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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節

老刀在一邊罵娘,我叫過海德,兩人先將火生了起來。
老刀罵了一會娘,大概是覺得冷了,還是乖乖和我們圍坐在了一起。
沈棠之從邊上的矮几上找到了茶葉、蜂蜜和鮮牛奶,開心道:「剛才喝過的那種甜茶,我找到了原料了,我這就試試煮一下甜茶——一會必須誇我手藝,不然今晚上全部等著餓肚子。」
我和海德都是高聲叫好,幫忙支起了鐵架子和鐵鍋。
老刀鬱悶道:「喂,你們怎麼一點都不上心啊?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是被人關起來了?」
我一邊端過鐵鍋,擱在鐵架子上,一邊回答:「知道啊。」
「那怎麼沒反應?」
「要怎麼反應?你不是幫我們都罵完了麼?既來之則安之,再說了,你急也沒用。」
老刀氣的翻身躺在了地上:「懶得跟你說!」
我嘴裡哈哈一笑,抬手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給了老刀一個眼神。
老刀一看,頓時精神了。
我指示沈棠之和海德照樣弄他們的奶茶,我和老刀則仔細搜索了一番房間和客廳,最終確認,這裡沒有安置什麼針孔攝像和竊聽器之類的玩意。
但我還是壓低了聲音:「看來,這個丹增卡瓦爵士,一定瞭解什麼內情,不然,他不會對我寫的那四個字有那麼大的反應。」
老刀翻了個白眼給我:「是啊,反應很好,好的都將我們當豬養起來了。」
沈棠之嗔罵道:「你才是豬。」轉過頭又皺眉露出一絲疑慮,「吉光你倒是裝的像模像樣,但如果丹增卡瓦知道,我們其實也知道的很少,會不會適得其反?」
我笑道:「其實你們反過來想想,這也可以看做是我們的重大進展,至少我們現在有一位當地實權人物的幫助,而且這位大人物還知道一定的內情,這難道還不算天大的好事?至於別的,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手裡擁有的資料,絕對比丹增卡瓦要多得多,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否則他根本不用一聽見『索莫爾古國』這五個字,就立刻大張旗鼓將我們綁票。」
異夢 第二十三章 選拔
第二天中午時分,一行車隊開進了巴各馬哈村,停在了我們住的房子前面。
嘉傑敲響了我們的房門,請我們到二樓去,緊接著,十幾名神色各異的尼泊爾人,也被帶到了這個房間。
嘉傑先用漢語向我們介紹說,這些就是打算應聘登山隊員的人,他已經初步瞭解過,這些人全部持有尼泊爾官方發放的登山嚮導職業資格證,並且最少參加過一次世界十大高峰的登頂行動。
這些人,將擔任嚮導和高山協作,對於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是至關重要的角色。
老刀在一邊冷嘲道:「要招收哪些隊員,不是由那位爵士決定嗎?還用得著我們在一邊觀摩?」
嘉傑沒理老刀,對著面前十幾位登山嚮導用尼泊爾語說了幾句,只見所有人的額目光都望向了我們四人——我不用猜也明白,嘉傑肯定是跟他們說,我們四人就是這個登山隊的招募者。
隨後,嘉傑忽然用漢語道:「能說漢語的人,請向前一步。」
眾人一愣,隨後便陸續有人向前邁了一步,也有人想要抖小機靈悄悄問旁邊人那句漢語的意思,但沒有逃過嘉傑那老鷹一般的目光,他用尼泊爾語厲聲制止了大家交頭接耳的行為。
出乎意料的是,能說漢語的人,竟然還不少,最後,有九個人向前走了一步。
嘉傑又說了一句尼泊爾語,並舉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那些沒有向前邁步的人,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
也有人不甘心,畢竟沈棠之出了五倍於平時的價格,雖然這一次的行動時機很不妙——但在全世界高山攀登歷史上,也有很多發生在相對安全的「登山季」的山難,這本來就是一項需要玩命的工作,能一次就賺到五趟登頂的錢,其中的誘惑力真的很強。
那些沒有入選的登山嚮導,或求情或耍無賴,但嘉傑臉上始終毫無動搖的神色。
見說不動嘉傑,幾名腦筋活絡的登山嚮導,轉而向我們四人求助,雖然我們聽不懂他們說的尼泊爾語,但通過他們說話的神情和語氣,就能判斷出大致內容了。
我和沈棠之都不為所動,倒是老刀和海德有些不忍,但我一把拉住了兩人,叫他們不要參和,靜待其變。
最終,鐵面無私的嘉傑還是將所有不符合條件的人,都強行送下了樓,兩輛車載著這些落選的登山嚮導,立刻就離開了村莊。
剩下的登山嚮導,全部都會說漢語,所以,隨後嘉傑也就全程使用了漢語。
他首先恭喜大家經過了第一輪刪選,並向大家重申了這次登山行動的高額報酬,然後他表示,將在正式確認大家的隊員身份後,先行付與一半的金額。
老刀又在我身邊悄聲嘀咕道:「呵,這小子倒挺會為我們做主的,敢情花的不是自己的錢,就是大方。」
我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你少說兩句,不會有人當你啞巴。你不就是被丹增卡瓦威脅了一下子嗎?要吃的起眼前虧,路途長著呢,明白吧?」
老刀哼哼兩聲,這才閉上了嘴。
而此時,登山嚮導之中,立刻有人開口用漢語問道:請問「確認」正式隊員的標準,是什麼?
嘉傑回答:這個標準不由我說了算,但必然會讓大家心服口服。
眾人不解之際,只聽得樓梯聲響,丹增卡瓦帶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走上了二樓。
丹增卡瓦一露面,所有的登山嚮導們都「刷——」的一下站直了身體,臉上無不出現驚訝至極的表情!
伴隨與此的,是一個被大家異口同聲低呼而出的名字——
丹增卡瓦!
整個房間裡在經歷了剛開始時那一陣極為短暫的騷動之後,轉瞬就變為極度的安靜,所有的登山嚮導們都如同被定身一般僵站著,整個房間內鴉雀無聲。
在這樣迥異甚至有些肅穆的氣氛中,丹增卡瓦邁入了房間。
丹增卡瓦今天穿著一身藍色的衝鋒衣,腳下是紅白色登山鞋,在眾人灼熱的目光注視下,微笑著朝大家揚手打了個招呼。
他直接朝登山嚮導們走去,一一和大家握手,並問了每一個人的名字。
所有人都受寵若驚,導致在和丹增卡瓦握手時顯得戰戰兢兢的,每當這樣的反應出現,丹增卡瓦便會拍拍那人的臂膀,讓其不必緊張。
一圈下來,和所有人握手問話完畢,丹增卡瓦才走過來和我們並肩而立,而當丹增卡瓦轉過身來之後,眾人都是神色一凜——因為丹增卡瓦的臉上,剛才那種和藹可親的面容不見了,替換的是一張嚴肅的、充滿了軍人氣質的面孔。
丹增卡瓦的目光朝眾人掃視了一番,他此時的目光威嚴而蕭肅,包括我在內,所有與之目光相觸及的人都有種被利刃貼著皮膚輕輕劃過的錯覺,我雖然在昨天已經見識到了這位擁有傳奇生涯的爵士另一面,但我現在才明白,丹增卡瓦說的沒錯,他昨天確實只是開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