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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3節

  果然,這裡有些文章。
  「帝尊,秦侯來了。」
  陸判走到牆邊,輕扣了兩下,小聲道。
  「吁!」
  裡面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緊接著發出虛弱的聲音:「你下去!」
  「是!」
  陸判看了秦羿一眼,低頭走了出去。
  秦羿試圖以神通破穿牆壁探查裡邊的虛實,然而,每當他的神識、元氣妄圖穿越黑牆時,都會遭到一股巨大力道的反彈。
  那種力道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強,震的他魂海一陣激盪,若是再強行破牆,無疑會遭到更厲害的反噬。
  「這是生死牆,是當今世上唯一一件先天期的陣法大寶,也是我清修、藏身之地,你修為再高,終究是凡人,是破不開的。」
  牆內傳來秦廣王虛弱的聲音。
  頓了頓,他又道:「秦愛卿,距離上次會王,咱們已有多年未見,秦君能有如此修為,當真是了得。」
  秦羿盤腿在牆邊坐了下來,淡淡笑道:「是啊,多年未見,至今仍然記得當年你的神威赫赫,與我等把酒言歡,雄姿豪笑仍歷歷在目,不曾想今次來王城,廣王卻是在此地與我相見。」
  「是啊,秦君看起來似乎得到了先天之法,卻不知是否來源於天界?」
  秦廣王問道。
  「你以為呢?」
  秦羿平靜問道。
  他需要通過對話,來確定這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秦廣王。
  「也許吧,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本王為什麼會在這面牆內,外面為何是邪氣縱橫,奸臣當道。」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
  秦廣王徐徐道。
  他的聲音一如往昔,只是少了那種豪氣,多了幾分蒼老,這與秦羿腦海中的那個威風凜凜的秦廣王相去甚遠。
  「後天期的靈氣越來越弱,這對於先天期的生靈來說,就像是魚兒在一條即將乾涸的溪流中掙扎一般,我雖是神,但離開了先天期的靈場,只會加速死亡與衰老。」
  「如今,我只要離開這面牆,每在外面待上一分鐘,我的修為就會減少一分。失去了修為,我便失去了掌控權,包括對我自己的生命、地位!」
  「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秦廣王解釋道。
  秦羿當然是明白的,先天期的生靈、神仙之所以沒能遺留下來,正是因為他們就像是深海巨鯨,所需的水源絕非是雷魔這種小蝦米能比的。
  換句話說,秦廣王只能呆在這面牆裡面,一點點的等死,永遠都不可能再出來當政了。
  當然這是一種假想,如果秦羿沒記錯,上次會王時,廣王依然是修為雄厚,蔑視萬物,那時候的靈氣與現在相差不了太多,按道理來說,不存在一下子就衰退到了如此地步。
  而且秦羿並不認為這裡面的就一定是廣王,就算是,也未必說的就是真話!
  因為他這一次的對手,是黑暗、無比強大的存在,此人的背後有天界力量的支持,他必須每一步都得到精確的求證,才敢下決定。
  「哎,那就可惜了,我這次來原本是有事想你幫忙,現在看來你是自身難保了。」
  「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境地,想必大王已經想好了傳後之人吧,畢竟陰司不可一日無主,你說呢?」
  秦羿笑問道。
  「聽秦君的口氣,連尊上都不稱一聲了,如今又身具妙法,看來這次來王城,也是有這個打算了?」
  秦廣王的聲音中,略帶著三分怒意。
  隔著牆壁,秦羿都能感受到來自王者之威的壓迫,他亦是運足元氣,夷然不俱與之對抗。
  他想看看,這個高高無上的帝王,油箱裡到底還有多少油。
  「天下素來是能者居之,廣王不會不知道,誰來坐這把交椅另說,至少我不認為你現在還有資格佔著這個位置!」秦羿激將道。
  「果然是野心不小!是我認識的秦侯!」
  「好了,你也別激將本王了,秦侯,說吧,你有什麼事需要本王辦,趁著我還有點餘力,全了當年的這段情義。」
  秦廣王陰森森笑了幾聲,問道。
  「鬼門關打開在即,我需要你打開陰陽門,放兩萬英靈進來,最好是連肉身一併帶入,還請成全。」
  「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幫忙,條件你儘管開。」
  秦羿說出了自己的所需。
  「本王的條件是,你立馬離開酆都城。」
  「如今生死城危機四伏,有一雙黑手在暗中操控著大局,秦子建死了,我不希望下一個是你。」
  「我知道你有野心,有能力,但留在酆都城,你將一事無成,相信我,你的實力遠遠不足以穩住當今的局面,開門之法我可一併傳授給你,到時候你持印打開鬼門關,便可辦成想辦之事。」
  秦廣王道。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傳印賜法
  秦廣王說到做到,黑牆中飛出一枚大印,緊接著一卷帛書丟了出來,上面豁然印著的是鬼門關大開法門。
  印,是真印,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
  法,也是有跡可尋。
  「去吧,離開酆都城,將來若聽到王城易主的消息,不要驚慌,起百萬雄兵殺回來,這一切都還是你的。」
  秦廣王虛弱的聲音再次傳來,然後變再也沒了動靜。
  黑牆內,寂靜無聲,顯然廣王已經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繫。
  秦羿收好了印與法,起身而去。
  到了殿外,陸判見了秦羿,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
  秦羿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對陸判道:「陸大人,你今年的壽辰快到了吧,我那有一顆旱魃之心,服食後修為能增長至少三千年,我想借花獻佛,不知道能否趕上這個好機會。」
  陸判一聽,雙眼直放亮光,不過這種神色只是一閃而過,他一抹嘴上的黑鬚,陰冷笑道:「侯爺莫逗我玩笑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判官,給廣王端茶遞水而已,哪裡受的起這麼貴重的東西。再說了,本判生辰已過,待到明年也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侯爺,所以這花,還是不獻的好吧?」
  「這倒也是,那就依判官的意思,這花不獻也罷,全當我沒這機緣了。」秦羿含沙射影道。
  陸判的話,很直白的傳達了對立情緒,尤其是那句明年能不能見到,這代表著他不認為秦羿能活著離開王城。
  秦羿自然是能聽出來的,說話間,他抬起手在陸判的肩頭輕拍了一下,陸判猛然大震,怒惱道:「侯爺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在你肩上看到了一根白頭髮,想來判官大人是太辛勞了。」
  秦羿拈起一根白髮,笑了笑,轉身而去。
  陸判面色不悅,亦是無可奈何。
  秦羿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觸碰到他,足見修為之深,陸判也不敢真的當場發飆,唯有強忍下這口氣,送秦羿出了廟宇。
  「陸判,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秦羿身形隱沒在黑暗中,歎然道。
  「有話但說無妨。」陸判陰冷道。
  「你在民間是正義的化身,是剛正不阿的神民,如在迷途,還望知返。」
  秦羿肅然道。
  「天下間,無論是誰來當這個王,無論是誰來打理這個地獄,秩序都不會變,何來的迷途,何來的正與邪?」
  陸判意味深長道。
  「你若是這麼想,則已是魔!」
  「天下非正即邪,沒有第二種選擇。」
  「好自珍重。」
  秦羿笑了笑,消失在黑暗之中。
  「祝你好運。」陸判冰冷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秦羿從枯井裡出來時,李賢就在外面候著,見了秦羿,欣然問道:「侯爺,見著廣王了嗎?」
  「嗯。」秦羿點了點頭。
  「他,他老人家還好吧?」李賢連忙問道。
  「換個地方說話。」秦羿道。
  李賢連忙引路進了宮殿,備好了茶道:「公公怎麼看?」
  「看,看什麼?」
  李賢有些吱吱嗚嗚,秦羿托著茶杯,看了他一眼,他現在對李賢是信任的,因為他根本接觸不到核心的東西,明面上傳話,有私自處理一些大臣要案的權利,但跟著背後的驚天秘密來說,簡直不值得一提。
  對方能掌控陸判這種級別的人物,李賢便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
  而對秦羿來說,這顆棋子卻十分好用,也十分重要。
  李賢被他的眼神瞪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片刻道:「哎,其實廣王自從秦將軍死後,就再也沒上過朝,上次楊忠國給你遞文書,據說是見了他一面,那也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我伺候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多少個年頭了,這樣的事,還是頭一遭。」
  「我也曾懷疑過,但也見不著他,有事都是陸判通傳,所有的文書等,都是陸判送到井底,再傳出來,到底是誰處理的,咱家還真不敢說。」
  李賢垂頭喪氣道。
  「你有這個疑心,就是好的,先不說這個,陸判上次過壽是什麼時候?」
  「把他的生辰八字報給我。」
  秦羿問道。
  「陸判壽辰是正月十七,至於具體的時辰,咱家還真不知道,這個除了他本人,恐怕地獄之中無人得知。」李賢道。
  「時辰不用了,李公公,我問你,如果廣王在,你跟他是理所當然的,如果廣王不在了呢?」秦羿擺了擺手道。
  「我,我不知道,我寧願這麼下去,也不想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李賢渾身一顫,慌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