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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9節

  秦羿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但因為走的實在太匆忙了,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處理。
  這就導致了他遺留下了禍根,到頭來不僅僅沒能保護住自己留下的江山,反倒是逼走了獨孤揚與諸葛青雲兩將,給了盤天可乘之機。
  「你回去嗎?」
  「時不待我,咱們在凡間多逗留一天,公主就多一分危險。」
  趙程問道。
  「回去!」
  「能不回去嗎?留在凡間也是等死啊,你以為上面那位會放過我嗎?」
  秦羿凝望蒼穹,頗是苦澀道。
  天界那位大佬肯定是有某種目的的,而如今乾陽、坤月二珠、三界石都在自己手上,回到地獄立即修煉,或許還能他日上到天界一鬥,留在凡間隨便哪天來一次偷襲,他就得完蛋。
  而且長生大道,終有一日是在九霄,是在茫茫宇宙之中,凡間心願已了,也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我在輪迴隧道口,留下了一道結界,如果沒有異議,三天後咱們就離開,如何?」
  趙程問道。
  三天的時間有些匆忙,但秦羿知道這或許是趙程能支撐的極限了,想了想,他道:「好,三天後我們就走,如今三界石在手,不敢說能直接回到十八層地獄,至少安然下到地獄中,不是問題。」
  「我還有個人要見,你先回去準備吧。」
  秦羿吩咐道。
  趙程領命而去了。
  秦羿看向一旁的冰山之後,冷淡道:「出來吧。」
  一襲黑色長裙的傅婉清自冰山後緩緩走了出來,看著秦羿眼中噙滿了淚水,她太想擁抱這個男人了,然而她已經失去了資格。
  秦羿平靜的看著她,說不上冷漠,也談不上欣喜。
  凡間的恩怨本該有了了結,一切都是因果造化,試想若無上次身死,他又如何能有今日的修為,假使上次他勝了,或許現在的人生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三界石也未必能到自己的手上。
  秦羿見慣了滄海桑田,說真的,他不恨這個女人。
  但也愛不起來了。
  傅婉清那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同樣也抹殺了自己對她最真摯的愛意。
  秦羿絕不會敞開胸膛,任由一個女人刺兩次,絕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如果說當初她在雲海為自己擋了一劍,是一種虧欠,那就虧欠吧,真的無所謂了。
  「侯爺,我是來給他收屍的,可以嗎?」
  傅婉清平靜問道。
  「可以!」
  秦羿點了點頭道。
  傅婉清命很苦,他懂,但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實在無法多一絲任何的憐憫了。
  路都是自己選的。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從她刺向自己的那一刻起,兩人便已經注定了,此生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謝謝!」
  傅婉清抹掉眼淚,抱起地上那個曾經讓她恨之入骨的男人,他終究是自己的父親,不管他有多深的罪孽,一切都該畫上句號了。
  秦羿沒再看她,緩緩往山下走去。
  狂風,兩人一左一右各自前行。
  當到了下山路口時,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羿哥,對不起!」
  傅婉清那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羿駐足沉默了幾秒,淡淡一笑,沒有回頭,大步而去。
  人生無常,浮萍聚散。
  在春暖花開的時候相遇,在冰雪漫天的時候離別。
  往日的誓言,在風中飄散。
  人不就是這樣嗎?走過、路過、愛過、恨過。
  有些人,走著走著,也就散了!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流雲秘事
  看著秦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傅婉清抱著父親的屍體跪在地上,無比傷心的痛哭了起來。
  哭聲感天動地,而那個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剎那間,她覺的自己已經被這天,被這地拋棄了。
  她想到了秦羿往昔所有的好。
  她想到那無數個夜晚,秦羿在冰棺中吻著她的額頭,淚水是那麼的暖心。
  她想到秦羿背著她前往北林寺,面對數千高手的圍剿,連眉頭都不眨一下,義無反顧的殺了進去,不為別的,只為了給她求的救命丹藥。
  無數美好的回憶在心頭湧起,傅婉清突然間發現,她已經成了這世上的孤家寡人,是那麼的孤獨、那麼的落寞。
  「我恨了你一輩子,那又如何,你終究是生我的父親。」
  「你給了我生命,我給你送終,燕九天,你我兩清了。」
  傅婉清在天山邊,埋葬了父親的屍體,跪在墳頭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埋葬了父親後,傅婉清看著茫茫天山之頂的茫茫白雪,竟生出一種何以為家的寂寥。
  「羿哥,謝謝你,給了我最美好的一段回憶,讓我悲苦的人生總算不至於太過淒慘。」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愛情死了,心死了,這凡塵的紛紛擾擾與我何干?」
  「別了,羿哥哥!」
  傅婉清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帶著甜蜜的回憶,享受著人間最後一縷空氣的香甜,張開雙臂,黑裙飄飄,縱身往萬丈高崖下躍了下去。
  對她來說,死,無疑是最好的解脫。
  從此,世間再無傅婉清!
  ……
  秦羿並沒有急著回到乾道宗,而是乘坐仙鶴飛往了慈航聖齋。
  聖齋弟子不到兩百人,幾簇古老的道觀,便是這些凡間最神秘女人的居住之地了。
  落梅齋內。
  紀萱然脫下了面紗,盤腿坐在禪房,面對牆上青墨研寫的靜字,心緒卻少有的不寧了起來。
  今天她終於見到了秦侯。
  一個神一般的男子!
  在秦侯之前,她見到過的崑崙山大少如段慕全、狄青城、孫無忌之流,身上總會有各種各樣令人嘔吐的毛病,然而在秦侯身上,她看不到這些。
  這完全顛覆了她的想像,原來男人真的可以這麼完美。
  只是她還有些想不明白的是,為何上次乾道宗的那個小道士身上,會有與秦侯一樣的氣息,雖然兩者容貌完全不一,但那種眼神,那種感覺,卻是如此的似曾相識。
  「心靜無痕,仙子境界還差的遠啊。」
  一聲輕笑,秦羿出現在禪房的門口。
  「侯爺來了,請進。」
  紀萱然心中砰砰直跳,沒敢轉身。
  「仙子就這樣背著我談事嗎?這樣不太好吧。」
  秦羿盤腿坐了下來,笑問道。
  紀萱然緩緩轉過身來,當那種絕美的臉龐出現在秦羿面前時,饒是秦羿早有心理準備,仍是少有的怦然心動。
  紀萱然的美,是一種脫離凡塵的仙氣美,論身材她或許差上孫飄雨一籌,但氣質卻要更佳,由於常年戴著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她的美又增添了幾分神秘,如此一來,任何人見到她的真容時,都會驚為天人。
  而且單論顏值,如果必須要找一個能跟紀萱然平分秋色的人,在秦羿看來也唯有小舞、幽月公主這種地域女神才能與之媲美了。
  哪怕是溫雪妍、林夢梔、蒹葭、風靈兒等大美女,與之相比,也會形形色色的遜上那麼兩分。
  如果有人把紀萱然評為凡間第一美女,秦羿相信,絕對沒有任何人會有異議。
  「能告訴我,傳授你流雲仙樂的是誰嗎?」
  秦羿並沒有因為她的美貌,而沉迷不能自拔,緩過神來,正然問道。
  「前幾年,黃河大水,水怪借勢傷人。我去那邊平定水怪,遇到了傳授我仙樂的師父。」
  「當時,她正被人追殺,受傷嚴重,已經只剩下一口氣。」
  「臨行前,把珍藏的仙樂傳授給我,並給了我這沒印信,讓我去找秦武候。」
  「說是,仙宗告急,流雲宗主想請你返回地獄救急。」
  「在交給我樂章與印信後,師父重傷而去。」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秦武候,直到在三宗大會,我遇到了一個人,如果我沒猜錯,那個人應該就是秦侯你吧。」
  「雖然我不能確定秦武候與秦侯是否是同一個人,但當時的直覺告訴我,那個小廚子就是我要找的人。」
  「小廚子就是秦侯,秦侯就是小廚子。」
  「侯爺,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