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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節

  「神尊,何家少爺那邊又來人催了。」
  「他們看起來似乎很急,何天賜說,你老人家再不出馬,何家就要完了。」
  道童走了進來,對馮神仙恭敬道。
  「我看咱們後山的紫雲觀應該重新修修了吧,鍍的金粉掉了不少,我怕上邊的神仙嫌咱們不夠虔誠啊。」馮神仙深吸一口氣,融煉了最後一絲香氣後,朗聲道。
  「神尊,紫,紫雲觀不是去年開春剛修的嗎?這麼就重修……」
  道童驚訝之餘,又回過神來,欣然笑道:「我明白了,這是上天對何家的懲罰,他們得破財消災呢。」
  「嗯,你還是有點慧根的!」
  「這回來請的是誰呀?」
  馮神仙滿意的點了點頭,傲然問道。
  「是賭場的經理劉胖子,說是何天賜在那邊被人堵著了,出不得身,只能派他來請了。」道童道。
  「排場都準備了嗎?」馮神仙又問。
  「都準備好了,八人抬的黃頂大轎子。蓮花開道,仙樂齊備,就等神尊你出山了。」道童回答道。
  「嗯,還稍微像人做的事。」
  馮神仙抖了抖衣袖,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梳妝台邊,對著鏡子打量了自己一番,用檀木小梳子理順了兩道入鬢的白眉,髮絲梳的整整齊齊,沿著鬢角整齊的垂在肩後,再配上那一襲勝雪的道袍,儼然就是天上的太白金星下界,頗具威儀。
  「那就出發吧。」
  望著鏡子中那張白髮紅面,貌似真仙的面孔,馮神仙滿意的點了點頭,換上了被香熏過的雲羅鞋,出了道觀。
  到了外面,穿著黃色道袍的鼓樂班子,齊齊吹奏了起來,奏的道門禮樂。
  兩旁還有穿著羽衣的妙齡少女,撒著蓮花瓣。這些女子也是有講究的,年紀都在十八歲,而且個個都是黃花閨女,來的當天還要確定無紅事例假,以免衝撞了馮神仙的仙體。
  這套班子,是由澳島商會聯合供養的,平時就閒著,只有誰家有事請馮神仙的時候,才會用上,足見馮神仙的派頭之大,對場面、聲勢的講究。
  在花瓣紛飛之中,馮神仙四下打量了一眼,確定在場之人都是潔身而來後,這才仰著頭哼了一聲,不疾不徐的上了黃頂大轎子。
  「神仙出山,起轎了。」
  邊上有道童清喝了一聲,仙樂班子齊奏,幾個武道界的轎夫趕緊起轎,一行人直奔賭場去了。
  ……
  賭場的大廳內,何天賜恭敬的站在秦羿身邊端茶倒水,陪著笑臉。
  能讓神煉高手當護衛的人,身份必定是尊貴無比,何天賜想到了燕家公子,想到過王家,唯獨沒有想到秦侯。
  為啥?
  因為他的弟弟何天養說過,跟秦侯關係非常好,連回春丹都能白手要來,這關係也就差拜把子了吧?
  所以,他斷定這個姓秦的,絕不會是秦侯,否則那不是砸自己人場子麼?
  沒天理啊!
  「何老闆,你耍任何花招都是沒用的,還是老老實實把人請來吧。」
  等了好一會兒了,秦羿不急,房修提醒道。
  「我哪裡敢耍花招,兩位是不知道,我父親金盆洗手後,早就不在市區待著了。」
  「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估計很快就到了。」
  何天賜敷衍道。
  他相信只要馮神仙來了,這裡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何家從來都不會輸,這次也絕不例外。
  又等了片刻,但聽到門外傳來喜樂班子的聲音,何天賜心中暗自舒了口氣,知道是馮神仙來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誰當虔心悔過?
  砰!
  大門打開!
  兩行護法道人當先開道,入了大廳左右排開,緊接著撒花少女揮灑著蓮花瓣,簇擁著轎子走了進來,那些吹奏仙樂的一個個鼓足了腮幫子,運足了氣力,鬧的是倍兒響,以迎接馮神仙的到來。
  看到這派頭,秦羿與房修相視一笑,早知道何天賜是在耍把戲,看來是動真格的了。
  不過,一個人如此注重虛偽排場,就算修為再高,心境不清,也是難成生死之戰,不足為慮。
  鮮花一直在撒,仙樂不消。
  馮神仙透過轎子的蔓布,法眼一觀,秦羿氣場不顯倒是不足為慮,料定是某個公子哥。但房修身上卻是有仙氣流露,顯然已經突破了法氣大天師巔峰,踏入仙氣境界,不可小覷。
  他心中暗罵何家可真會找事,什麼人不好惹,連仙氣級高手都招上門來,這不給自己添堵嗎?
  不過,他既然來了,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當即端坐正了,清咳了一嗓子!
  何天賜與孫經理趕緊迎了上去,把早已準備的紅地毯,從轎子口一直撲到了大廳,這才恭敬跪在轎子前,大叫道:「恭迎朝雲觀神尊馮神仙法駕!」
  「馮神仙?」房修眉頭微微一皺。
  「你知道他?」秦羿淡然問道。
  「知道,在澳、香、灣三島,香島余化淳,灣島是我,澳島居首的便是這位馮神仙了。傳聞他二十年前便已經踏入了仙氣境界,擁有呼風喚雨,詭異莫測之神通,很是了得。」
  「除非我使出禁咒,否則單純論修為與實戰,他只怕在我之上!」
  「而且他跟我師父有些交情,按輩分來說,我應該叫他一聲師叔……」
  房修解釋道。
  「那好,這一戰我來會會他。」
  「不滅了這尊神,何家鐵定捨不得把賭場這塊肥肉吐出來!」
  秦羿笑道。
  何天賜二人虔誠相拜之下,馮神仙掀開轎簾緩緩走了出來,但見他鶴髮童顏,清骨長體,渾身散發著一陣清香,端的是有幾分活神仙模樣。
  那衣衫、鞋襪與他的髮絲一樣,沒有絲毫的塵埃,白淨如雪,顯然是個極度注重儀表的人。
  「何天賜,這就是你爹何大中嗎?我看著咋不太像啊。」
  秦羿朗聲道。
  「秦先生,讓我來給你介紹下吧,這位是澳島第一高手,真神下界的馮神仙道尊。」
  「你要是識趣,給馮道尊磕幾個響頭,虔心悔過,此生不再踏入我賭場一步,或可饒你不死。」
  何天賜有了馮神仙撐腰,底氣也足了,朗聲自豪道。
  「呵呵,饒我不死,他配嗎?」
  秦羿冷笑道。
  「小子,口氣夠狂妄。過去三十年間,曾經有無數人跟你說過同樣的話,都認為我不配掌控他們的生死。」
  「但是到頭來又如何,老夫成了神仙,他們都成了……鬼!」
  馮神仙背著手緩緩走到近前,俯視秦羿,傲慢道。
  「乾爹,只怕你這規矩得改改了,你的神仙法在旁人那有用,在他這,還是省省吧。」安耀揚先是向馮神仙拜了拜,然後由衷的說道。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馮神仙陡然還記起,還有這麼個乾兒子,沒辦法他的乾兒子有上百個,安耀揚一個小小安義幫的混混頭子,在他那掛了個名,但還真沒怎麼重視。
  「我不是你乾爹,他才是你乾爹。」
  馮神仙指著秦羿,笑呵呵道,那陰森的笑容中潛藏著無窮的殺機,顯然是要把安耀揚清除出名冊了。
  「乾爹,我,我是誠心替你著想啊!」安耀揚沒想到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登時語塞。
  「小子,你這麼狂妄,是因為他嗎?」
  馮神仙懶的再看安耀揚,而是走到了房修跟前,直視他道:「小房子,當年我跟你師父星雲道人談玄論道之時,你不過是個黃口小兒,怎麼在灣島混出了點名頭,得到了星雲的傳承,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了?」
  「你師父生前沒教過你禮數嗎?要不,老夫教教你如何?」
  馮神仙渾身氣場陡然爆發,竟然是達到仙氣中期的道尊高手。
  房修的修為確實比他低了一截,又礙於他是前輩,確實是佔不到任何優勢。
  「師叔,安先生說的對,人要審時度勢,在你看來,秦先生是借了我的勢,但你錯了,我比起秦先生,就像是繁星比皓月,完全不值得一提。」
  「來時,我觀看過天象,師叔星相晦暗,為不吉之兆。」
  「如果你對我師門星相之術信任的話,請你現在就離開,我可以代你向秦先生求情,保你無憂。」
  房修淡淡道。
  「哈哈!」
  「可笑,你師父在時,都敬我幾分,一個黃毛小子,光華不顯,能有什麼本事?」
  「你少在這裝腔作勢,既然你們不虔心悔過,我便要代三清道祖懲罰你們。」
  「再不滾開,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馮神仙爆喝了一聲,鬚髮無風自動,大廳內更如響了一記焦雷,震的眾人耳膜生疼。
  「馮道尊,千萬別客氣,紫雲觀那邊我已經派人去請最頂級的工匠主持重修工程,但求乾爹為我驅散了這兩個狂妄之徒。」
  何天賜在一旁趕緊煽風點火,只要能保住賭場和父親的名頭,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財富,修一座道觀又算得了什麼?
  「房修,讓開!」
  秦羿撣了撣長袍站起身來,逕直走到了馮神仙跟前。
  幾步的距離,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便要增強幾分,待到了馮神仙跟前時,原本光華不顯的黃毛小子,竟然讓馮神仙感覺到了泰山壓頂般的緊張。
  這是之前前所未有過的,馮神仙暗叫不妙,他原本以為秦羿年少,就算是天子驕子,武神再生,也最多修煉為大宗師境界。
  但現在氣場竟然壓住他,這實在太可怕了。
  「看招!」
  「風雷法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