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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8節

  而鞭痕,則說明了,他哪怕是瘋了,依然受盡控制他的人折磨。
  這是一個很悲慘的人。
  只是他的整張臉完全被毀了,密密麻麻的全是螞蟥一般的紫紅色斑條,就連眼瞼也完全變形遮住了他大半個瞳孔,哪怕就算是他最親近的人,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瘋子依然在昏迷中,秦羿並沒有立即讓他甦醒,而是以藥師符咒為他療傷,足足行功一個時辰後,在確保瘋子身體的創傷恢復了七七八八後,秦羿手心青芒閃爍,在瘋子的眉心一點,大喝道:「赦!」
  瘋子渾身一陣抽搐,痛苦的痙攣了起來,片刻,緩緩睜開眼來,他的瞳孔中滿是痛苦,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拚命的掙扎著,指著自己的嘴,想要說些什麼。
  秦羿原本還想問他話,瘋子已經開始口吐白沫,翻起了白眼。
  「糟糕!」
  秦羿一摸他的脈門,瘋子不僅僅是中了封魂咒,體內還有某種殘留的劇毒。
  這種毒平素不會發作,可他一旦想要開口說話,又或者觸動了某種機制,就會發作。
  而且從目前來看,瘋子似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這不要緊,不會說可以寫。
  「雷魔,拿上紙筆。」
  「我叫秦羿,是十八獄鬼王,我是來救你的,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你是誰,快,快……」
  秦羿揪著他的衣領,大喝道。
  雷魔連忙拿來了紙筆,遞給了瘋子。
  瘋子淚如雨下,拚命的想要寫字,然而他的手怎麼也打不過轉來,歪歪扭扭的畫了兩筆,便四肢佝僂打起了擺子。
  秦羿一看是沒轍了,一掌印在了瘋子的天靈,打暈了他,又用安神咒,定住他的魂魄,短暫的保住了瘋子的性命。
  「主公,這他娘的不會又是白忙活了一場吧。」
  雷魔有些掃興道。
  「不會吧,我看他似乎有話對主公說,而且,他看起來像是認識主公。」
  秦龍搖了搖頭道。
  「不管如何,瘋子就是打開缺口的鑰匙,先把他安定了,咱們去找靈普大師,執行第二個計劃。」
  秦羿道。
  「可是把他放哪呢,城外肯定不行,他現在還身患重病,估計那個什麼神也在搜尋他,咱們一走,他萬一跑出去,還不得被人給抓了?」
  「要不然,藏到楊忠國那去?」
  雷魔提議道。
  「楊忠國不行,這人愛喝酒,嘴又大,現在誰都知道他跟我走的很近,萬一像潘鴻運這樣的人灌他一通酒,幾句話就套出來了。」
  秦羿搖頭道。
  「那怎麼辦,咱們三人總不能帶著這麼個瘋子上路吧?」
  雷魔鬱悶道。
  「我知道有個人,也許能幫得上咱們。」秦羿道。
  「誰?」雷魔與秦龍同時喜問道。
  「琴婉。」秦羿道。
  「不會吧,主公,你不會真以為她會愛上你吧。」秦龍瞪大眼問道。
  「與這個無關,她會幫我,直覺。」
  秦羿笑了笑,捲著瘋子往青龍城而去。
  他選擇琴婉,是有必須理由的。
  首先,琴婉的將軍府比較安全,人少保密性強,由於秦子建的餘威尚在,琴婉又是個寡婦,出於避諱一般人不會隨意去她那登門。
  再者,秦羿救過她,又喝過一次茶,也算是有點交情,而且直覺告訴他,琴婉與他是有點曖昧關係的,也是有發展空間的,托她照顧個人,還是比較有信心。
  最後,是必須的根本原因,那同樣是來源於直覺,他現在不會多想,但卻也不會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所以,瘋子交給琴婉,也還有另一種深意。
  打定了主意,秦羿抱著瘋子,悄悄潛進了琴婉的將軍府。
  將軍府內,漆黑淹沒了整個大院,唯獨西邊廂房,仍有絲絲光亮。
  琴婉此刻正低著頭,用針線縫製著什麼,她只覺屋內起了一陣微風,待再看時,眼前已經多了一個人,驚的差點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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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二十六章我是認真的
  「侯爺?」琴婉眼中閃過一絲伢色,站起身就著光亮,往那人看去,可不正是秦羿。
  「夫人,這麼晚了還不睡?」
  秦羿笑了笑,走到了桌子邊,一看琴婉正在做的是一件錦袍,一看款式是男式的,拿起對著比劃了一下,「夫人是給我做的嗎?」
  琴婉頓時紅了面頰,她確實是做給秦羿的,只是作為一個寡婦,這話本就不好說出口,如今被秦羿這麼略帶挑逗性的一問,更是羞愧莫名。
  「嗯。」
  琴婉點了點頭。
  「謝謝夫人,針工真好,我來到地獄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女人給我做袍子。」
  秦羿頗是唏噓道。
  這是實話,每個人都想有一個溫暖的家,都想有一個溫暖貼心人,而琴婉便是這種令人心動的女人。
  她無須刻意的搔首弄姿去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只需一句軟軟的暖音,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就能把世界上最剛硬的男人心給融化了。
  「馬上就到開鬼門關的時候了,陰司到了這個季節,天會比平常更涼。侯爺對我有大恩,琴婉不過是略表心意罷了。」
  琴婉避開秦羿的眼神,低頭輕聲道。
  她是寡婦不假,但同樣是有血有肉的人,自從在長街與秦羿一晤,這心裡就像是長了草似的,總想再看看他。
  尤其是在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愈發的強烈。
  守寡不過是一種說法而已,並不是禁錮她心靈、慾望的枷鎖,她唯一過不了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因為這並不是一個適合自己的男人,至少在命數上是如此!
  「夫人,你喜歡我對嗎?」秦羿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快要將她攬入懷裡,琴婉身上如蘭花一般的淡淡香味,滲入到了他的每一個毛孔之中,竟是令他生出一種凡間初戀的感覺。
  琴婉臉紅的更厲害,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美的讓秦羿心醉。
  她很想告訴秦羿,是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但她並沒有說出口,這句話還遠遠沒到時候,她不知道如果真要是投入這個男人懷裡,會有怎樣的後果,會不會愛的越深,痛的就越深?
  「你呢?」琴婉抬起頭,透亮的眸子看著他,反問道。
  「我很確定,你就是我想要的女人。」
  「從第一眼,即是如此!」
  秦羿很堅決的回答。
  他沒有騙自己,他覺的與琴婉之間就像是有一種冥冥注定的關係,從第一眼看到便是如此,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情感,就像是分離了三生三世,再一次相聚。
  琴婉眼中泛起了漣漪,她的心在發顫,嘴唇微張,好幾次想吐出「我也一樣」的字眼,但最終她只是吸了一口氣,溫婉如常的笑問:「侯爺,你來找我有事嗎?」
  「嗯,我眼下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急需要解決,還請夫人幫忙。」
  沒有得到她的確切答覆,秦羿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從這種情緒抽離了出來,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氛圍。
  說完,他把瘋子從角落裡給拎了出來,放在椅子上道:「這個人對我很重要,我要離開酆都幾天,希望夫人能幫我照顧他。」
  琴婉看到了瘋子,秦羿注意了她的眼神,她表現的只是正常的驚訝,那是對瘋子身上的刀疤本能的反應。
  「這人是誰?」琴婉問道。
  「我不知道,但他對我很重要,他身上有劇毒,我會給他解毒,但在我離開這幾天,我希望他好好的。」秦羿道。
  「我明白了,你放心。」琴婉沒再多問,點了點頭,答應了秦羿的請求。
  秦羿起身走到了門口,琴婉往前走了一步,抬手道:「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秦羿轉過身,衝他揚起嘴角微微一笑,消失在黑暗中。
  漫步在大街上,他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
  也許有些事,真是他太多疑了。
  他心裡是真有這個女人了,無聲無息,就像是以前就愛過一般,這世上有些事,原本就是沒理由的,比如愛情。
  哪怕是強如他,見慣了世間百態、紅塵生死,等真來了的時候,亦是難以克制。
  與琴婉的愛情,來的太快,太突然,這是之前與任何女人都不曾有過的。
  秦羿想不明白,也懶的想了,也許這叫命中注定吧。
  ……
  玄武城的一座偏僻古宅內。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幾乎是同時掠進了大廳,兩人全身都籠罩在斗篷裡看不清臉面,各自背著身子。
  「外面的廟被毀了,是秦侯的手筆,你的計劃很可能是個笑話,哪怕交出了大印,他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打算。」
  「下手,除掉他!」
  黑袍人發出無比陰冷的聲音。
  「難得遇到這種對手,我還想再玩一玩,這一點就不勞使者大人費心了。」
  白袍人發出蒼老的聲音。
  「你真把自己當神了?今年的七月十五馬上就要來了,這是地獄的大劫,天尊的意思很明白,打開黃泉眼,藉機放出魔羅。」
  「這個秦侯上次在凡間壞了天尊的大計,如今又來到了酆都城,一日不除便是禍害。」
  「你若是遷延不前,壞了大計,天尊的懲罰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