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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節

沈棠之已經掛斷了電話。
「喂?喂!……」
我鬱悶的收好了手機,向老刀抱怨道:「你有沒有覺得,沈棠之失蹤三個月回來之後,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哦,是嗎?不過我最近忙於談戀愛,就沒怎麼注意觀察沈棠之的身材——怎麼,又變大了?」
「我去你的大頭鬼!你怎麼這麼猥瑣,沒事整天瞄人家胸部?還有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我可沒這麼說——嗯?你為什麼知道的這麼具體?」
我終於洩氣:「說正經的,我覺得她越來越喜歡賣關子了,明明可以將整件事直接告訴我,偏要等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海德那個大鬍子學的壞毛病。」
老刀嗯啊了兩聲,也不知道是。
不過,我知道這個老小子,他現在看起來又恢復了滿嘴跑火車的狀態,像是走出了假「余薇」帶給他的陰影,但實際上,他不過是將負面的情緒暫時隱藏了起來。
老刀這麼做,是不想讓我分心。
從情感上來說,老刀心中是覺得對我有愧的——血玉對我的意義,並不是單純的一件珍貴古物,它是我尋找包括「幽冥地宮」在內的一系列謎底的鑰匙,同時也可能尋找是祛除我背上虺紋方法的重大線索,而老刀多次見到過我背上虺紋發作之時那種痛苦,也明白虺紋是一道箍緊在我脖頸間的吊索,隨時都有可能威脅到我的性命。
所以,我也不打算在之後的時間裡主動揭老王的傷疤,我們互相保持這種默契——就當這是一起無關感情的詐騙,我們只不過是不小心被人請君入甕了而已。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在我的雜貨店門口,見到了沈棠之和海德。
大家上了二樓,在沙發上坐定,我急匆匆地給所有人都倒了一杯水,然後趕緊催促沈棠之:「那個,是不是抓緊點時間?」
「埃斯,把那張照片給吉光。」
沈棠之面無表情地用嘴唇輕嘬杯沿,喝了一口水。
她今天穿了一身淺灰色的修身T恤和短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老刀的一番話,我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般,瞄了一眼沈棠之的胸前——
感覺……好像確實是大了一點?
是因為她身上的修身T恤比較顯身材的緣故嗎?
等等!
——我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像是有所感應一般,沈棠之的目光透過架在鼻翼上的銀色方框眼鏡朝我投射而來,我趕緊在目光交匯之前就移開了視線,並且心虛地咳嗽了兩聲。
我感覺自己的耳根有些發燙,就好像是小時候偷吃糖罐裡的糖果被大人當場抓到一般。
幸好此時海德已經從他隨身帶著的挎包裡掏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茶几上,我趁機低頭,去查看照片的內容。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大小是最常見的那種照片大小,也即是五寸照。
原件被塑封膜保護著,邊角處略有磨損,而且稍微有些褪色,一看就是很有歷史了。
照片的內容,是一男一女兩人的合照,人物的衣著,應該是民國時候的,背景有些模糊不清,像是在一片曠野中,但地上又有著類似田埂一般的東西。
在看清楚照片上男女的相貌的瞬間,我和老刀不約而同的猛然站了起來!
照片上那女子的樣貌,赫然像極了那個假冒的「余薇」!
一時間,我和老刀都是目瞪口呆,幾乎說不出話來。
「看你們的反應,應該沒錯了。」沈棠之不等我們提問,放下了手中的一次性水杯,「吉光,我現在可以告訴你,K留給我的完整信息。」
我嚥了一口口水,使得自己稍稍平靜,一邊的老刀比我更加激動,他拿著那張照片的手,都有些顫抖。
「先坐下來,老刀。」我拉著老刀坐下,同時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對沈棠之道,「你說吧。」
「在我和海德出發前往英國聖克利斯大學,找到了芬德利博士留給我們的東西之後,K聯繫了我。聯繫的方式是電郵,並且是直接黑入了我郵箱,用我自己的郵箱地址給自己發了一封郵件。」
這一點我倒並不驚訝:「我們都已經見識過K在網絡世界中的實力,倒也不算出奇。」(詳見《永生遊戲》篇)
沈棠之點頭:「重要的是內容。K在郵件中提及了最近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一些事情,我想他要表達的意思,是告訴我們,他對我們的行動瞭如指掌。」
說到「我們」的時候,沈棠之伸出一隻玉蔥般的手指,指了指我和老刀,最後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當然,我的視線沒敢跟著瞄過去。
沈棠之沒發現我的異樣,繼續道:「K在郵件中說,我在國外說發現的那本筆記和與之相關的情況,在我回到錦官城市之後,暫時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否則會令你陷入極為危險的境地,只有等一個人出現,並且讓那人如願以償,我才可以將線索交到你手中,以繼續你的調查。」
「難怪這段時間你都沒怎麼和我們聯繫,還以為你鬧什麼情緒玩消失,原來如此。」
實際上,玩消失的人除了沈棠之,還有海德,只不過我和老刀平時也不會主動和海德聯繫,也就沒有怎麼注意。
沈棠之和海德的這個做法無疑非常明智,他們手中有這張照片,一旦和老刀新交的這位女朋友一見面,就會知道這個所謂的『余薇』是假冒的,而且就是他們所要「等待出現的人」,到那個時候,局面會非常難堪。
與其到時候必須欺騙我和老刀,不如一開始就避而不見,靜待其變。
我追問道:「你給我看的那條K發給你的短信,是K向你證明他擁有某種『預知』的能力,所以導致你堅定了決心。」
「在郵件中,K說到時他會向我證明,他所預言的一切都將會真實發生。」
「K為什麼要幫我們?或者說,你覺得他真的是在幫我們嗎?」
沈棠之搖頭:「我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尤其在聽到你失去了那塊關鍵的血玉之後。但是,這個選擇是我做出的,我會承擔相應的後果。」
「什麼後果不後果……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那麼幼稚,我不是小孩子,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情就對你產生負罪感——作為彌補,我一定會幫你找回那塊血玉。」
好吧,第一次這樣被人叫做「幼稚」。
或許換一個角度看來,我對於他人的「可能的過錯」,報以過度寬容的態度,確實有些幼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