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正是秦文義,揮毫之餘,冷然質問。
「媽的,給臉不要臉!」
「給我砸!」
大黃牙抓起桌上的墨汁,一把潑在了秦文義的臉上,一腳踢翻了畫攤。
一行人上前照著秦文義便是一通拳打腳踢。
不遠處,溫雪妍焦急的搖晃著秦羿的胳膊,「羿哥哥,二叔挨打了,你快上去幫忙啊。」
「不急!」
秦羿微微一笑,並沒有出手。
吱嘎,一輛紅色寶馬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從車上焦急走下來一個氣質如蘭的美婦。
「黃牙,你們給我住手。」
「誰讓你們打人的?」
美婦護在秦文仁身前,忿然嬌喝道。
「喲,是三小姐!」
「這事吧,是武爺交代的。」
「你要有意見,可以去找武爺啊。」
黃牙冷笑道。
「我哥能使喚你,我便喚不動你是吧,立即給我滾!」
美婦喝道。
「得,誰讓你武爺的親妹子呢,三小姐,武爺可是為你操碎了心,你就省點心吧。」
「弟兄們,收工!」
大黃牙似乎對美婦頗為忌憚,乾笑了一聲,抬手喝住了眾人。
「秦瘸子,你給我聽好了,立即給我滾出雲州,要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
「走!」
臨走,大黃牙衝著秦文義啐了口唾沫,這才解氣而去。
「文義,疼嗎?我立即送你去醫院。」
美婦扶起秦文義,滿臉心疼道。
「不用!」
秦文義抹了一把臉上的墨汁,冷冷道。
說完,低下頭,默默的收拾著散亂一地的筆墨、畫卷。
驟然間,一雙手出現了,幫忙拾掇著畫紙。
秦文義抬頭一看,是一個年青人。
年青人很平靜的衝他笑了笑,只是一個眼神交會,秦文義心頭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很快,他明白了過來。
這個青年與他竟是有幾分神似,桀驁、孤清!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種似曾相識,難以言明的關係,便是他也說不上來。
秦羿收好了畫紙,整理好了,遞給了秦文義。
秦文義只是掃了他一眼,接了過去,沒有任何話語。
他從來不需要任何的憐憫,無須任何人的同情!
他也不想跟劉嫣以外的任何人有所交集,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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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狂妄少年
「等等,二……你這畫,可以賣給我嗎?」
溫雪妍小聲的問道。
秦文義放下畫,淡漠問道:「你懂畫?」
「學過幾天,先生的畫,重意不重形,如秋日落霞,冬日寒梅,孤傲、滄桑,猶如一杯苦酒,讓人望而心生悲愁!」
「就像眼前這幅長河落日圖,看似隨筆之作,實則蘊含了先生的意境與才氣。」
「不知道,我說的是否對,還請指教?」
溫雪妍妙目靈氣流轉,娓娓道來。
秦文義臉上少有的浮現出笑意,點頭道:「你是第二個懂我畫的人。」
「第二個,那第一個呢?」溫雪妍不解的問道。
秦文義不語,一旁的氣質美女劉嫣俏臉通紅,羞澀的低下了頭。
「叔叔,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畫,能賣給我嗎?我全要了。」溫雪妍欣喜道。
她倒不是刻意造作,實是秦文義畫功了得,便是比那些名展上的大師手筆,也絲毫不遜色。
秦羿也沒想到,自己這個親叔,不僅容貌上與父親極為相似,便是這畫功也是血脈傳承,各有造詣。
不同的是,父親的畫,瀟灑、絕倫,如蒼天之白鶴。
而二叔的畫,則是大漠孤鷹,落寞、蒼涼,孤獨無依。
「文義!」
劉嫣大喜,悄悄給他使了個眼神。
秦文義靠賣字畫為生,由於標價過高,又無名氣,幾乎一年也賣不了幾張,日子過的極其緊巴。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懂畫,還願意買畫的大買家,可是筆大生意。
「不賣!」
秦文義搖了搖頭,淡然道。
「為什麼啊?」
溫雪妍失落的撇了撇嘴道。
「沒什麼,就是不想賣了。」秦文義冷然道。
「叔,我是真喜歡啊。」
「是啊,文義,人家姑娘一片誠心,你就成全人家小姑娘吧。」劉嫣勸道。
「不賣就是不賣!」
秦文義夾著畫卷,背著畫夾,一瘸一拐的,緩緩消失在路口。
「羿哥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溫雪妍見他走遠了,心中莫名酸楚的很。
秦羿摸了摸鼻樑,淡然一笑:「二叔,有意思啊!」
秦家人,骨子裡天生有一股子驢強勁,無論是秦文仁,還是他,都有犯倔的時候。
現在看來,二叔也是如此。
他不願意賣畫,只怕還是因為旁邊這位美艷動人的三小姐吧。
一個是開寶馬的富家小姐,一個是窮困潦倒的殘疾畫師,這兩人之間竟然有如此一段故事。
這倒是有趣的很啊!
看著倔強的秦文義落寞而去,劉嫣眼角流下了心痛的淚水。
「兩位貴姓?」劉嫣擦掉眼淚,問道。
「我叫溫雪妍,他是秦羿,姐姐跟這位大師熟嗎?」
溫雪妍蕙心蘭質,心知這女人很可能就是以後的二嬸,自是親近的很。
「我叫劉嫣,他,他是我愛人!」
「你們別介意,他這人就是脾氣不太好,能給我個聯繫方式嗎?我明天肯定會把畫給你們弄到的。」
劉嫣笑道。
溫雪妍與她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
「劉小姐,你認識他多久了?結婚了嗎?」
秦羿抱著胳膊,淡淡問道。
劉嫣柳眉一蹙,頗是不悅,秦羿的問話就像是訊問一般。
但他那雙冰寒、傲氣的雙眼,讓她不由得莫名心生畏懼,便是像她父親,以及雲州市的一把手也無這等氣勢。
這個年輕人,來頭不小啊!
「實不相瞞,我們在一起三年了,尚未結婚,個中苦楚,不便明言!」
劉嫣苦笑道。
「很好,三年不離不棄,你夠資格入秦家門了。」
「這樁好事,我就給你們成了!」
秦羿沉思了片刻,負手傲然道。
「什麼?」
劉嫣欣喜之餘,愈發暈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