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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節

  「不好,馬小軍要頂不住,那些記者更不可靠,到時候得倒打我們一耙,那就得不償失了。」閆世雄皺眉大驚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吧,誰今夜敢找茬,老夫就幹掉誰。」拓跋洪一拳砸崩了桌子一腳,狠狠道。
  眾人趕緊驅車趕往棚戶區!
  此時,棚戶區早已排起了長隊,挨個等著往外走,去跟石富投誠呢。
  不過這回沒有回鍋肉、豬蹄膀了,而是一鍋鍋濃郁的湯藥。
  熬好的湯藥在桌子上擺成一排,原本堆集如山的鈔票也撤掉了一半。
  用石富的話說,這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待遇自然是要減半的。
  原來,從今天傍晚起,棚戶區的大雨、大風倒是停了,水也全部消散了,馬小軍等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哪曉得,也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無數的老鼠、蜘蛛、毒蛇、蜈蚣,成群結隊的往棚戶區裡湧。
  除了隆澤,馬小軍等人一個個被毒蟲纏身,咬的遍體鱗傷,腫的不成了人樣,幾個中毒厲害的,還口吐白沫,命都快保不住了。
  隆澤倒是對這行很精通,可這孫子是個利益小人,馬小軍等人又沒給他錢,再加上心裡窩了火,一點藥不肯給,一點法不肯施,眼睜睜的看著眾人受罪。
  馬小軍也是沒轍了,那邊閆虎要他死在棚戶區,這邊又實在頂不住,架不住弟兄吃苦和外面的誘惑,牙一咬,領著弟兄們主動簽合同,打算結束這該死的苦難日子,橫豎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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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八章集體反水
  「都排好了,排好了,一個個來,別急,簽了合同,領了錢,吃了藥,你們的苦日子就到頭了。」石富舉著高音喇叭在場中大喝道。
  「石哥,我,我……」打頭的正是馬小軍,整個人腫的不成人形了,一身皮肉都抓爛了,來的時候,身上還掛著幾隻拇指頭粗的五彩蜈蚣,甭提多慘了。一見石富,滿肚子苦水、委屈化作眼淚,汪汪流了下來。
  「我說兄弟,你這又何苦呢,早叫你老實點,別跟著閆家起哄,你不聽,非得吃了這災,受了這罪,才知道錯了。」石富點了根煙,遞給了他。
  「石哥,你是活神仙,我錯了,我是真知道錯了。」馬小軍感激涕零的接過香煙,又回過頭與眼鏡等人對視了一眼,無限感慨道:「我石哥仁義,好人啦,好人啦。」
  眼鏡等人也一個個激動的熱淚盈眶,紛紛點頭,石富確實是仁義,換了旁人,他們這會兒早就死在了棚戶區,誰還管你的藥水,還發錢啊。
  「你們知道錯了就好,拿了錢,願意跟著我混的,留下來做個證。」
  「不願意跟我混的,趕緊滾犢子,省的礙老子的眼。」
  石富擺手豪氣道。
  眾人都是吃這口飯的,得罪了閆家在晉西除了石家也沒被的地方可以去了,一聽石富願意收留他們,當即表態獻忠心,一個個唾沫橫飛痛訴閆家的霸道,要留下來跟石富混。
  「成,那以後就是自己人,趕緊簽合同吧。」
  石富很滿意,馬小軍等人雖然廢了點,但卻是釘死閆家的重要證人,能為已用再好不過了。
  「你們呢,記者大人們,實在不行,老子讓車送你們回京城?」石富對張浩等人道。
  張浩這會兒胳膊打著繃帶,又挨了老黑一腳,受了嚴重的內傷。
  要知道在京城的時候,他在記者圈那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走到哪都是讓人供著的主,這回在晉西栽了大跟頭,受盡了活罪,差點把命都丟了,哪裡嚥得下這口氣,當即怒道:「老子不走,我要揭穿閆家那些齷齪的陰暗面,要讓他們在晉西臭名遠揚,媽的,敢搞老子,我跟他們沒完。」
  「沒錯,我們這幾天罪不能白受,爆了閆家!」
  其他記者紛紛表態。
  要說這幫人效率是真高,說幹就幹。
  張浩吐了口血沫子抹在臉上,令助手打開攝像機,對著鏡頭聲情並茂道:「各位觀眾,我是燕京三台的新聞百分百記者張浩,我現在晉西千年大計拆遷工程現場……」
  馬小軍等人輪流到鏡頭前講話,痛訴閆家是如何使用陰謀詭計想傾吞石家,以及在晉西霸道行徑。
  石富沒想到這幫傢伙,這麼給面,有了這手資料和新聞視頻,只怕張宗遜想要偏袒閆家,得考量考量他的前途了。
  「石哥,太好了,合同都簽的差不多了,第一手人證資料也基本齊了,老閆家想吃掉棚戶區,門兒都沒有。」安小媚與林夢梔整理了合同材料,遞了過來,喜笑顏開道。
  「哈哈,要不還是羿哥有法子呢,說兩天就兩天,這幫傢伙一個個就服服帖帖了。」
  石富看向一旁雲淡風輕的秦羿,由衷的讚歎道。
  「現在還遠沒到收場的時候,權且等著吧。」
  秦羿坐在籐椅上,喝了一口清茶,淡然笑道。
  如果他所料不差,閆家是不會甘心的,他一定會做最後的反撲。
  說話間,他看向了隆澤,這傢伙賴在原地,死死瞪著秦羿,不打也不投。
  隆澤其實是想投的,他就輸了一局,結果被閆虎當狗一樣使喚,心裡自然是不痛快。
  不過,他又不服秦羿,認為在會場輸了,不過是個意外。
  他要等閆家來了,在眾人面前挑戰秦羿,找回顏面與地位,是以,也不急,坐在原地等待著良機。
  秦羿當然能看穿他那點小心思,只是隆澤實在不堪為他的對手,索性由著他了。
  閆世雄此刻剛出門,還沒上汽車,老黑狂奔了過來,召集道:「閆爺,虎哥,出事,出大事了。」
  「有沒有點分寸,沒看到拓跋長老和我哥都在嗎?好好說話。」閆虎皺眉喝罵道。
  老黑氣喘吁吁道:「剛剛得到消息,馬小軍那幫孫子反了,已經跟石富簽了合同,現在正跟那幫狗屎記者爆咱們的黑料呢。」
  「完了,完了!」閆虎一拍額頭,氣的差點沒吐血。
  馬小軍可是他的心腹,這些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要是爆出去,無疑是一把尖刀插在了閆家的胸口上。
  「父親,這下可怎麼辦啊?馬小軍可是咱們派去的,那幫京台記者一爆料,咱們還不得臭了啊。」閆虎懊惱問道。
  「我都說了,那些人信不過,你非得請來,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沒用的廢物!」
  閆世雄也是慌神了,一肚子火全都灑在了閆虎的頭上。
  「父親,二弟,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咱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等見了張宗遜,再商量一個法子也不遲。」
  閆龍氣定神閒道,心中卻是早有應對之策,那一雙寒眸中閃爍著濃烈的殺機。
  他一開口,閆世雄也不好再說什麼,勒令司機加速,一行人奔到了棚戶區。
  張宗遜、方韜與其他商界來做見證的代表,早早就等著了。
  由石家主持的見證大會現場就在棚戶區外面已經拆乾淨的廣場,十幾張桌子上早已準備了果蔬、酒水,上百個商界大佬與省裡的要員,在酒桌上齊齊坐定。
  「劉秘書,這棚子裡敲敲打打的,挺熱鬧,在搞什麼呢?」張宗遜聽著棚戶區裡面,又是喊喇叭,又是放歌的,心裡總覺的有些打鼓。
  張宗遜其實想親自進去看看,但石富也是雞賊,領了一幫人,拿推土機把要道全都給封死了,所以,張宗遜來了半晌,只聽到裡面鬧哄哄的,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剛剛找人打聽了一下,好像是閆爺手下的那些佔地混子反水了,現在正跟石富簽合同呢。」劉秘書小聲道。
  「是啊,閆爺為了整這出,可是沒少花心思,把他們的戶口都遷了進去,馬小軍等人那就是合法的房產擁有者,他們要遷了合同,那房子可就鐵板釘釘屬於石家了。」方韜森然笑道。
  張宗遜一聽,心沉到了寒水裡,好好地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又開始囂張了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石家使什麼手段了,我先說好,要是強行拆遷,強迫住戶簽字,破壞民生,我頭一個不答應。」張宗遜一拍桌,冷然道。
  「張先生,是不是強拆,這個咱們就別猜了,回頭馬小軍等人出來了,讓他們當面拿了合同對峙,不就清楚了?」方韜笑道。
  張宗遜見方韜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心裡更是不安了。
  棚戶區這裡面的內幕實在太大了,張宗遜吃了閆家那麼多的錢,要這事落實不了,閆家那肯定沒法交代。而且如果事情鬧大了,更不可收拾,閆家真要倒了,把他給供出來,好日子就到頭了。
  「閆世雄呢,怎麼還不來,這工程他還想不想競標,不想就讓他別來了。」
  張宗遜把火撒在了秘書小劉身上。
  小劉忙說已經打電話在催了,在路上了。
  閆世雄很快就到了,一下車,聽到棚子裡放著「翻身農奴把歌唱」,兩條腿都是軟的,在閆龍兄弟倆的攙扶下,來到了酒席上。
  晉西的那些大佬們,見了閆世雄,以往早就跟迎祖宗一樣黏了過來,然而現在,只有寥寥幾人站起身相迎,其他人都是冷眼旁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著閆家玩完了。
  閆世雄自然是能感覺到這些變化的,他覺的短短兩三天時間,晉西的天已經變了,這是他絕不允許的。
  想到這,他撥開閆龍兄弟倆,打起精神走到張宗遜等人面前拱手笑道:「張先生,方先生,讓你們久等了,今天家裡來了客人,喝酒耽誤了時間,抱歉,抱歉,待會我自罰三杯。」
  作為晉西第一大家族族長,恢復了幾分元氣的閆世雄確實有大家之風,這話一出,張宗遜便聽出了話外之音,見拓跋洪異域裝扮,氣勢驚人,尤其是旁邊那青年跟閆世雄有幾分像,料定是閆家那傳說中了不得的大兒子回來了,連忙借花獻佛問道:「哦,來客人了?也不給我們介紹下?」
  閆世雄自然懂味,當即聲音提高八度,抬手指向閆龍朗聲道:「各位,給大家介紹下,這位是犬子閆龍。」
  閆龍仰著頭,鼻孔朝天,一副睥睨天下的傲樣姿態,閆虎趕緊又道:「各位或許對我大哥不熟悉,我詳細說下吧,我大哥也沒多大來頭,不過就是武神燕九天的高徒,與京城燕家四少稱兄道弟而已。」
  「什麼?武神高徒,與燕少論交情!」
  晉西毗鄰燕京,對京城裡的消息還是知道一些的,燕家四少那可是頂級人物,眾人本就知道閆龍名氣大,此刻一聽閆虎介紹,不由得驚為天人,原本那些看好石家的人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圍了過來要敬酒。
  商場上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哪棵大樹好乘涼,大夥兒就往哪靠。
  閆虎嘿嘿一笑,抬手打住道:「各位別急啊,我大哥在武道界不過是晚輩,今兒這裡還有一位真正的大人物,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大哥的親家公拓跋洪老前輩。拓跋先生是狼神的師弟,狼門長老,在北方縱橫無敵,曾一夜之間滅掉了西山七窟鬼滿門!」
  「各位要是信個因果,想求個平安的,得好好敬敬親家公才對。」
  閆虎介紹道。
  眾人又看向拓跋洪,見他凶氣逼人,料定是請來的大殺星,哪裡敢惹,又一窩蜂湧過來向拓跋洪敬酒。
  「哼,就你們這些趨炎附勢的小人,也配跟老子喝酒?」
  拓跋洪兩腿一分,用力一跺,大地猛然一顫,竟是生生裂開了數道半米寬的口子,嚇的眾人趕緊退了回去,哪裡還敢有半點小覷之心。
  「閆爺,你上座,你上座!」原本以余老闆為首,打算投奔石家的商人,趕緊讓開一條道,余老闆更是親自扶椅相請。
  「呵呵,老余啊,我這鞋底來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一腳狗屎,麻煩你幫忙擦擦唄。」閆世雄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陰森森笑道。
  老余前面在會場讓他丟盡了顏面,閆世雄素來斤斤計較,豈能不找回這個場子?
  「這……」老余有些為難。
  「怎麼,你不願意?要不叫你媳婦來擦?」閆龍怒眼一瞪,冷笑問道。
  余老闆知道這是要他的命了,哪裡敢說半個不字,趕緊跪在地上,用袖子擦起了閆世雄鞋上的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