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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節

他看了看自家孩子,開口道:「華子,你把手放好,並在身體兩邊。」
張華點了點頭,乖乖照父親的指示,平躺在了床上。張榮澤指著孩子的胳膊,小臂,沿著那道痕跡慢慢指向了孩子的腹部兩側。
這些疤正好組成了兩條「一」字形的傷痕,張榮澤將兒子翻了個身,隨後發現在背後靠近腋下的位置也有同樣的痕跡。
「還有腿也是!」王亦塵拉起孩子的褲腳,也找到了相同的傷痕。
「張大哥,你說這些傷,像不像有人用繩子把他牢牢困住所造成的?」王亦塵忽然發現了新大陸。
聽他這麼一說,張榮澤也認可的點了點頭:「嗯,看起來還真挺像的。」
他猛地想起了王虎的屍體,張榮澤之前也作為第一目擊者,親眼看到了陳屍現場。就在王亦塵思考其他傷痕是怎麼造成的時候,一旁的張榮澤臉色已經越來越慘白了。
「小兄弟,你們費心費力查這個事情,是有什麼目的的嗎?」張榮澤開口問道。
王亦塵呆了一下,隨即發現對方臉上的表情似乎知道些什麼。他大腦飛速思考了一下,隨後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張大哥。雖然不方便告訴你,但可以肯定的是,放任這個厲鬼繼續下去,村子裡還會有更多人的生命遭到威脅。就像華子,還有死去的王虎一樣……」
聽到王虎的名字,張榮澤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一下。
確實,自己兒子也好,那個孩子也罷,這兩個娃娃都是無辜的,那厲鬼要尋仇,也不該傷害其他人。
王亦塵見他有所動搖,立刻趁熱打鐵補充道:「現在受害的只有一個孩子,但我們誰都不能保證,接下來沒有其他人遇害。萬一有一天輪到你們家……張大哥,厲鬼可是沒有感情的。」
聽他這麼一說,張榮澤試探性問了一句:「那你們能消滅那個鬼東西嗎?」
王亦塵苦笑著望向他:「實不相瞞,真的不好說。我能保證的,就是盡最大努力去阻止它傷人,但如果知曉了厲鬼的身份背景,說不定我朋友以及何姑他們真的有辦法能對付它。」
聽他這麼一說,張榮澤沉默了半晌,隨後替兒子蓋好毯子,對王亦塵說道:「咱倆出去抽根煙,我想起來一些事情,可能對你們的調查有幫助。」
「好!」
一聽有戲,王亦塵激動的站了起來。安頓好張華以後,二人走到客廳,王亦塵不動聲色的跟許青使了個眼神,對方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目送著他跟張榮澤離開。
來到院子裡,見四周無人,張榮澤才將壓抑在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華子身上的其他傷痕,應該是被石頭砸出來的。」
「石頭?」王亦塵調出照片,仔細研究了一下,隨後才驚訝的張大了嘴:「難怪這些傷痕大多呈不規則的圓形。」他彎下腰,從後院的土裡摳出了一塊石頭。在自己胳膊上實驗著按壓了一下,果不其然,那痕跡和孩子身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但若要讓皮膚凹陷,呈現紫黑色……王亦塵後退了幾步,將石頭狠狠砸向了不遠處的土地上。
石頭落在地上滾了幾圈,而原地則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土坑。
也就是說,那厲鬼生前是被人用繩子捆綁,隨後又遭到了亂石砸擊,渾身上下才被弄得傷痕纍纍。
「她是被人活活砸死的麼……」結合孩子身上的傷口密度來看,王亦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女人生前該是遭受了多大的折磨啊!
「不,我猜她是被淹死的。」
張榮澤的話如同五雷轟頂,炸的王亦塵措手不及。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張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光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我還知道她到底是誰。」張榮澤抽了一口煙,凝視著遠方,目光深遠,似乎在回憶著往事:「這說來話長,已經是六十多年前的一段過往了……」
第599章 下鄉
六十多年前,張榮澤尚未出生,而當時他的爺爺,還是個滿腔熱血的毛頭小子。
1955年,主席提出「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裡是可以大有作為的。」的觀點,後來這句話也成為了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口號。而蔣家的祖輩和他的爺爺,也是那下鄉知青的其中一員。
李明剛的爺爺,蔣開陽的父親,真名叫做蔣良。受到當時政策的影響,大批知識青年離開城市,在農村定居和勞動。蔣良和張家老爺子張為民也不例外。
來到東屏村後,二人便在這裡安定了下來,張為民更是娶了村子裡的女人成了家,在這裡徹底扎根了。至於蔣良,當時在那一批下鄉知青裡,就屬他長相最為英俊,不少女戰友都對他芳心暗許,而村子裡的姑娘,想要嫁給他的也不在少數。
畢竟對方文質彬彬一表人才,還知書達理滿腹經綸,實在是女人們夢寐以求的最佳夫婿。
「張大哥,你爺爺和蔣家的祖輩都是知青戰友?」王亦塵頗為驚奇。
「是啊,後來因為那件事,蔣良離開了東屏村。而這段往事,也是我年幼時爺爺喝醉了,跟我父親吐露心聲時,我在一旁偷聽到的。」張榮澤說道:「至於那個女人,她也不是東屏村的本地人。」
「您繼續。」王亦塵決定不再打斷對方,先聽張榮澤說完。
當年蔣良自身條件極好,性格又有些乖張,他本身下鄉就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有些帶著「被強迫」的意味。
來了東屏村,儘管當時的他們是支邊的生產建設兵團知青,名義上是兵團戰士,過著半軍事化集體生活,還有微薄的工資可拿,比起插隊落戶,與農民雜居在一起的知青待遇要好許多。
但蔣良依舊不滿現狀,無時無刻不想著被招工回城。
可作為生產建設兵團知青,這樣的機會是幾乎不可能的。除非自家有背景,否則這後半生,只能在農村裡扎根了。
前幾年他還心高氣傲,不願意在這裡成家落戶,生怕錯失了回城的機會。可隨著日子久了,蔣良也慢慢認清了現狀,開始嘗試著接受現實。
雖然打心眼裡不樂意,但面子上他也沒有流露出太多不滿,在這裡必須和戰友,和村民搞好關係,除了個性有些心高氣傲,其實蔣良是個不錯的小伙子。而當年張為民也是他關係最為密切的摯友。
「你也老大不小了,咱倆一塊兒下的鄉,現在我兒子都三歲了,你還沒有成家。聽哥的,找個合適的娶了吧。我看小李就不錯,不光模樣好看,思想覺悟也高,又吃苦耐勞的。最關鍵的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人家對你有意思。現在像她這樣好條件的女同志已經不多了,你要好好把握啊。」張為民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然而蔣良只是喝了口酒,笑著搖頭:「李玉芬確實是個好同志,但我並不喜歡她。」
關於愛情,蔣良有他自己的一套衡量標準,而真正令他中意的女人,到現在還未出現。儘管張為民和其他人多次勸說,但對方卻從未將他們的話放在心裡,只是說緣分到了,不用人勸,自己也會行動的。
後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事情開始出現了轉機。
那一年,上頭為了表彰大家的辛苦勞動,特意請了附近縣裡一個有名的戲班子,來東屏村給大家唱大戲。
下鄉的時候,農村的文化生活相當貧乏。條件好些的村子,一年四季還能看幾場電影,但在東屏村,大家的娛樂也就只能是晚上聽一聽收音機,除此以外便沒有其他了。
因此在聽說有戲班子下鄉表演後,幾乎全村的知青都到齊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蔣良遇到了令他一見傾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