藏宗一千多萬年來,無數高僧隱而不提的打王鑭,竟然被素來對他恭敬有加的靈普給請了出來。
  可惡,太可惡了!
  「王上,靈普與秦侯是真心想救你,也許他們並無……」陸判很想說兩句公正話,還沒說完,就被廣王怒斥道:「閉嘴,你若是本王的臣子,以後永遠不要再提打王鑭三字。」
  「是。」陸判心中一涼,低下頭恭敬道。
  「放心吧,打王鑭之下,那個什麼神兜不過去,接下來就看秦侯能不能戳到他的痛處了,若是戳中了,他只怕不放我出來,這事還真平不了。」
  「秦侯啊秦侯,不枉我當年對你刮目相待,果真是根好攪屎棍,果然是孤王的『好臣子』,好臣子啦。」
  黑牆內,廣王瘋狂的大笑起來。
  陸判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感激秦侯,還是在說反話,他也無法去分辨,因為他跟隨了廣王數百萬年,到頭來卻發現,從始至終,廣王就像是蒙著一層紗後,沒有人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帝王之心,深如海,半點不假啊。
  ……
  青龍大街內。
  黑衣人閃進了一棟偏僻的宅子,白袍客早已等候已久。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來這,所為何事了?」聖使冷冷問道。
  「當然,天下間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神平靜道。
  「秦侯請出了打王鑭,你想好應對之法沒有?」
  聖使問道。
  「拖!」
  神道。
  「拖?什麼意思?」聖使不悅問道。
  「他請來打王鑭無非是想見廣王,咱們偏不讓他見,既然連大印都給他了,不如就再放縱他,讓他當一把攝政王如何?」
  「只要不讓他知道黃泉眼的秘密,他愛怎麼折騰,隨意了。」
  神胸有成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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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天罡九重
  在神看來,對秦侯採取放縱的法子是最有效地,這使得他就像是一隻無聊的跳猴,任由他蹦躂,到頭來卻是一無所獲。
  如此一來,不僅僅對秦侯的威望是一種無形的打擊,而且能磨掉秦侯的野心。
  到了最後,他也只能無趣的黯然收場,成為天下人眼中的笑柄。
  但聖使卻並不完全認同,他再一次厲聲質問神:「我還是那句話,為何要廢這麼大的周折,直接殺了他不就一了百了?」
  神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大喝出聲:「不行!」
  這次急迫的回答,引來了聖使極大的反感,那雙瞳孔瀰漫著逼人的光芒,陰冷笑道:「嘿嘿,你不會……」
  神打斷了他,「殺不殺他,我自有數,你放心,咱們的大計永遠是最重要的,只要他越過了我的底線,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
  「而且,也用不著我出手,已經有人在來的路上了,他能過了這一劫也不遲。」神頓了頓又道。
  「你是指歐陽雄?」聖使問道。
  「沒錯,歐陽雄與秦侯曾越過七月十五酆都一戰,如今距離開鬼門關也只有三天的時間,據我所知歐陽雄已經動身,並且向天下發佈了告示,要在酆都與秦侯死戰。」
  「難道你沒發現這幾天王城的人變多了嗎?那些人正是從四面八方趕來看戲的,這天下從不缺演戲的人,更不缺乏看熱鬧之輩。」
  神冷冷道。
  「呵呵,有歐陽雄替我們出手,那確實再好不過了!」
  「秦侯固然修為高絕,但比起歐陽雄料定還是差了一截,他得罪天下英豪,這回怕是難逃一死了。」
  聖使哈哈大笑了起來。
  ……
  天罡山上,歐陽雄迎著血紅的朝陽,徐徐吞吐著一口白色的赤練之氣,氣息纏繞週身化作九條金龍,盤旋嘶鳴,讓原本看起來威武如同雄獅一般的歐陽雄,更顯得神武不凡。
  「恭喜師父,煉成了天罡神功第九重!」
  一個相貌英俊的弟子,恭敬的立在一旁,拱手大喜道。
  「是啊,我已經卡在第九重足足有十萬年了,若不是秦侯殺了我的榮兒,又豈能有今日突破?」歐陽雄冷笑了一聲,目光飄向遠方,充滿了濃烈的殺意。
  「如今榮兒已經不在了,子辰,這是天罡神功後面幾重的心法,為師就交給你了,日後定要勤修苦練,光大我天罡宗。」
  歐陽雄長袖一甩,一卷布帛落在了向子辰的身前,向子辰壓住內心的狂喜,連忙跪地拜謝道:「多謝師父傳法,弟子一定加倍努力,早日煉成神功,光大我天罡門楣。」
  「好了,你下去吧,為師要赴酆都秦侯之約,這一戰無論是勝是敗,此後天罡宗就由你來掌舵了,好生修持,莫讓世人看你的笑話。」
  歐陽雄說話間,長袖一揮,人如大鳥,自百丈高崖飛了下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消失於無形。
  對於這場大戰,歐陽雄是抱有必勝之心的。
  天下間論一帝四高,把他排在了倒數第二,僅僅高於地煞宗的宇文傷。
  而且天罡宗在地獄之中門生無數,貴為天下第一宗,卻又被靈普的地藏宗死死壓著風頭,這個第一宗也只是個虛號。
  歐陽雄早就想證明給天下人看,天罡宗絕非浪得虛名。
  他迫切需要一戰!
  而秦侯無疑是最好的踏腳石,且不說殺子之恨,就是沒有這一出,秦侯也是他最好的目標。
  此人最近風頭無二,而且目前王城空虛,廣王似乎有難,秦侯藉機推波助瀾,怕是又要搞花樣,若是這時候能大敗此人,不僅僅對自己,對天下人是個交代,也許還是一次不錯的政治投機。
  天罡宗沉寂的太久,是時候一戰名揚天下了。
  秦羿早已把與歐陽雄的約定忘在了腦後,他此刻一心撲在營救廣王,打垮背後黑手的計劃中。
  靈普的話固然很重要,廣王不得不防,但相比於那個殘忍的背後黑手,秦羿更願意選擇一個統治了地獄千萬年的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