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旭輝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領著手下走了過來。
「吳王來了,吳王來了。」
人群中,有人驚呼道。
廖恆等人的神色不由的更緊張了。
在西州,吳王就是死亡、權勢的代名詞,今晚這場戲,誰能笑到最後,是該有個結果了。
「羿哥,這人似乎來頭很大,咱們不會有事吧?」
林夢梔見沿途之人對吳旭輝靜若神明,不禁有些擔憂。
「你放心,江南之地,盡在我手,沒有人能動你一分一毫。」
秦羿淡淡笑道。
「呵呵,姓秦的,你是很能打。但能跟統帥幾千人吳王相比嗎?」
魏平仍是看不清楚形勢,以為吳旭輝來了,鍾天琪會佔據贏面。
「沒錯,我姐夫可是秦幫西州總堂主,一呼萬應,隻手遮天!」
「在西州,他就是閻王爺,他讓人三更死,絕沒有人能活到五更。」
鍾天琪膽氣又壯了起來,一掃陰霾,得意的大笑道。
「是嗎?」
「你會為你的愚蠢,付出血的代價!」
秦羿冷冷道。
「吳王!」
「吳王!」
吳旭輝沿路走來,一旁的秦幫弟子,以及江南水榭的保安盡皆九十度躬身向這位西州王致禮。
要是平日,吳旭輝一定會感覺到無比的驕傲。
天下幾人能稱王?
他吳旭輝從東州唐爺手下的一個小堂主,能成為現在手握重權的一方諸侯,他心中多少是有幾分自得的。
然而現在,這一聲聲的吳王,就像是萬千飛刀、利劍,聲聲都是要他的命啊。
他只作沒聽到,壓住內心的恐懼,鐵青著臉走到了湖邊。
「姐夫哎!你可算來了,我他媽都快讓人欺負死了。」
鍾天琪眼淚汪汪的迎了過去,抱著吳旭輝的大腿,耍起了無賴。
「蠢貨!」
吳旭輝顫聲喝罵道,他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頭蠢豬。
「你們這群蠢貨還愣著幹嘛?趕緊殺了那小子,替本少報仇啊。」
鍾天琪大喜,指著吳旭輝帶來的精銳護衛,呵斥道。
「我是說你這個瞎眼蠢狗!」
吳旭輝鐵面一寒,揪起鍾天琪的頭髮,拽到了秦羿跟前。
「跪下!磕頭認罪!」
吳旭輝呵斥道。
「不是,姐夫,你是不是弄錯了?」
「他算什麼東西,讓我向他磕頭謝罪,
「你他媽腦子進水了嗎?別忘了你可是堂堂西州吳王,怕他個錘子啊!」
鍾天琪好不容易盼來靠山,見吳旭輝一來就衝他發火,少爺脾氣登時發作了。
看著這個蠢如豬狗的小舅子,吳旭輝暗自搖了搖頭,這小子真是沒救了。
「我算什麼東西?」
「告訴你的小舅子,我是誰?」
秦羿負手向天,了然一笑。
吳旭輝身子挺的筆直,恭恭敬敬的把衣服扣子扣好,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與皮鞋上的泥土。
在確定自己的衣著、容顏莊重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定呼吸。
往後退了一步,右手放在胸口的徽章上,神色肅穆的如同即將上金鑾殿面聖的臣子。
「西州堂主吳旭輝!」
「見過秦幫侯爺!」
吳旭輝平視秦羿,朗聲拜道。
秦侯!
這兩字如天空飄來的神音!
四周的弟子聞言神色大變,雖然他們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最高龍首。
但吳王折腰,怎能有假!
當即全都一改仇視之態,人人神色凜然,站的筆挺。
同時以幫中禮儀,右拳貼胸,同時齊聲相拜。
「西州弟子,拜見侯爺!」
「西州弟子,拜見侯爺!」
從左至右,一波接著一波,依次拜見他們心目中的王者。
關於秦侯,江南之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誰都知道那是位縱貫古今的少年雄主,但這位王,如神龍般見首不見尾。
在弟子心目中,面王如見君,是一件無比榮耀的大事。
但只有每年的東州年會,各堂口表現突出的分堂主才勉強有資格隨總堂主見王。
不曾想,今日竟然能見到秦侯的真身。
一時間人人熱血澎湃,神情剛毅中夾雜著激動。
侯爺!
秦幫侯爺!
秦羿就是侯爺?
廖恆,朱子南等人無不大驚!
從孟超下跪起,他們就在猜測秦羿的身份。
然而真知道他的身份,眾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襲粗布青衫,千層底布鞋,連個手機都沒有的土包子!
誰能想到,這位穿著樸素、冷靜寡言的少年,竟然就是江東殺神,掌控著上萬人大幫的傳奇人物。
一筆成畫!
金山獻肉!
湖邊賭注!
一招殺徐老賊!
一幕幕的場景,在眾人的腦海中回放著。
他們終於明白,秦羿並不是在裝逼,他是擁有絕對實力的自信。
相對於他的地位而言,他已經足夠低調。
低調的甚至讓人習慣去忽略他,以至於他說真話的時候,不由得心生輕視。
「你,你就是侯爺,這,怎麼可能?」
「我不信,我不信!」
鍾天琪徹底陷入了絕望,用力揪著頭髮,發瘋似的吼叫了起來。
秦羿平靜如常,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他淡漠的看了鍾天琪一眼,緩緩亮出了右掌。
秦幫弟子的呼喊聲,立即停歇。
「你就是他的姐夫,他的靠山!」
「確實來頭不小,難怪他敢如此猖狂!」
秦羿淡然一笑。
「旭輝有罪,有罪!」
吳旭輝噗通一聲,二話不說跪了下來。
第二百七十四章你身上有狗氣
雨越下越大,吳旭輝全身濕透,神情哀默,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的水滴,沿著他的下巴直淌。
「旭輝,東州一別,你居然稱王了,我該不該感到欣慰呢?」
「看看你的吳王閣,高九丈九,雕龍刻鳳,傲視蒼穹,遠勝於我的聽雨軒啊。」
秦羿指著夜色中,亮著火紅燈籠的府邸,雙目一寒,陰冷笑道。
「旭輝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