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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節

根據我們所知的情況,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是最後一個展區,假如我們無法在這裡獲得進展,那麼,我們的最重要的一部分調查線索就會斷掉。
但我堅信,我們的調查方向一定沒有錯。
所有的怪異事件都在指向這個「機械魅影」展覽,而羅恩一夥人的出現,更是強化了這一點——這些展品裡面,一定隱藏著重要的線索。
「那個,我想我們幾個可能得在這些展品上面花點時間……所以,小謝你可以先去休息了,謝謝你為我們講解。」我這麼說道。
沈棠之輕輕拍了拍謝蘭的肩膀,對她點點頭:「是的,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一定很疲憊了,趕緊休息去吧。」
霧島熏微微鞠躬:「實在是麻煩了!」
「啊呀——」謝蘭連連朝著霧島熏擺手,「幾位警官,真的用不著這樣……」
我說道:「那麼,麻煩劉科長送一下小謝,我們一會在博物館的大廳見面吧。」
「這個……好吧。」
劉季雲稍一猶豫,但大概想起來我們是警務局的人,還是答應了。
等他們走遠,沈棠之問我:「他們都走遠了,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嗯,暫時還有沒發現,不過,我有一種預感。」
「不好的預感?」
我搖頭:「說不太清楚……有點像回到了那所孤兒院的感覺。」
「你是說……」
我環視著周圍,嘴裡說道:「沈科長,幫我們注意周圍的變化——尤其是一些細節。霧島小姐,現在只有你和我兩個人曾經在孤兒院裡經歷過那個怪夢,仔細觀察眼前的這些展品,我們要找的東西一定藏在中間……明白?」
霧島熏和沈棠之都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注意不要離我太遠——開始吧。」
大多數的展品都是一些奇怪機械的縮小模型,從這些模型本身而言,它們中的絕大多數,確實沒有在歷史上留名的資本——
至少有一半的機械模型,令我看不明白它們的實際用途,它們中的絕大多數,更加接近於某些怪異的藝術品,而非是一種有效提升生產力的工具。
剩下一小半的機械模型,和歷史上著名的那些重大發明多少有些關係,比如,其中至少有五件以上的蒸汽發動機原型機改進型號。
但是,為何最終我們只記住了詹姆斯·瓦特,並將他譽為「蒸汽動力之父」?
答案很簡單,因為他的改進型號無與倫比的出色,毫無懸念地擊敗了所有的對手。
從這一方面而言,這些肖像畫中那些滿臉寫著頹喪和不得志的發明家們,除了贏得我們的一絲同情和一聲歎息之外,確實無法得到更多。
在時間長河的洗禮之中,他們的作品就像展櫃中那些技法陳舊的肖像畫一般,逐漸褪去了原本就不太艷麗的顏色……
他們最終消失在大眾的記憶裡,是一種注定的結局。
「吉光先生,快來看這個!」
霧島在距離我三米遠的地方喊我,在她的面前玻璃展櫃中,放著一幅非常陳舊的肖像畫。
這幅畫的畫面不僅因為褪色而顯得灰暗,連畫上的顏料都有點皸裂了——這幅畫的技法也很不高明,看來只是出自某個籍籍無名的畫家之手,而且用的油畫顏料和紙張都太差勁了。
但是,當我在霧島熏身邊站定之後,我便再也移不開我的視線——畫上的那張臉,令我感到非常熟悉!
「這是……」
霧島熏指著展櫃中的畫,篤定道:「那個怪夢的最後,出現看了一台擁有面具的巨大機器,這就是那副面具的圓形!」
沒錯,這就是我們經歷的怪夢之中,那張在蒸汽中顯露的詭異臉龐。
霧島熏對於畫面的重組能力比我優秀,所以她比我先發現了這幅畫。
我回憶起曾經在夢境中看見那台機器的鋼鐵面具幻變為一張有血有肉的臉,這副肖像畫中的整張臉,看起來要年輕得多,而夢境中是一張老人的臉,但它們之間有著很多一脈相承的面貌特徵,比如黃色的眼珠、沉重的下顎、灰色的卷髮……等等。
我看了一眼玻璃保護上貼著的標籤,原來這個男人名叫斯特·赫姆達爾,生卒年代為1735-1805,那真是第一次工業革命如火如荼的時代。
我原本以為我們已經發現了最重要的東西,但我的視線只是往前方稍遠處一瞥,便驚訝至極,甚至脫口而出:
「那是……夢境中的機器!」
我急不可耐地快步上前,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陳列櫃前——等我看清楚了玻璃罩下的東西,我不禁連呼吸也為之一滯!
那是一個怪異的收藏品,一個造型奇特的機器模型,就是那個在夢境最後要把我們壓碎的巨獸般的機器的微縮版!
沈棠之和霧島熏也來到了我身邊,看到這台縮小版的怪異機器,霧島熏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呼。
和我們夢境之中所見的一般,這台微縮版的機器,由各種錘子、齒輪、連接桿組成了一張臉的模樣。
玻璃罩子上的標籤上寫著:
【造夢機——斯特·赫姆達爾,於1790年製作。】
而正當我凝視著這個有著奇怪名字的機械模型之時,一種奇怪的變化開始發生:這台小機器的「臉」淡化了,並且被替換成了另一張臉。
那是……那個在夢境中救了我們的小女孩的臉!
同時,我的耳邊響起了這個女孩的聲音:「先生,請幫幫我們!」
女孩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在我的耳邊響起……
「你必須得幫助我們,因為這也是幫助你自己!」,她說,「聽著,我們都身處極度的危險之中……今晚,你必須回到這裡,帶著那些同樣擁有入夢能力的同伴。求求你,先生,你們一定要來!這是我們唯一拯救自己的機會!」
女孩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絕望,到了最後,已經不是請求,而是近乎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