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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7節

  「走吧,裡邊待著去。」
  韓遠橋陰沉著臉當先往裡邊走去。
  裡邊是一個大客廳,數十個人陰沉著臉坐在裡面,韓遠橋卻是認得一部分人的,趕緊上前打招呼。
  「遠橋兄,我們不受待見就算了,你們青城掌教可是沈家的恩主侯爺,也能挨那鳥廝的氣了?」一個光頭大和尚沒好氣道。
  「咳咳!」
  韓遠橋尷尬的點了點頭。
  「哎,真是世風日下啊,童王在的時候,大伙還能有點臉面,上門至少有杯茶喝吧?這下好了沈家奪回了權,咱們興沖沖的跑到這來會盟,人家把咱們當個屁,我去他先人個板板的。」
  旁邊有人不滿道。
  「去年他們要重建沈君府向眾人籌錢,我們葛家堡沒同意,就不受待見了。反倒是那些給了錢的商人們,成為了上賓,如今的沈君府呀,已經完全淪為了商會。」
  「這次會盟除妖,我們也是看在侯爺的面子上,以為沈君府能振臂高呼,有些建樹,現在看來指不定又是藉著這個由頭圈錢來了。」
  「哎,武道界變成這樣,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偏偏侯爺又不直管西川,連個秦幫堂口都沒建,真是天高皇帝遠,咱們跟著倒了大霉。」
  「年大人在的時候,西川尚且還算和氣,上次在湘北他姐夫那檔子事後,咱們的沈君借這個由頭把他給下了,現在這個二爺和姓張的上來,搞的咱們西川烏煙瘴氣。」
  「誰不知道那姓張的,就是沈君的……」
  其他人也跟著議論紛紛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吐起了酸水。葛家堡那位說到這,旁邊有人看了他一眼,趕緊識趣的閉上了嘴。
  眾人說到這,都有些意興闌珊,一股腦的火氣全憋了下來。
  韓遠橋幾人也是鬱悶無比,去年西川沈君過壽,說是要祝壽,邀請了西川兩湘大部分的武道眾人,並點名想重修府邸。
  青城派歷來香火不旺盛,更無財大氣粗的俗家弟子,自然拿不出什麼好禮,只是獻了一塊二品的玉石做賀禮,原本以為有掌教的名頭在前邊頂著,卻沒想到也這般受到冷落。
  韓遠橋幾人心底的怨氣,比在座的還要強十倍,只是他還算有涵養,憋著火沒敢發而已。
  「小秦兄弟,既然你跟著來了,有些規矩我還是要提醒你的。」
  「沈王府可是了不得,雖然我揚武天師為西川貴人,對沈王府有再造之恩,但畢竟沈王府不屬於秦幫直管,這西川十八路武道,還得是他們說了算。」
  「人家眼界高的很,可沒我們青城派好說話,所以,待會出言一定要謹慎,萬不可大意,以免惹禍上身。」
  韓遠橋怕秦羿再闖禍,出言提醒道。
  「你們說的沈君,就是沈雨諾吧?」秦羿皺眉問道。
  從眾人的憤怒中,他不難聽出,西川武道界並不安寧,這與當初他讓沈雨諾重新入主沈王府是背道而馳的。
  只是他當初卻也沒給下令,統歸了沈王府,如此一來沈雨諾就獨大了。
  讓秦羿更詫異的是,年奉賢離職了,秦羿可以相信這是一個忠誠的人,不應該因為上次湘北那點小事而棄大局不顧。
  再加上這裡風傳的閒言碎語,秦羿不禁眉頭緊鎖,沈家真墮落成這樣了嗎?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西川之變
  「沒錯,沈雨諾就是沈君。」
  「西川是沈君當權,雖說是女流之輩,但有揚武天師的大名在背後罩著,誰敢不給面子。」
  「哎,反倒是我青城派,名義上是秦侯直管,掌下之教,到頭來是啥好處沒撈著,走到哪都得看人臉色……」
  唐子平搖頭歎然,一臉的失望。
  「可不是瞧人家這府邸修的多是氣派,要錢有錢,有人有人。咱們青城山那幾座老觀,到現在都沒籌到重建資金,大長老也不去江東討點好處,哎,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說到傷心處,李子青等人也是抱怨不斷。
  「師兄,爺爺說過秦侯本人四季常服不出五套,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出行連車都不配,極是親民、節儉。咱們青城山道觀是舊了點,但還能住人,三清道尊與各位祖師爺的牌位還有安置之處,能省點就省點。」
  「沈王府畢竟是十八路武道總管,也是咱們青城派的上屬,咱們不能因為掌教的名頭,就楞要與人相比,壓人家一頭吧。」
  韓嫣道。
  「嫣嫣說的對,比是不能比,不過人家未必會把咱們青城派放在眼裡啊。」
  「掌教天師接了青城派以來,沒踏過青城一步,稍微給點恩惠,沈王府的人敢把咱們晾在這嗎?」
  韓遠橋歎了口氣道。
  「既然是會盟,你們要是不爽,可以直接走就是,難不成還得求他們?」
  秦羿笑問道。
  「你說的輕巧,沈君府打的是侯爺的牌子,西川十八路武道大派,誰敢不來奉盟?」
  「當然了,能來這,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的。」
  韓遠橋解釋道。
  聽了幾人的抱怨,秦羿心中確實有愧,自從以青城派掌教身份大戰查理之後,他再也沒過問青城派的事宜,原本以為有自己名頭罩著,青城派這一兩年該是發展的順風順水,卻不曾想卻是這般光景,當真是讓其所料未及。
  正說著,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青年在幾個武師的陪同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眾人見了他紛紛起身,有會來事的趕緊迎上前去,恭敬道:「張少來了。」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我大哥與二爺剛剛在大廳跟侯爺方的貴賓清談了一會,各位隨我一同紅顏殿吧。」
  那青年一臉的冷淡,語氣無比漠然。
  驟然間,他的目光落在了韓嫣身上,不免多看了兩眼,那雙三角桃花眼綻放著精光,故作瀟灑笑道:「這不是青城韓長老家的孫女嫣嫣小姐嗎?去年我們沈君賀壽的時候,咱們還見過一面,不知還記得我不?」
  「張少是西川第一少,想不認識都難啊,你貴人多忙,請吧。」
  韓嫣也不敢得罪他,不自然笑道。
  張少見韓嫣在眾人面前如此冷淡他,頗是不快,也沒發作,扭頭走了出去。
  「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敢頂個第一少的名頭,武道界浮誇之風,當真可笑。」
  秦羿搖頭哂笑道。
  「姓秦的,你想死了嗎?」
  「這要讓他聽到了,你休想活著走出西川,去年南充水上龍王巫家老大,在賀壽大典上說了沈君與張翼的風流軼事,被他弟弟,也就是這個張少聽到了,當場活活打了個半死,據說現在還在家裡躺著。」
  李子青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神色凝重道。
  「何止如此,他看上了齊家三爺的堂客,人家家裡不從,這個張帥竟然找了個由頭把齊家給砸了稀巴爛,最後齊三爺不得不乖乖跟老婆離了婚,送給了他。這一年來,西川被他禍害的女人多了去,誰敢吭聲?」
  「讓你跟著來參會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可千萬不要給我們惹麻煩事。」
  唐子平滿臉怖色的提醒秦羿。
  「姓張的也就這兩天的功夫了,我來了,他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秦羿冷笑了一聲,獨自去了。
  「嗨,神經病吧,什麼玩意,你以為你是誰?」
  唐子平嘀咕罵道。
  「好了,嫣嫣,這個秦羿我看來路不正,你盡量還是少跟他來往。」
  韓遠橋叮囑了一句,韓嫣撇了撇嘴,才不管那麼多呢,她只知道秦羿是她的救命恩人,當即趕緊追喊著跟了上去。
  秦羿到了大廳,此前他是隨著韓遠橋一同來的,倒也沒人盤問他。
  紅顏廳鋪著上等松木地板,上面鍍著五顏六色的晶鑽,四壁也是刷著金粉,上面雕龍刻鳳,全都是大手筆,宮殿的四角擺著黃金樽,裡面點著清香。
  整個大廳金碧輝煌,一塵不染,再配上一旁的古典鐘樂之聲,倒也配的上紅顏殿的雅名。
  大廳上首擺放著三張大椅,正中一把是黃金打造的,上面雕刻著鳳凰圖紋,不用想也知道是沈雨諾的「王座」,王座兩邊的椅子左邊端坐一人。
  此人穿著一身錦袍,此人三十幾歲出頭,濃眉大眼,上唇留著濃厚的鬍鬚,倒也有兩分氣勢。
  眾人見了他,都稱為二爺。
  「秦哥,他叫沈默,是沈雨諾的堂兄。以前年爺在時,年爺是主事一把手,沈默不過是個普通打雜的。」
  「年爺走了後,很多忠於年爺的人,尤其是昔日魯公館那幫舊人,都跟著辭職了。」
  「沈默就是這時候上來的,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會和稀泥,倒也不算壞,但不辦事。」
  「西川武道界但凡出現紛爭,不管黑白,只要他出面,那都得一團和氣了。」
  韓嫣在秦羿身旁壓低聲音道。
  秦羿點了點頭,心裡有了數,此前他沒有把西川併入秦幫,一是信任年奉賢,再者那時候時機不成熟,如今看來再不一統,好好打理,西川這攤子遲早得讓這幫人給攪渾了。
  「各位,讓大家久等了,待張總管來了後,咱們就議議這次會盟的事。」
  「先坐下喝茶,喝茶!」
  「來人啦,給各位上賓奉茶。」
  沈默抬手道。
  然後又親自走了下來,拱手向眾人一一問好,說了些客氣話。
  秦羿看得出來,這個沈默雖然坐在上位,但天生就是個打雜的命,真正主事的怕還是那位姓張的,也就是眾人口中沈雨諾的姘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誰為龍首
  後殿!
  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掀開帷帳,光著身子下了床快速的穿好了衣服。
  裡邊卻是伸出一隻玉手拉住了他:「翼哥,再陪我一會兒,人家還沒夠呢。」
  說話之人,聲音嫵媚多情,探出頭來,面如梨花,可不正是當年落難的沈雨諾。
  誰能想到這個昔日苦大仇深的女人,已經淪為貪圖床榻之歡的浪嬌娃呢?
  「我的沈君大人,各地前來奉盟的人都等不及了,畢竟李布這些人都在,咱們不能落了人口實,回頭真要去東州告上一狀,那就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