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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5節

  他們也曾動搖過,選擇了觀望,這對於秦羿無疑是不忠的體現,有負昔日的厚恩。
  「你們抗爭過,雖然最終妥協了,但卻把秦幫的有生力量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這世上並非只有轟轟烈烈的死亡就是忠誠、榮耀,同樣,你們都是功臣,同樣是秦某眼中的英雄。」
  「對我來說,你們還活著與我共事,這才是最珍貴的。」
  秦羿手一拂,用真氣托起眾人朗聲道。
  掌控天下,無非是剛柔並濟,剛,這場中上百條人命,已經足夠了。柔,便是仁心,寬恕、體諒之心,若是心懷執念,一棍子將人打死,無疑是昏暴之流,終究難以長久。
  「多謝侯爺!」
  眾人沒想到秦羿如此體恤,都是感激流淚。
  「侯爺,這兩人怎麼處理,尤其是這個燕南陽在江東是出了名的好色、貪婪,這種貨色流著他有啥用,直接殺了得了,也好讓燕家知道,咱們秦幫還真不是好欺負的。」
  張大靈道。
  「大靈,你不懂,有時候一個廢物,一個昏人,勝過千軍萬馬。」
  「燕南陽此人貪婪、膽小,留在燕家既可以牽制燕東陽,又能幹點蠢事,對咱們是大有利的。」
  秦羿笑道。
  要沒有燕南陽貪財,收了陳松的好處,江東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別的不說,東戰就毀於一旦了。
  毫不誇張的說,能這麼快光復,有一半的功勞是屬於燕南陽的。
  就這麼個坑貨,留著讓他繼續坑燕家,無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成,我反正聽你的,你說放就放。」
  「這沒出息的垃圾怎麼處理?」
  張大靈又指著滿身屎尿的狄青城道。
  「他已經毀了,估計也就能在崑崙山撲騰了。」
  「給他洗乾淨,換上華貴的衣服,治好了腿傷,以隆重的禮遇送回崑崙山。」
  秦羿負手傲然道。
  「不會吧,為什麼啊?」張大靈更糊塗了。
  「狄青城回去必定會遭受到段慕全的排擠,他會想出各種托詞來證明自己並未輸,或者是打了個平手。」
  「咱們給他這臉,他才敢回去煽風點火。」
  「再者,我遲早還是要上崑崙山的,這個人日後完全用的著。」
  秦羿走一步能看到千里之外,他的目光不是張大靈能比的。
  張大靈估摸著也是,狄青城這種貨色狂妄自大,回到崑崙山肯定不會甘心,留著去禍害燕九天也是件好事。
  「好!我這就去安排。」
  「燕三爺,請吧,怎麼還想留著吃晚飯?」
  張大靈踢了燕南陽一腳,沒好氣道。
  「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燕南陽起身拜了拜,連爬帶滾,一溜煙跑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這杯酒裡有故事
  秦羿在武家莊一舉滅殺了一百三十七個親燕派的武道高手消息,很快在華夏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曾經的王者以高調的姿態回歸了,由於整個南戰的光復,這位王者一回歸,便有了與燕家重新叫板的實力。
  一場南北之間的暴風雨,再一次悄悄來臨。
  果然,燕南陽一回到京城,就把髒水全潑在了狄青城、耶律光身上,把燕東陽一同拉下了水,這位二世祖憑藉著人脈關係,竟然死裡逃生。
  燕東陽在這一次大戰中無疑是受傷最為慘重的,眼看著大局被老三攪亂了,快要徹底對燕家失控的燕東陽決定走一步險棋!
  他手上目前還掌控著燕家最精銳的古武軍,以前外門燕八爺掌控著八荒軍團,而內門則是燕穆掌控的花甲軍。
  這支軍團是共有三千人,是由燕家從天下門客中網羅出來的高手組成的,共分了花刺、花毒、花落三大軍團。
  這支軍團全部身著紅色的鮮花鎧甲,象徵著燕家先祖的王室之風,每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有家主才有權利調動這支軍隊,除非是燕家到了萬急之時,才能動用!
  燕東陽從來都不信任他的父親,他甚至覺的父親要稍微有點人性,他不至於落到今天這種被動位置。
  他決定要在燕洪接手花甲軍之前,動用這支軍隊,一舉打垮秦羿。
  這盤棋他還沒有完全輸掉,完全還有翻轉的機會,其中有一個人至關重要,那就是陳松!
  陳松畢竟眼下還是秦幫的幫主,對秦幫還有一定的掌控權,而且此人對江東地利極為熟悉,只要他能聯合自己裡應外合,完全能在一夜之間吃掉秦侯的大秦軍。
  再不濟,也能狠狠挫一下秦侯的銳氣,在父親那邀功,保住自己的核心地位。
  當然,按照他的計劃,最好是能與秦侯在江東來個決一死戰,只要滅了秦羿,天下便穩了一半,南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他輕鬆便可澆滅。
  打定了主意,燕東陽連夜前往燕京郊外某深山營地。
  ……
  秦侯復出的消息落實了,幾乎是一夜之間,南州、北州、西州、吳州等地紛紛宣佈脫離石京總壇,這幾個堂口剛好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夾住了石京,而且每個分堂的實力雄厚,如此一來,陳松的總堂就成了四面楚歌。
  局勢急轉直下,石京的幫眾也是悄然脫幫逃離,原本繁華的石京總堂,如今已經人心渙散,只剩下不到千人為了榮華富貴在死守著。
  然而這也只是表象而已,總壇四周還有大秦軍、東戰,一旦大兵開拔入烏衣巷,崩潰只是彈指之間的事。
  陳松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披著黑色的短袖風衣,在大街上閒逛著。
  大街上的笑聲明顯比以前多了,以前被燕南陽那色魔嚇的連大街也不敢上的姑娘們,如今穿著裙子、熱褲,盡情的展示著美好青春,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的走過街頭。
  大商場的電子屏在不斷的重複著青松的官方宣言,明日攻打烏衣巷宋公館總壇要地的新聞。
  時不時有煙花沖天而起,為秦侯光復歸來,燕系走狗末日即將到來慶祝著。
  更可笑的是,還有不少把他比作豬、狗的商業廣告!
  偶爾兩個踩著滑板的青年飛一般的滑過街頭,手中揮灑著印刷彩紙,無不是歡迎秦侯,打倒他的宣傳單。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自由的空氣真他娘的甜啊。」
  「朋友們,你們喜歡就好。」
  陳松用力呼吸著,臉上掛著落寞的笑容,撕碎了手上的傳單,緩緩走進了夢緣酒吧。
  這家酒吧原本開在東州,去年後,在石京開的分店。
  老闆娘叫王麗,陳松認識她,當初秦羿還在她手下算命打過工呢。
  他當權的這半年,夢緣酒吧也慘遭了打壓,陳松給她關了,是為了保她,也是為了做給燕家看的。
  如今酒吧已經無需他的指令,重新開業了,由於尚未完全光復,酒吧又是在總壇的中心街道,酒吧依然冷清。
  「來一杯烈酒。」
  陳松進了酒吧,對櫃檯滿臉笑意,正擦拭著酒杯的老闆娘道。
  「對不起,本店今天剛開門,你明天來好嗎?」
  王麗輕快的放下酒杯,三年歲月讓這個昔日的老闆娘多了幾分成熟風韻,那溫婉的笑容中透著一股子倔強、堅強的韌性。
  「人生能有幾個明天,天知道我還有沒有明天!」
  陳松低著頭,整張臉籠罩在黑袍內,苦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等等,既然來了,那我就做了你這單生意,你裡邊稍等。」
  王麗心頭莫名湧起了一股悲涼,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酒吧本身就是為這種人而生的。
  「謝謝!」
  陳松走到了裡邊,背對著門,坐了下來。
  現在滿大街都貼著他那張醜陋的臉,王麗未必記得東州大學後街的胖子陳松,但必定對他這張臉無比的痛恨,還是別影響她美好的心情了。
  王麗很用心的調了一杯火紅色的雞尾酒,酒未上桌,陳松便已經聞到了空氣中那熟悉的味道:「是鳳凰涅槃!」
  傳聞鳳凰會在烈火中毀滅,承受著世間極致的痛苦,然後得到永生!
  「看來是老熟人了,沒錯,正是本店最烈的酒,喝下這杯酒,無論過去有多少悲傷,多少苦痛,都會煙消雲散,走出小店,你就是嶄新的自己了。」王麗笑道。
  「鳳凰涅槃,煙消雲散,嶄新的自己?」
  「對我來說,可能嗎?」
  「謝謝你!」
  陳松自嘲的苦笑了一聲,然後仰頭便悶,足足有七十度的烈酒足夠燒透最烈的漢子心,然而陳松連氣都沒喘一下,一口就喝了精光。
  酒水入了喉,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滴在酒杯中,很苦。
  「這酒後勁大,你應該一點點的喝,一點點的忘卻。」王麗有一種莫名的想哭,她拉開椅子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也許這個人會有一個很好的故事呢?
  「我不是被酒沖的,就是想哭而已!」
  「再給我上酒,不要停,有多少上多少。」
  陳松痛苦道。
  「好!」
  王麗起身又調製了兩杯,陳松照舊,都是一口乾,每幹完一杯,便會落下幾行濁淚。
  「再……上。」陳松腦子開始有些發漲,語氣也變的渙散。
  「不行,凡事不過三,過了三杯,再喝就真醉了。」王麗拒絕了。
  「呵呵,醉?我倒是想醉上一場,但那注定是一種奢望。」
  「上酒!」
  陳松冷笑道。
  「好,我給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