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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節

房間裡那護工直接將火機朝我扔了過來。
「還不來幫忙!」,龐副院長被嚇得亡魂直冒,其他保安也如夢初醒,一群人將我架起,拖離了房間門口。
「轟——」
汽油一點就著,猛烈的火焰如同炸彈一般爆開,灼熱的氣浪將我們所有人都衝倒在了走廊上!
所有人都尖叫著、手腳並用,四散爬行。
我也跌倒在了地上,但我的心思卻不在逃命上,雙手在地上一撐,便翻過身來望向那個已成了一片火海的房間……
火焰產生的熱浪令空氣亦然扭曲,我的視線像是被一塊毛玻璃格擋著,一片朦朧模糊之間,我似乎看見那個護工雙手在紀藍頭上一摸,捧起了一個什麼東西戴在了自己頭上,緊接著,刺目的藍光從護工的七竅中噴射出來——
「轟隆!」
一陣更加劇烈的爆炸傳來,熾烈的火焰頓時淹沒了房間裡的一切,並且湧出了房間,如巨大的海浪一般,沿著走廊朝我們撲來——
我感覺自己的雙臂被人架起,然後迅速朝著遠離火焰的方向被脫離,但極為猛烈和滾燙的氣浪卻速度更快,披頭蓋面地和我正面相撞!
我感覺一陣窒息感,然後腦殼悶響了一聲,眼前的一切都變為了黑暗……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永生之怖(上)
「你覺得,那個戴著口罩的護工,會不會是那個K?」
沈棠之站在我的病床對面,雙手橫抱在胸前,面帶思索地問道。她穿著一套深藍色小西裝,烏黑的長髮在頭頂盤成髮髻,顯得颯爽利落。
現在,她確實比我更像一名偵探。
因為我此刻正被繃帶裹成一個粽子似的,躺在醫院病床上。
紀藍和那名身份至今未知的護工,在青山精神病療養院中那場火災中當場身亡,但由於疏散人員及時,並未造成更多人員傷亡——其中傷的最重的,就是我。
火災其實只造成了我全身多處輕微燒傷,外加呼吸道灼傷而已,這並算不得什麼嚴重的傷,重點是我後腦勺上破了一個洞,造成我輕度腦震盪,直接縫了十一針。
原因……就是那位龐副院長當時慌不擇路,拖著我飛速跑路時沒有注意地上的障礙物,直接將我的頭磕在了樓梯間的防火門上——這也是我當時陷入昏迷的直接原因。
「沈科長,我都傷成了木乃伊了,你能不能有點探望病人的自覺?你至少也寒暄一聲,再問我問題啊。」
我這醒過來沒多久呢,沈棠之便又是讓我講述事件經過,又是問這問那——偏偏不問我的病情,我能好聲好氣才見了鬼。
「你的病情報告單我早看過了,放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沈棠之哼哼冷笑兩聲,「行了,快回答我的問題。你一個大男人,小情緒倒是比我這個女人還多。」
「你——」我聽得差點背過氣去,這可算得上人身攻擊了,偏偏我還沒法反駁。
坐在我床邊的老刀忙一把將我按回床上去,打圓場道:「你們兩個怎麼跟前世有仇似的,一碰到就開始唇槍舌劍?來來來,我給大家削蘋果……」
我昏迷住院了,老刀作為我兄弟,這住院費本來肯定是他先幫我墊,不想這老小子不知道在幹什麼,錢也用光了,當時李逸不在,要是問程城借錢,老刀又抹不開面子,正尷尬在那裡,沈棠之也趕來了,一聽之下,就直接拍了一萬塊在繳費處。
我白了老刀一眼,才一萬塊,這傢伙就當了「革命叛徒」。
不過,話都說到這裡了,我再糾纏不清,那就真的顯得我太小家子氣了,我也學沈棠之冷哼了一聲,這才開口道:「當時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那個護工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什麼有內容的話,我曾經和K有過對話,那個護工絕不像是K。也許,他也是紀藍早就招募好的志願者,是紀藍——或者更可能是K,事先安排好的應對措施。」
「說得通。」沈棠之輕輕打了個響指,「我早就懷疑紀藍的那份精神鑒定有問題,現在看來,全都是早有預謀的陰謀。按照紀藍之前所說,她招募的那些志願者,並非是『資格者』,而是類似於祭品,那麼,紀藍自己是不是『資格者』呢?我認為是的。不然,紀藍不會心甘情願地完全按照K的安排去做,就算是讓她來警務局自首,她都願意照辦——如果不是K事先給了紀藍承諾,她會這麼做嗎?」
沒錯,K使用了恐嚇在內的一系列手段,成功將紀藍洗腦,使之完全深信了K的理論,但紀藍想要的,肯定不會是在監獄或者精神病醫院內度過剩餘的人生。
「那天,我去探視紀藍時,她也跟我說過,她覺得現實生活並不美好,她想要進入一個永不關機的遊戲中……除了那個《永生遊戲》,我想不到別的了。」
「你真的看到紀藍和那個護工,將一個看不見的頭盔戴到頭上,然後他們的太陽穴就冒出了藍色的電光?」
「除了我,當時在場的人也都看見了。」
「我問過他們了,但我覺得還是在你這邊再確認一遍比較穩妥。」沈棠之無視我不善的眼神,繼續道,「這麼一來,之前那些死者屍體上的種種怪異,比如太陽穴的皮下電擊傷,還有那種奇怪的笑容,都得到了解釋。可惜……」
沈棠之說著,突然歎了口氣。
「可惜什麼?」
「可惜,關於屍體,還有最後一個詭異的疑團,我卻沒法親自解開了。因為這件事驚動了上面,現在所有的資料——包括紀藍的屍體,都被上面的研究機構運走,依照我的級別,恐怕是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個秘密了。」沈棠之的語氣中滿是遺憾。
我知道沈棠之說的,她指的是那種奇詭至極的死法——部分腦組織被煮熟。
我想了想,問沈棠之:「存不存在一種設備,像是隱形眼鏡一般,戴上之後,便可以看見一些我們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這種東西,很可能是無形的。」
「無形的?」
「嗯,比如由某種不可見光組成……」
沈棠之躊躇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確實可能存在你說的這種設備,將之縮小至隱形眼鏡大小也不是天方夜譚。不過,你看到他們是直接用手挪動那個『看不見的頭盔』?我們的肉體,恐怕是無法移動不可見光——以及很多無法用肉眼直接看見的物質的。宇宙中充滿了量級極為龐大的物質、能量,我們人類的肉眼、還有其他的感知器官,確實功能太有限了,無法探知到很多東西,例如磁場、各種波……所以,我基本相信你的推測,那個『不可見的頭盔』,很可能就是可以進行『意識轉移』的工具!」
我不認同沈棠之最後的一段話:「不像是『轉移』,最多是『複製』——她在戴上那個『不可見的頭盔』後,還跟我有過對話,但是……我覺得跟我說話的人,已經不是紀藍,而是一個從亙古的時間長河中冒出來的怪物。我想,『意識複製』的過程可能具有非常嚴重的後果,人體無法承受,也許這就是那些人腦髓被煮熟的原因。」
「意識……拷貝?」沈棠之陷入了深思,良久,她的眉頭越皺越深,然後她忽然問我們,「你們之中,有沒有人被關過禁閉?」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永生之怖(下)
李逸和他的兩個手下面面相覷,老刀倒是停下了削蘋果的動作,「我被關過——年輕時上警校那會,我跟教官打架,被關了三天小黑屋。」
沈棠之問:「什麼感覺?」
「簡直像噩夢——幸好只是關三天,要是再多幾天,老子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逼瘋。」老刀一臉不忍回首的表情,「老實說,老子至今還有點心理陰影。」
一邊的李逸滿臉的難以置信:「刀哥,有這麼邪門?你這麼狠一條漢子都頂不住關幾天小黑屋?」
老刀拿眼睛斜乜著他:「呵呵,你曉得關禁閉的小黑屋什麼樣嗎?那裡面最多就兩個平米,除了一個拉屎屙尿的蹲坑,屁都沒得一個!四周的牆上都包了軟棉,既隔音又防止你自殘,三米多高才有個巴掌大的小鐵窗,就給你透氣用,什麼光都透不進來,你只要進入在裡面呆個幾分鐘,保管你心跳加速,冷汗直冒。」
李逸瞪著眼睛,像是在腦子裡想像了一番,然後臉上垮下來了:「我草,有沒有你說的那麼嚇人?刀哥,你不是故意這麼說嚇唬我吧?就算關禁閉,那總得有人看著吧,跟他聊天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