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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2節

  李金鳳想了想,話沒敢說出口,阿呆已經成了女兒的一塊傷疤,這輩子怕是一直疼下去了。
  「我阿爸呢?」
  丁香岔開話題問道。
  「去後山了,沒臉見人,找老太爺說話去了。」
  李金鳳歎了口氣道。
  「沒有什麼見不得人,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呢,人家愛說什麼說去吧。」
  「我問過了,嚴寶山下個月初三就會讓大哥出獄,有了我這層關係,大哥結婚生孩子的費用都會有,到時候丁家傳了宗,接了代,你們就可以抱大孫子了。」
  丁香道。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夜,也看開了,與阿呆那種轟轟烈烈,是她這種人無法擁有的。她就是一個小村姑,生娃、熱炕頭是她的宿命。
  既然逃避不了,唯有順從,她不能表現的不情願,讓爸媽內疚。
  日子終究還得過下去,習慣就好!
  「金鳳,老丁,嚴爺來接親嘍。」
  丁七妹扯著嗓子在門外叫道。
  「丁香,我的好女兒,該走啦。」
  李金鳳給女兒戴上了蓋頭,兩個喜娘扶著丁香走出了門,在院子裡安然等待著。
  嚴寶山乘坐著四個圈的名牌轎車,來到了丁家門口,胸口掛著大紅花,滿臉的喜氣洋洋。
  「我媳婦兒丁香呢?」
  嚴寶山迫不及待的扯著大嗓子叫道。
  「嚴爺,瞧你急的這樣,還能跑了啊,新娘子來嘍。」
  丁七妹與喜娘扶著丁香走了出來,旁邊的鼓樂手腮幫子鼓足了,烏啦烏啦的敲打彈唱了起來。
  嚴寶山見一身喜袍的丁香,那婀娜的身姿一步一搖,一想到這麼美的嬌娃兒,以後天天得伺候自己,心魂都快要飛起來了,伸手就要去拉丁香的手。
  丁香下意識的縮了回來,眾目睽睽之下,嚴寶山連拉了幾次,都沒能牽成,臉上頓時陰雲密佈,不高興了。
  「嚴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拜了堂,成了你嚴家人,怎麼擺弄那還不是你們兩口子的事。」
  「趕緊回家拜堂成親,才是頭等大事。」
  丁七妹怕傷了氣氛,趕緊出來打圓場。
  「哼,走!」
  嚴寶山一招手,上了汽車,丁香也被兩個喜娘硬摁著頭,塞進了汽車,在鞭炮聲中,往大宅駛去。
  到了大宅,賓客們自然是跟著起哄,說賀詞,嚴寶山心情這才好點。
  待喜娘扶著丁香跨過火盆子,丁七妹怕夜場夢多,跑了這樁好處,趕緊催促道:「嚴爺,趕緊拜堂吧。」
  「行,那就拜吧!」嚴寶山道。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傻子如神(五)
  到了喜堂,高堂上供著嚴瘸子的靈位,喊號子的是王二狗,原本這活一般是村裡德高望重的人來喊。但村裡人都知道嚴家這是缺德事,誰要真應了這茬,指不定斷子絕孫,沒人願意來,就只能讓二狗來喊了。
  「一拜天地!」
  王二狗清了清嗓子,用那尖尖的聲音叫道。
  嚴寶山恭敬向天拜道,丁香卻是杵在一旁,顯得極不合拍,這讓嚴寶山很沒面子。
  「丫頭,你快拜啊,縣裡官老爺們都看著呢,別鬧脾氣啊。」
  丁七妹暗中提醒道。
  丁香也知道,惹惱了嚴寶山對自家沒好處,但此刻她的膝蓋就像是有萬斤重,怎麼也彎不下來。
  「丁香,你要不想你大哥挨槍子,就跟老子拜堂。」
  「話我只說一遍,你看著辦吧。」
  嚴寶山冷冷提醒道。
  一想到大哥,丁香渾身一顫,緩緩的彎下身,一同拜了下去。
  「嗯,這才乖嘛。」
  丁七妹沖王二狗使了個眼神,後者又叫二拜高堂。
  兩人背轉身,面朝大堂上的牌位,拜了下去。
  二拜之後,丁香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著阿呆那張憨厚、純真的臉龐,想念他身上汗水的氣味,想念他在啃咬自己的胸口,在她的身體裡賣力耕耘,每一個畫面,每一點一滴的生活小事,都是那麼的美,那麼的回味無窮。
  阿呆,我的男人,別了,別了……
  「夫妻交……」
  王二狗用盡氣力想要發出有生以來,最洪亮的聲音。
  驟然咯崩的一聲脆響,也不知道哪裡橫飛過來一顆石子,剛好打在他嘴裡,王二狗哇呀吐出了滿嘴帶血碎牙,疼的直是嗷嗷亂叫了起來。
  「王二狗,這,這怎麼回事?」
  好好的婚禮鬧了這麼一出,賓客們都是哄堂大驚,議論紛紛了起來,嚴寶山顏面盡失,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這沒用的玩意,同時放目四下尋找那犯事之人。
  「嚴爺,我,我……」
  王二狗好不容易從嘴裡摳出了喜桃,肝火大冒,衝著人群大叫了起來:「這誰,是誰,他媽的不想好了是吧,敢在嚴爺的好日子撒歡,想……不痛快了是吧!」
  「我!」
  門口傳來一聲冷然大喝。
  眾人齊齊往門口看去,只見一個銀髮青年與美艷女警官聯袂而來,在場不少政界的人都是識得楊菁菁的,知道她就是一個刑偵隊長,倒也沒太放在眼裡。
  反倒是秦羿,英俊神武,傲氣逼人,就那模樣、氣質,清河縣都找不出第二號,而且這小子敢在嚴寶山的婚宴上鬧事,料定來頭不小。
  「阿呆,阿呆,是他的聲音!」
  丁香猶如做夢一般,秦羿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驚雷,將她從甜美的回憶中拉了出來,原本絕望、灰濛濛的天空,瞬間像是透亮了起來。
  丁香顧不上那麼多,一把掀開了蓋頭,往門口驚喜看了過去。
  是他的阿呆,一樣的面孔!
  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卻不跳了,為什麼他變的如此冷傲,那透亮的瞳孔看著自己,沒有絲毫的激情、欣喜!
  這還是那個把自己寵的上天入地的阿呆嗎?
  「阿呆,是你嗎?」
  丁香泣然問道。
  秦羿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他努力想要記起這個女孩,哪怕只有一點一滴,一分一毫,但是很遺憾,完全空白,面對她的淚水,他的心無動於衷,無關愛情,最多也就只有同情。
  他不想裝作記得她,與她很親近,那樣太過虛偽。
  他能從這個女孩的眼中,讀取到她有多麼的深愛自己,多麼的在意自己,但他真的,真的很想說一句抱歉,他的心真的沒跳,在記憶的海洋中,她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他這一笑,丁香就明白了,她絕望的搖著頭,往後退了一步,頓覺天旋地轉。
  這是女警官說的秦一,不是她的阿呆。
  這是個完全陌生的人,他壓根兒就已經不記得她是誰了。
  不過,他總算是平安無恙,他恢復了記憶,有什麼比他平安活著更重要的呢?
  「夠了,丁香你不能太貪心,他本就不屬於你!」
  「你是個村姑,他是大人物,他不是你的阿呆,你的阿呆已經走了。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這麼陌生下去,對,這樣才是最好的。」
  丁香捂著雙眼,痛苦的蹲在地上委屈的大哭了起來,她內心仍然在努力的說服自己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秦羿,你不覺的自己這樣太殘酷了嗎?你應該去擁抱她,去親吻她,你的良知,你的正義去哪了。」
  看著丁香幾近絕望的苦楚痛苦,楊菁菁潸然落淚,也顧不上秦羿的身份,大叫了起來。
  秦羿緩緩邁著步子,往丁香走了過去。
  楊菁菁說的對,他應該擁抱她,有些事既然存在過,就不會抹去。
  「原來是你這個傻子。」
  「呵呵,怎麼,沒死在監獄裡,染了個發,膽子也壯了起來?」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今兒嚴三爺還有這麼多官兒都在,你要敢撒野,那就是死路一條。」
  王二狗仗著有一百多個混子在場,夷然不俱的大叫了起來。
  「我不叫傻子,我叫秦羿!」
  秦羿眉眼一寒,手心一張,王二狗整個人橫飛而起,一頭砸在了門口的石獅子上,頓時腦袋摔成了幾瓣,紅的、白的撒了一地,當場氣絕身亡。
  「殺人了!」
  人群中有人驚叫出聲就要往院子外面跑。
  「誰也不許走!」
  「敢在老子的婚禮上撒野,今天要不滅了他,我就不叫嚴寶山。」
  嚴寶山明顯感覺到秦羿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三弟嚴寶光一百多號見血打手在這,心裡倒也不怕。
  「嘩啦啦!」
  上百混子衝了進來,這些混子這些年都是從刀山血海裡砍出來的,是整個清河縣最能打的。
  嚴寶光一揮手,混子們就封住了院門,殺氣騰騰的亮出了片刀!
  「他說的對,各位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
  「今天這裡我做主了,喜堂改成靈堂,但凡傷過丁香一發,辱過她一言的人,都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