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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節

這次被選舉出來的,是外面三人中唯一的女孩。
那兩個男生,連推帶踹,將女孩丟進了房間,在女孩的尖叫聲中,沉重的房門再次禁閉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退出,我不要獎金了!我不想死啊——」
女孩癱倒在地上,發出驚人的哭叫聲。
「閉嘴,否則我就讓你成為下一具屍體!」
芒羅大喝了一聲,女孩摀住了自己的嘴,硬生生止住了哭叫,但她的雙眼中,依然是驚恐無比的目光——尤其當她的視線注意到地上的女屍的時候。
「我叫徐文,那邊這位,名叫芒羅。」徐文說道,「安靜點坐下來吧,我們已經贏得了遊戲。」
「……」女孩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顯然,在徐文說話之前,她都沒有發現房間內還有另外一個活人。
芒羅在一邊低聲咕噥道:「聒噪的女人。」
遲疑再三後,女孩還是乖乖聽從了徐文的話,背靠著房門坐了下來,卻不敢向房間裡的任何一人靠近。
好一會兒,女孩才怯生生地開口,「我、我叫向貝妮。請問,你剛才說,我們已經贏了,是真的嗎?」房間內只有徐文說話比較溫和,所以這句話向貝妮也是和徐文說的。
「規則是最後存活3人,對吧?所以,為什麼裡面的房間裡,只能有一個存活名額呢?」
「可、可是……規則是必須得投票啊……」
「是啊,投票。回一下投票的規則吧。」
「投票規則?啊,是了!」向貝妮終於想通了,「外面只有2個人了,就一定會出現平票,兩次平票,外面的人就會全部淘汰!那我們就贏了!」
徐文點頭,但實際上他知道不一定只有這麼一種情況,不過,就算真的有人願意犧牲自己,他也絕對不可能在1對3的對決中活下來。所以,贏得還會是己方三人。
十分鐘很快過去。
隱約有慘叫聲傳來,然後,房門打開了。
燈光從外面的房間灑到了向貝妮的身上。
「他們、他們全死了!」
向貝妮的語氣中,一半是見血的恐慌,另一半則是劫後餘生的興奮。
正文 第六章 身份
視屏的內容到此為止。
我呆呆地坐在電腦面前,腦海中久久遺留著視頻的最後一幕。
儘管沒有看見外面房間的屍體,但從那名叫做向貝妮的女孩的話中,可以確認,外面房間中的兩個人,已經身亡。
整個視頻僅僅只有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長,卻已經出現了三個死者!
這就是所謂的「百萬大獎人狼遊戲」?
不,這還僅僅是一場「資格賽」,贏取參加真正的「百萬大獎人狼遊戲」門票的資格賽而已!
我不禁開始懷疑,視頻中的這些人,究竟是怎麼了?
為了區區一百萬,就可以放下身為文明人的一切底線,毫無顧忌地這樣取走他人的性命,又或者對他人的死亡無動於衷嗎?
一百萬真的不算太多的金額,各種大型博彩的獎金,動輒就是以千萬為基數起步,各類大型的娛樂選秀節目,給出的資源或獎金,也遠遠超出了一百萬這個數額!
試問,那些參加博彩的人,或者參加選秀節目的人,就算是再利慾熏心之輩,也不至於為了獎金而鋌而走險,走上殺人的道路——就算有,那也應該是極少數,但在我觀看的這段視頻中,視頻裡面的所有人,幾乎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而且對這一切都抱著堅決的態度!
也許直接動手殺人的那個名叫芒羅的男子,或者向貝妮、還有其他幾個人,我都可以用他們是在逃犯或者是擁有反社會型人格的瘋子,那麼,徐文,就真的讓我感到震撼,乃至於顫慄!
我和徐文交往的時間並不長,但從我們交往的情況來看,我一直認為他是一個個性溫和,但內在堅強的孩子。我去了他的母校,城南育才高中,不管是他的班主任老師斯華光,還是他青梅竹馬的好友李元香,對於徐文的都評價都是如此。
我難以置信,這樣一個老師口中的好學生、同伴口中的好朋友、又極度理解和體諒父母,甚至對自己即將面對死亡的現實,也能如此堅強勇敢地去面對的人,他的是非觀,竟然會崩塌至此!
全段視頻中,徐文面對滿手血腥的芒羅,除去開始階段的短暫慌亂之外,全程表現地極為冷靜。而他分析局勢,然後告訴芒羅如何算計外面房間中的三人,這段對話甚至可以稱得上冷血!
徐文居然可以這麼輕描淡寫地定性其他三個人的死活!要知道,外面的三個人,在如此推理之下,可是必然有兩人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
正因為瞭解到徐文的人品,所以我不敢相信,徐文是本性如此——在此基礎上深想一層,卻是令我愈加心驚!
徐文的轉變,傳達給了我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
徐文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他不得不拋棄一切底線,只為了求活。
最後外面房間的兩人被處死,也驗證了這點。
我明白,當一個人面臨絕境,為了活下去,他可以做出怎樣的蛻變——那不是化繭成蝶的美麗,而是墮入為魔的恐怖。
我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沉重,最終陷入了極度的憤怒之中!
因為,這個所謂的「百萬大獎人狼遊戲」,根本就是一個極度泯滅人性的陷阱!
究竟是什麼人、處於什麼目的,營造了這個都市傳說,然後將參賽者放置到如此絕境!
這些參賽者,展示並非是什麼人性的醜惡,而是慘烈的生存之戰,就如同被逼上戰場的戰士一般,對於這些普通戰士來說,整場戰爭的正義與否,他們既無從判斷也無權置喙,他們只有血淋淋地去拚殺,殺死面前每一個拿著槍的敵人,活過一場又一場戰鬥……
只有先活下來,才能談為何戰鬥,不是嗎?
我懷著極度沉重的心情,撥打了沈棠之的電話。
意外地,沈棠之很快接起了電話。
「三更半夜打電話給我,肯定出事了,說吧,什麼事——剛才運來幾具屍體,我剛解剖完,現在我人就在法證科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