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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節

  齊東窩了一肚子火,這會兒少爺脾氣發作了,抬槍就要扣動扳機,射殺黎明輝。
  黎明輝屈指一彈,「哎喲!」齊東只覺虎口劇痛,悶哼一聲,槍掉在了地上。
  待低頭一看,虎口血流不止,而打傷他的不過是一枚小小的硬幣罷了。
  「我再警告你一句,別作死,否則我不介意幹掉你。」
  黎明輝一腳踢飛了手槍,單手扣住齊東的咽喉,肅然道。
  齊東被勒的眼淚直流,但他知道在這長白大山中,他這癟是吃定了,眼下唯有吞了這口惡氣。
  他不明白黎明輝為什麼要偏袒這個外地的鄉巴佬!
  他心裡委屈,但卻又無可奈何,似乎自從走進了這山中,所有的好運氣都離他遠去了。
  要知道他可是堂州地下龍頭齊樹聲的兒子呀,竟然遭受如此屈辱!
  回到營地!
  張明宇與黎明輝兩人湊到一塊,互相吐了一肚子苦水,琢磨著回答江浙,定要弄死黎明輝。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金寶領著眾人,繼續往金聖峰開拔。
  待到了晚上九點多,眾人終於到達了金聖峰。
  山峰之上,足足上千座木屋,綿綿無盡,時不時有穿著勁裝的武道中人,當街快步而過。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欣喜與謹慎之色,就像是走進了一座金山之中,遍地都是寶。
  偶爾也會有一些裹得跟球似的富商、大佬高談闊論,這些都是如同寧馨這般,前來購買雷擊木,以求治病、驅邪等等。
  「秦先生,這裡以前荒無人煙,說來也是邪了門,這兩三年來,每年都會引來天雷。」
  「一些人意識到這是個發財的好機會,尤其是漠北、冀北、晉西三省的武道門派,開始在這山上圈樹,抓一些小妖等用來引雷,養雷擊木。」
  「消息傳出去後,人也就越來越多了,甚至一些南方門派也參了進來。」
  「這山上的木屋多半都是各大門派的,當然主要是長白宗的,至於那些散房、娛樂設施,那都是長白宗宗主的兒子的楊雲峰大少承包建的。」
  「所以,在這裡一定不能得罪長白宗的人,否則,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走出山下一步。」
  金寶邊走邊介紹道。
  秦羿負手緩行,沿街打量著兩邊的屋舍。
  屋舍分大小,大多數門前都掛著牌匾,嵩山會館、金刀門會館等等武道界的牌子,進出的也都是各家門人弟子。
  越往東頭,人越多,這是供散戶入住、歇息的地方。
  這邊的木屋建的極是雅致,瓦屋頂、灰白牆,屋舍之間有假山、綠樹,猶如漫步在一片江南的古老園林之中。
  這個點沿街的小酒館裡,人聲鼎沸,時而有一陣大笑聲傳了出來。
  金寶說的沒錯,這地方除了是武道界覬覦之地,同時也是一處休閒聖地,而且每隔一刻鐘,便有一群穿著白色長袍,胸口佩戴著長白宗徽章的弟子巡邏,治安也是極為安定。
  在這裡,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遵守著規矩,只為求木、求財,不論身份。
  「秦先生,咱們要不先吃點東西吧。」
  「這邊用鈔票就行,很方便的。」
  金寶聞著兩旁酒肆飄出來的飯菜香,肚子咕嚕嚕直叫,忍不住提議道。
  「是啊,都沒好好吃一頓痛快熱乎飯了,先來一碗多寶湯,哇,想想都美。」呂小米瞇著眼,一臉饞貓樣。
  「好,先吃飯,待會再找住的地方。」黎明輝道。
  眾人選了一家館子,坐定了下來,裡邊有來自各地的特色菜,江浙人不愛吃辣,點了一味湯,幾個鍋子,就著米酒吃了起來。
  待酒足飯飽,金寶又領著幾人去找了住處。
  在街道的西頭,有一家長白客棧,這是專門供非「散客」入住的。
  由於前幾天的雷擊事件,客棧早已人滿為患!
  「老闆,來三間最好的房間,錢不是問題。」齊東一上來就亮出了黑金卡,大擺威風。
  「不好意思,我們這只剩下兩間普通房和一間柴房,你們要不嫌寒磣可以入住。」老闆娘不尊不卑,對黑金卡絲毫沒有興趣。
  「我出三倍的價錢!」齊東又道。
  「這不是錢……」
  老闆娘話音未落,齊東又道:「五倍!」
  「小伙子,這地方比你有錢的人多了去?就這三間房了,要就要,不要滾蛋。」一旁走過來一個大鬍子,雙手叉腰,袒著胸口大喝道。
  要知道來這的多半都是武道界中人,武道界人對待普通人,自認高人一等,往往說話就沒那麼客氣。
  在這地方,身份比金錢遠遠要更重要。

第八百八十六章不要就滾
  「喂,我說你什麼態度,你知道他是誰嗎?」張明宇搶了過來,指著齊東,傲然道。
  「他是誰啊?是哪家哪派的爺,說來給我聽聽。」壯漢冷冷道。
  他一看齊東身上無半點武道之氣,就知道是俗人,是以不屑一顧。
  「你聽好了,他叫齊東,是江浙省齊家龍頭齊雲偉的獨子,在堂州地下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齊少能住你們這破店子,那是給足了你們面子。」
  「怎樣,現在有上等房了吧?」
  張明宇得意洋洋的介紹道。
  齊東仰著下巴,眼垂下沉,背著手擺起了架子。
  他爹好歹也是堂州一帶地下的扛把子,通吃商地兩界,就算在華夏商業圈那也是小有名氣的大人物。
  難道還要不到兩間房嗎?
  「什麼齊雲偉,滾尼瑪的蛋,死一邊去,別擋著老子做生意。」
  大漢還以為是什麼武道世家公子,一聽來頭,頓時沒好氣的一把叉開了正在裝逼的齊東。
  齊東被推了個趔趄,好不丟臉。
  他本想仗著有錢,以及父親的名頭在秦羿面前裝上一逼,好好打壓下秦羿的銳氣,這下倒好,丟人丟到奶奶家去了。
  「我去你……」
  齊東剛要發飆,黎明輝一把拉住了他,皺眉冷喝道:「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勸你還是收斂一點的好,否則我可保不了你。」
  「哼!」
  齊東連連吃癟,偏是發作不得,只能無奈跺腳,悶哼了一聲。
  「你們這些南方人,就愛瞎湊熱鬧,一邊涼快去吧,本店不做你們的生意。」
  壯漢靠在櫃檯邊,鄙夷笑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南方人怎麼了?大家不都是血脈相連的炎黃子孫嗎?」
  「這大冷天的,你讓我們去哪?」
  呂小米心直口快,不滿反駁道。
  山上的氣溫比山下要低上十度,哈口氣都恨不得能結成冰!他們的帳篷還沒了,僅憑一個睡袋,只怕得活活凍死。
  再者,寧馨還急著打探雷擊木呢,要找不到落腳的地方,無疑很不方便。
  「老闆,就按照你說的,有幾間房都給我們吧。」寧馨道。
  「我說了,不做你們的生意,走……走……走!」老闆不耐煩的揮手驅逐道。
  「你是不做他的生意,還是不做南方人的生意!」
  秦羿橫裡扣住老闆的手,冷冷問道。
  這家店是長白宗開的,老闆兩口子更是楊雲峰的親戚,平素也是霸道的很,凡事單憑心情,但無論是各門各派的要人還是世家子弟,沒有一個敢跟他叫板的,正是因為畏懼他背後的勢力。
  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人敢公然叫板,這還得了?
  老闆剛要發飆,然而一碰上秦羿那森寒如刀的眼神,頓覺魂魄都快散了,原本到嘴邊的狂言,生生吞了回去。
  「這位兄弟,我家老廖跟你開玩笑的呢,我這就給你開房間啊。」
  這兩口子在這裡經營了多年,武道界各色人見多了去,像秦羿這般眼神都能殺人的主,著實少見。老闆娘知道這是遇到了狠茬子,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幾位,這是房間的鑰匙,給您!」老闆娘拿了刻著門號的鑰匙,恭敬遞給了秦羿。
  「吃的,喝的待會送到房間來!」
  秦羿拿了鑰匙,冷漠的交代了一句,往裡邊走去。
  到了內院,圍繞著中間的四方天井,是三進院子,每一棟院子都分成了獨立的單間,裡面燭光閃爍,飄蕩著房客們醉酒、高聲談諾的混雜之聲。
  「寧小姐,你和小米一間,我和黎明輝一間!」秦羿分配了鑰匙。
  「我,我倆呢?」張明宇有些急了,大叫道。
  「你們倆睡柴房!」秦羿冷笑道。
  「什麼,你讓我睡柴房,我可是堂堂……」齊東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養尊處優,一時間很難接受這種近乎恥辱的安排。
  「不要就滾!」
  秦羿冷冷的扔掉鑰匙,快步走進了普通樓中。
  「你!」
  齊東望著秦羿的背影,抓狂不已。
  「齊少,有個住的地方就不錯了,晚安,好夢。」呂小米調皮的沖齊東吐了吐舌頭,蹦跳著跟了上去。
  「姓秦的,簡直太可惡了,我發誓回到堂州,別讓我見到他,要不然我會有一百種、一千種方式,折磨死他。」齊東捏緊拳頭,暗自發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也不知道這小子是邪了哪門子,老闆給錢都不要,他一句話就准了。」
  張明宇撓了撓頭,撿起鑰匙,歎了口氣道。
  「管他是誰,他以後別落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