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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0節

  但見他身形一旋,四肢捲著鐵索拉的筆直,然後如同升天的蛟龍,週身紫光大作,怒吼一聲:「破!」
  金身雖然不及他在地獄真實實力的十分之一,但此時爆發,仍有無窮神力。
  轟隆,鐵索應聲而斷!
  於此同時,雙眼紫光陡現,幽冥神火自瞳孔中蹦出,一分為二,兩朵化四朵,飛向了四大神僧。
  這四人修煉的閉口苦禪,一生講究的就是一個靜、安,身軀都已經與崖壁融為一體。
  無上的佛法化作金光萬丈,想要抵擋幽冥神火。
  然而,莫說是他們,秦羿的本命神火便是地獄的地藏宗與天界雷音寺的高手,都不敢小覷。
  此火不避法,不可消解!
  又是金身所發,四人哪裡抵擋得住,登時連人帶山崖都燒了起來。
  無奈之下,四人唯有同時飛身離開了安坐百年的石台,於虛空張嘴唸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秦侯果真不凡,我等倒是自討沒趣了。」
  普賢最先開口。
  秦羿一拂手,神火散去,飛身上了山崖頂,取下了懸掛在上面的寶盒,裡邊果真是一顆雞蛋大小的丹藥。
  藥性溫良,清香撲鼻,確實非俗物,少說也得近四品了。
  「四位大師,承讓了。」秦羿恢復本體,淡然道。
  「此藥鬚子時服小丹,午時服母丹,如此可活人。」普賢道。
  「多謝!」秦羿道。
  「侯爺,救人不急於一時,可否閒談幾句。」普賢深知他的來歷,不敢慢待,恭敬道。
  「好!」
  這四人中,唯有普賢說話,其他三人依然是回到了石台,端坐不動。
  「我聽本善方丈說,三年前韋靜大師來過?」秦羿問道。
  「是的,韋靜大師論歲數,比我還要長幾歲,不過,他跟侯爺你一樣,同是來自地獄。」
  「不同的是,他是阿依那伐的弟子,據說此人是佛祖的弟子,能縱穿陰陽,韋靜大師才是真正的高僧啊。」普賢一提起韋靜,敬佩不已。
  「佛祖只是神話,不過地獄確實有一個叫阿依那伐的人,他是地藏宗的宗主,取這個名只是因為他善於機關之術。至於佛祖,雷音寺宗主佛法天下第一,稱他為佛尊。」秦羿笑道。
  地獄與天界都只是修真之地,絕非神話之地,很多時候只是凡間之人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韋靜大師來時,早就預言了三年後,會有地獄來客拜訪。」
  「這三年倒也有不少拜山高人,但無一不是敗在我們師兄弟四人手上,直到侯爺現出金身,方知這世上果真有地獄之人。」
  普賢敬佩道。
  作為修煉了兩百年的僧人,他的修為早已到達了武道界的神煉瓶頸,幾人都難以再突破,又無渡劫之道,因此苦悶不已。
  而韋靜提醒過,秦羿或許就是他們的機緣,是以,四人此刻亦是滿心期待。
  「韋佛爺找你們,不會就單純為了報個信這麼簡單吧?」秦羿問道。
  「當然不是,韋佛爺說崑崙山有大劫,凡間將面臨浩劫,唯有地獄神王可破,如今侯爺正應了地獄神王一說,我等亦是做好了相助之法。」
  普賢回答道。
  「他有具體說過什麼嗎?」秦羿皺眉問道。
  難道是因為度輪迴時,打開隧道,改變了凡間氣數?
  這是很有可能的,無論是青城山的怪事,還是黃泉草場、黃泉貝,都曾清晰的傳達過一個信號,在凡間一定還有來自地獄的人。
  這個人一直藏在暗中醞釀著某個大陰謀,只是近來秦羿已經很少再接觸到有關於那人的蛛絲馬跡,並未太放在心上。
  如今普賢一提起,他亦是暗覺不妙。
  「沒有,大師只說了,慢慢會有天象顯化,不僅僅是整個華夏,甚至整個世界都會受到波及。」
  「侯爺何時上崑崙?以我四人之力,已有實力助你開宗立派。」
  普賢問道。
  「為時過早,我在滅掉燕九天之前,並不想與崑崙山太早扯上關係。」秦羿搖了搖頭道。
  歸根到底是他的修為太低了,金身使用一次,都會損耗他的部分本元,而且世間限制明顯,他現在還遠遠不是崑崙山那些所謂的聖尊對手。
  「如此,那我等四人便在此等候秦侯佳音了。」
  普賢佛法精深,倒也不失落,平靜道。
  秦羿留在了北林寺,由於得到四大神僧的認同,本善等人對他愈發尊重,奉為上賓,甚至都有投向南方武盟的衝動了。
  當晚,秦侯取了水泡了丹藥,喂傅婉清服下了。到了次日凌晨,又取了晨露泡了另一顆丹藥,待子母丹服下後,傅婉清身體已是有了熱氣,蒼白的臉頰有了血色,頭髮黑亮,神采奕奕。
  秦羿能清楚的感應到,隨著劫丹對她經脈的衝擊,劍奴的劍氣終於被壓制,化為了虛無。
  傅婉清的修為甚至還增長了一大截,只是讓秦羿不解的是,無論他是用醒靈法還是清淨法,始終無法讓傅婉清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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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人命天大
  「怎麼會這樣?」
  秦羿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驟然僵硬了下來,他可以確定丹藥是沒錯的,傅婉清的魂魄也是健全的,如今生機充盈,魂魄清明,怎麼會昏迷不醒?
  饒是他見多識廣,一時間也是有些手足無措了。
  「侯爺勿慌!」
  「普度師弟,你精通醫術,給傅小姐把把脈,看能不能查出個究竟來。」
  普賢大師吩咐道。
  其中一個老僧飛身落在傅婉清的身邊,在仔細把脈,又查看了天靈後,老僧看著普賢,依然是沉默不語。
  普賢四人多年閉口,只是一個眼神已讀懂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侯爺,你確定傅小姐僅僅只是身受劍氣嗎?」普賢長眉一凜,合十長歎了一聲。
  「大師什麼意思,有話但說無妨。」秦羿皺眉問道。
  「傅小姐身上的劍氣已解,只是她像是中了另外一種奇毒,此毒怪異無比,不在魂,不在魄,只在意,常法不可破。」
  「我師弟年輕時候曾在東南亞一帶行走過,見過這種毒,中毒者昏迷不醒,形如活死人,隨著她意識的消散,魂魄會漸漸虛無,最終喪失生機。」
  普賢神色凝重道。
  「啊!」
  秦羿猛然大喝了一聲。
  他就不明白了,傅婉清長居雲海,性情冷僻,幾乎很少結仇,是誰會對她下如此毒手?
  為何這個善良、美麗的姑娘,會這般多災多難。
  秦羿的心在滴血,原本還等著傅婉清睜開眼來,兩人的久別相逢,不料竟是噩耗連連,當真是痛煞人心。
  「阿彌陀佛,凡事自有定數,侯爺不用心急,婉清小姐吉人天相,總有度過苦厄,撥雲見日之時。」普賢道。
  「大師,多謝賜藥,日後要上崑崙,我再來拜訪。」
  秦羿恢復了平靜,簡單的交代了一句,抱著傅婉清飛奔出了北林寺。
  他現在腦子裡太亂了,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
  自從傅婉清遇刺一來,一直封閉在雲海的別墅密室內。
  別墅是他親自設下的結界,外人根本接觸不到,唯一接觸過傅婉清的人,除了他,便是溫雪妍。
  總不能是小妍下的手吧?
  這怎麼可能?秦羿絕不相信。
  可是除了她,誰還有機會給婉清下毒呢?
  當天晚上,秦羿抱著傅婉清回到了雲海,再次將她封存在冰棺內。
  望著她那冷艷的臉頰,秦羿心如刀割般疼痛。
  「婉清,告訴我,到底是誰非要致你於死地,我寧願這所有的傷痛,全部由我替你來承擔。」
  「婉清,你聽到我說話嗎?」
  秦羿俯身湊在她的面頰上輕吻了一下,深情喃喃道。
  匡當!
  門開了!
  一襲白色素衣的溫雪妍,輕聲走了進來。
  「羿哥,你還好嗎?」溫雪妍溫柔問道。
  她不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嵩山回來,傅婉清依然昏迷不醒,她就知道秦羿此行定是受挫了。
  「小妍,你說這世上什麼人會忍心對婉清下此毒手?」秦羿眼眶通紅,森然問道。
  「沒有人,也許婉清姐是自己不願意醒來呢?」
  「任何人攤上她那種痛苦的身世,恐怕都是生不如死,從劍奴來到雲海的第一天,就注定了上一輩的痛苦要強加在她的身上。」
  「我若是她,也願意一輩子這麼安睡下去。」
  溫雪妍微微歎息了一聲,娓娓道來。
  秦羿沉默了。
  難道劍奴在自己之前見過了婉清?
  她知道了自己並非傅登傑的女兒,生父乃天下第一人燕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