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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

之前村長特意囑咐過大家,對待上面來的人要言聽計從。於是他對呂清說:「那就辛苦同志了。但是我先說一句,劉四一家死的可慘了,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沒問題。」呂清讓李文喬和杭光留下來照顧村長和李素,自己則帶著其餘幾人出門了。
還沒走到劉四家,大老遠就看到村民們圍在了他家門口。劉四老娘的屍體一直吊在樹上,今早在被村民發現後,大家不忍心看她死了還受折磨,便找人把她的屍體放了下來,用一塊白布蓋住。唐詩雨和魏冕疏散了人群,眾人推開門走進劉四家,入眼之處簡直慘不忍睹。
劉四的屍體還保持著死前的姿勢,蜷縮著身體跪在地上,鮮血合著腦漿流了一地。劉四的老爹則死在了大堂,屍體已經被掏空,死狀也異常慘烈。加上之前王鐵柱的死,此時村裡已經人心惶惶,沒有村民願意來給他們收屍,生怕沾上晦氣。
范桓對呂清說:「想必這劉四跟王鐵柱也是一夥兒的,才會遭到厲鬼的報復。不過禍不及家人,他的父母死的有些冤了……」楊婷歎了口氣:「難道厲鬼還會講道理嗎?任務裡的厲鬼都以殺戮為本能,它們沒有感情,也不會因為殺人而有快感,它們之所以會殘殺破夢者,也許只是因為任務規定的。」
任務規定嗎……呂清在聽完楊婷的話後,陷入了沉默。他不相信苗玉雪還留有人類的感情,因此放過了自己。既然如此,那麼一定是因為自己發現了線索,所以苗玉雪才會現身。而她之所以沒有動手,應該是任務的限制!啊,好像有些頭緒了……呂清的大腦此刻就像高速運轉的馬達,飛速的分析著他剛剛經歷的一切細節。
「村民!我們一定要想方設法從他們嘴裡套出關於苗玉雪的任何消息!」呂清轉過身嚴肅的對其他幾人說道:「現在這些人莫名其妙的死因已經引起了恐慌,想要打探消息應該沒那麼困難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我們要抓緊時間分開行動了。」
「清哥,看你這樣子,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楊婷追問。呂清便將自己在廚房遭遇的驚魂一幕描述給了眾人。「天啊,她居然沒有對你下手!」唐詩雨驚呼。隨即,她意識到這樣的說法不太妥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奇怪。隊長你沒事那是最好不過的!」
呂清沒有太過計較,他說:「對於這次任務的限制,我隱約有了一些想法,但是需要去驗證,接下來,我們應該……」交代完任務後,眾人便分開行動了。
趙山川正躺在床上做著美夢,忽然聽到有人敲他家的門。「誰啊?大早上打擾別人睡覺,有病啊!」因為被吵醒的緣故,他心情有些煩躁。「趙山川在家嗎?我們有事找他。」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急忙喊道:「來了來了!您稍等一下!」能讓他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的,只有范桓一行人了。
他匆忙穿上衣褲給范桓和楊婷開門:「哎喲,什麼風把您二位刮來了!還親自上門找我。」「方便進去說話嗎?」范桓禮貌地衝他笑了笑。「當然了,來來,您二位裡面請。」趙山川慇勤的將二人迎進了屋,順便給他們倒了水。趙山川是個光棍,家裡條件並不好,聽村裡人說他雖然有些小聰明,但好吃懶做,不怎麼討人喜歡。
而呂清則讓范桓和楊婷直接去找趙山川打聽消息。根據他的觀察,趙山川此人有些小聰明,愛拍馬屁,跟村長家倒是有些來往。他一定也知道些什麼重要線索。
范桓握著杯子,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趙山川說:「你知道嗎,今天早上劉思一家被人滅門了。」「什麼?」趙山川有些震驚,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楊婷補充道:「村長的兒子錢一偉今早也被殺害了。加上他,村子裡這兩天已經死了五個人了。」
范桓繼續說:「光這樣就算了,這五個人的死狀還極其恐怖血腥,現在村子裡私下都在傳,說這不是人幹的。」趙山川流著冷汗問:「那您的意思是……村裡有有野獸?」「錯了,那屍體絕對不是野獸撕咬的痕跡。村子裡都說,鬧鬼了。」范桓話音剛落,窗外正好吹來一陣冷風,把趙山川嚇得一哆嗦。
「您跟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趙山川不愧是老油條,他知道范桓不會無緣無故上門跟自己說這些,肯定有什麼目的。「既然你是聰明人,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我們聽到村民私底下說,這事情跟村長家的兒媳婦有關。可是我們在村長家住了幾天,並沒有看到他所謂的兒媳婦。其實經常有這種新聞:城市裡的女性被拐賣到農村。村長的兒子,應該沒人願意嫁吧?我們接到有關群眾舉報,村長涉嫌拐賣婦女。」范桓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第33章 死亡名單1
趙山川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確實,半個多月前,村長花大錢給他兒子買了個媳婦,是個城裡的女大學生。一開始她死活不肯嫁,後來被關了幾天就老實了。不過奇怪的是,婚禮第二天就沒人見到他家兒媳婦了。一開始大家以為是那女娃不聽話,又給鎖起來了,但是沒多久,村長就說她跑了。」
「哦?跑了?」范桓明知故問。趙山川的話匣子打開了,索性直接竹筒倒豆子都說了出來:「他這話能糊弄別人,但騙不到我。村長那麼精的人,我才不相信他會弄丟這個女娃。與其說是跑了,我覺得八成是……」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趙山川心想,這政府的人要調查,那錢衛國村長的位置鐵定是保不住了。這老傢伙,這麼多年也撈了不少油水,自己早看他不順眼了。這次把他弄下台,立了功,政府肯定也會給自己豐厚的獎賞。
「村長後來給大家送了不少東西,有吃有喝的。還告誡村民們,過陣子政府的人下來考察,千萬不要說這件事情。不然影響了村子的風評,以後就沒法兒脫貧致富了。」范桓和楊婷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和呂清當時的推斷幾乎分毫不差。既然婚禮後再也沒人見過苗玉雪,那麼她一定是死在了村長家裡。
「范哥,我可把能知道的都跟您說了啊,您看……」看著趙山川諂媚的笑臉,范桓笑道:「我懂,我不會把你說出去的,等案子破了,上面會給你嘉獎。這裡有1000塊你先拿著,作為提供線索的獎勵。如果你想起來新的情報,隨時來找我們。」趙山川借過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當范桓等人走後,他美滋滋的從床下取出一個存錢的小盒子,將這筆「巨款」小心翼翼放了進去。
另一邊,呂清和魏冕夫婦也打聽到了消息,婚禮當天,有幾個村民看到王鐵柱、劉四等人帶著錢一偉去鬧洞房。至於其他幾個人,他們在多番打探下終於找全了:吳曉勇和吳曉壯兄弟、張浩、姜大民。
「看來這幾個人就是接下來厲鬼報復的目標了。」回到村長家後,呂清把之前的死者加上現在這四個,列成了一份名單。
「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劉四的父母會被殺害。」范桓對這一點始終存有疑惑。「我都說啦,厲鬼殺人不分好壞的。」楊婷嘟著嘴有些不滿。
呂清開口:「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你這話什麼意思呢?」范桓被弄得有些迷糊。「在任務裡,鬼魂殺人確實不需要原因。苗玉雪殺的這些人都是殘害過她的惡人,因此本次任務的死路肯定就是在婚禮上傷害過苗玉雪。但為什麼劉四的父母也會被殺害呢?有極大的可能性,他們同樣也觸發了死路!」
「你是說還有別的死路?」范桓有些迷茫。「沒錯,按理來說這裡所有的村民跟她的死都有關聯,如果我是苗玉雪,我一定會殺光這裡所有人。」呂清的話讓眾人嚇了一跳。「清哥,你這話說的,好像你是苗玉雪一樣。別嚇我啊。」唐詩雨有些害怕。
呂清微笑著說:「我只是揣摩了一下她的想法,如果把自己代入進去,村長一家確實難辭其咎,施暴的這幾人也死有餘辜。那麼參加婚禮並且知情不報的其他村民呢?哪怕當時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她都不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因此,苗玉雪臨死時一定對這裡充滿了怨恨!那麼她為什麼沒有殺掉其他村民呢?」
「難道是任務的限制?」楊婷好奇的問道。呂清點了點頭,認可了她的猜測:「而且我好像發現這次任務對苗玉雪的限制了!」
「什麼?」他的話又一次激起了眾人的驚呼。「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死者都是在夜晚遇害的。為什麼厲鬼出現在我面前,卻沒有殺死我呢?就像楊婷說的,厲鬼殺人可是不分好壞的。雖然我與她無冤無仇,但她也不會因此放過我。現在我想通了:厲鬼只能在晚上動手殺人!我之所以能逃過一劫,是因為當時正好天亮了。因為有任務限制,她才沒有對我動手。」
呂清停頓了一會,接著說道:「去廚房之前我看過時間,離六點還差幾分鐘,而錢一偉的死正好給我爭取了一些時間,這也是我最幸運的地方。如果厲鬼早一點現身,我恐怕已經死了。現在厲鬼已經殺死了王鐵柱、劉四全家、還有錢一偉。說不上來,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今晚大家保持警惕吧。」
錢一偉的死對錢衛國夫妻倆造成了巨大的刺激,李素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吃不喝喃喃自語,好像有些精神失常。而錢衛國看起來蒼老了不少,坐在大廳裡不停的抽著旱煙。錢一偉的屍體在井下,難以打撈,為了怕李素再次受到刺激,眾人暫時找了塊木板把井給蓋上了。
中午吃完飯,安頓好村長夫婦後,呂清決定帶著隊員去接觸一下死亡名單上的其他四人。他們首先找到了姜大民,來到姜大民家時,他正和老婆一起吃午飯。倆人對於呂清等人的到來感到好奇,呂清為了打消姜大民妻子的疑慮,假意借口上門調查村民生活情況。
支走了姜大民的妻子後,呂清一改臉上的笑容正色道:「我們接到有關群眾的舉報,村長涉嫌拐賣婦女的罪名。半個多月前,村長從人販子手裡買了一個女大學生,嫁給了自己的兒子。新婚沒幾天這個女孩就神秘失蹤了,這件事你知道吧?」聽完呂清的話,姜大民頓時面如土色。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哦,對了,今早錢一偉和劉四一家也慘遭毒手,均被發現慘死在家中。加上之前的王鐵柱,這兩天已經死了五個人了。你應該知道吧,他們為什麼會死。」
呂清的話讓姜大民冷汗直冒,眼前這個青年他什麼都知道!「我錯了!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都是王鐵柱和劉四,是他們兩個帶頭的!」姜大民慌了神,生怕自己遭到報復。
「早上已經有村民在底下傳了,說是他們這個死法,不像野獸和人幹的……鬧鬼了,村子裡鬧鬼了!」姜大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是她,一定是她回來報仇了……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死了……我得離開這裡,對,離開村子就沒事了。」不顧呂清等人的阻攔,姜大民著了魔似得跑回屋子收拾行李。
「清哥,你說怎麼辦?」范桓無奈的看著呂清道。「他現在這個狀態,已經聽不進我們的話了,找下一家吧。」呂清歎了口氣。
第34章 死亡名單2
吳曉勇吳曉壯兄弟家離姜大民家很近,呂清一行人徒步過去僅花了兩三分鐘。讓他們有些意外,這對兄弟看起來年紀不大,似乎還是未成年。「你們多大了?」杭光上前詢問。因為知道這些人曾經對苗玉雪做的壞事,在場的三個女孩都不太願意搭理他們。打聽消息的任務自然落在了幾位男士身上。
吳曉勇漫不經心的說:「17了,問這個幹嘛?」「你們的父母呢?」范桓四處張望,發現兄弟倆家裡並沒有其他人。「他們出去打工了,一直都沒回來。這些年我們兄弟跟著爺爺過,爺爺前兩年也死了。都別站著說話了,大家坐。家裡有些寒酸,沒什麼可以招待的,您幾位見諒。」吳曉壯端著幾杯水,從廚房走了出來。
呂清覺得很奇怪,這兄弟倆的性格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哥哥吳曉勇雖然看起來懶惰散漫,但不像大奸大惡之徒。而弟弟吳曉壯卻一臉憨厚老實,難以想像他們也參加了施暴。
「我們這次來是為了調查一個婦女拐賣案子的。有人舉報村長錢衛國和一樁拐賣婦女的案子有關。最近村子裡死的這幾個人,應該是知道了什麼被滅口了。」范桓又搬出了之前那套說辭。呂清注意到,在范桓說話的時候,兄弟倆的反應也很不同。吳曉勇臉上流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色,而吳曉壯則是一臉內疚。當范桓把話說完後,吳曉勇激動地站起來說道:「我就知道,一定是鬧鬼了!那個女的早就死了!我親眼看見的!」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你是說,你看到她的屍體了?」杭光和楊婷激動地衝上前去。「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沒想到能在這裡找到線索!」一向穩重的范桓也有些興奮。這意味著他們離生路越來越近了!
「我說了,你們別抓我。」吳曉勇有些後怕,一想到當時的場景,他還有些心有餘悸。「放心,我們不會為難你們的。」呂清向他保證道。吳曉勇關上房門,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歎了一口氣說:「說起來這個事情,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對不起那個女孩。」吳曉勇侷促的搓了搓手道:「那天晚上,王鐵柱帶頭說要去鬧洞房。我們從來沒參與過,覺得好玩,就一起去了。結果他們看到新娘子以後,起了色心,然後王鐵柱和劉四突然開始扯那個女孩的衣服。」
吳曉壯繼續補充:「後來我們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錢一偉還傻乎乎的幫忙按住了那個女孩,他們讓我們也參加。但是我們倆不願意。那個女孩子看起來真的太可憐了。」回想起苗玉雪求救的眼神,吳曉壯依然覺得內疚不已。「我們勸王鐵柱住手,但是那時候他們已經失了智,而我們兩個也不是他們幾個的對手。」吳曉勇歎了口氣。
「回到家後,我們越想越睡不著,最後哥倆合計,趁他們睡著,把那個女孩放走。天還沒亮,我們就偷偷返回村長家了。結果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村長老婆的鬼叫,說什麼死人了。」
「我們一聽不對勁,就爬到牆頭上,想看一眼院子裡發生了什麼。」當時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吳曉勇心頭,他臉色微白,
顫抖著說:「那新娘子,竟然在院子裡上吊了!就吊死在村長家的那棵樹上面,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臉被勒的青紫。不止我們,村長他們也被嚇壞了。然後我看到村長在他娘們耳邊說了些什麼,二人合力把那屍體從樹上弄下來了。」
「然後呢!」李文喬緊張的繼續詢問。「他們把屍體拖到屋裡去以後,我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吳曉壯遺憾地說道:「後來,我們去村長家附近蹲了好幾晚。因為覺得愧疚,我們兄弟不想讓她暴屍荒野。等村長他們拋屍以後,我們就去把那個女孩好好埋了。但奇怪的是,村長他們晚上根本沒有出過門。白天從他家路過,也沒看見什麼動靜。過了沒多久,村長就跟別人說新娘子逃跑了,雖然也有人懷疑過,但因為沒什麼證據,加上跟這新娘子非親非故,也就沒人管了。」
「他們覺得,反正逃都逃走了,下次再買一個回來看緊些就好了。」吳曉勇皺眉道:「之後村長挨家挨戶送東西,當時他來我們家的時候,還把我們嚇了一跳,以為他發現了我們偷窺的事情。一想到那女孩的死,我們心裡都特別過意不去,所以沒有收下村長的禮物。」
吳曉壯撓了撓頭:「我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但我老覺得好像忘了點啥……」吳曉勇聽他這麼一說,也疑惑了起來:「我好像也是。」
呂清若有所思的對二人點頭:「明白了,感謝你們的配合。村長那邊我們自有辦法處理,如果有什麼要補充的,可以來找我們。」離開了兄弟二人這邊,其他幾人有些失望:「兜兜轉轉繞了一圈,還是不知道屍體在哪。按照他們的說法,屍體根本沒有離開村長家,可是這兩天晚上我們都快把他家查個底朝天了!這屍體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