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這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做事從來都不告訴我。」孔方圓說道。
「為什麼？」古籐眼睛微瞇。
孔方圓有些委屈地說道：「因為我不同意他們的計劃，所以他們就不告訴我任何事情，擔心我會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你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孔方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我知道，他們肯定是為了十年前的案子才來的這裡。」
「十年前的案子？」
「沒錯，就是我們副院長張明軒的案子。」
「張明軒是誰殺的？」古籐問道。
孔方圓有些為難，「這個——」
「你找我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情？」古籐見孔方圓不願意說，於是問道。
孔方圓想了想說道：「其實當年的事情我們幾個人都有份。」
古籐看著孔方圓的臉，心中有些疑惑，「這件事情他們的口供中已經說過，說點我不知道的吧？」
說起當年的事情，孔方圓眼淚汪汪，「其實當年我們沒有想殺了副院長，只是想捉弄他一下，誰知道他們會死。」
「詳細說說當年是怎麼回事。」古籐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孔方圓。
孔方圓接過紙巾並沒有擦淚水，而是握在手中，「因為張全鐘，當時我們和張全鍾玩的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副院長總是打他，我們幾個看不慣，於是在廚房偷偷拿了一點東西，本來是要下到他茶杯裡，誰知道那天副院長回家，所以我們跟著他偷偷溜到他的家裡，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瀉藥倒進了他們的晚飯裡。」
「瀉藥？」古籐記得張明軒一家的屍檢報告中可沒有瀉藥這一項。
孔方圓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當時就是我們偷偷買的，放在廚房的角落裡。」
「誰去買的瀉藥？」古籐問道。
孔方圓說道：「我們幾個撿垃圾賣的錢，讓孫書濤去買的瀉藥。」
「這件事情除了你們六個人還有別人知道嗎？」古籐問道。
孔方圓想了想說道：「應該沒有，張全鍾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偷偷策劃好的。」
「你們藏藥的地方有沒有外人知道？」
「沒有，廚房裡很少有人進去，所以不會有人發現我們藏在牆角柴火堆裡。」這件事情孔方圓可以很肯定地說道。
「你們當時拿到藥之後中間有沒有遇到什麼人，或者說什麼事？」古籐心想，難道藥在中途被人掉包了？
孔方圓對於那天的事情記得很清楚，「沒有，我們七個人跟著副院長回家，王美慧那時候年紀最小，她從副院長家院子的一個狗洞裡鑽進去，然後把藥倒在了湯裡，然後又爬了出來。」
「你們親眼看到張明軒一家把湯喝了？」
「嗯，我們趴在牆頭上，看到他們喝下去，心想著他們肯定會不斷的跑廁所，可是誰知道他們喝完之後一下就倒在了桌子上，我們以為他們睡覺了，後來覺得不對，就爬牆進去，發現他們三人一動不動已經死了，我們害怕極了，撒腿就跑。」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現在回想取來，孔方圓還覺得極為害怕。
「張全鍾呢？」
「當時張全鍾發現他們家人死了，非要去院長那裡告狀，孫書濤害怕，他們幾個男生就把張全鍾綁走。」
「之後呢？」
「之後？」
「為什麼要殺張全鍾？」
孔方圓沒有想到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會發生那麼多事情，「孫書濤告訴張全鐘，只要他不告訴院長，他就放他走，可是張全鍾不同意，於是和孫書濤打了起來，誰知道孫書濤根本打不過張全鐘，我們只好上去拉架，孫書濤逃出張全鐘的掌控之後，他拿起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在了張全鐘的腦後，沒幾下張全鍾就不動了。」
「你們怎麼處理的張全鍾屍體？」
「就埋在我們逃走的那個樹林裡，也就是你們發現白骨的地方。」
古籐看著孔方圓，想起十年前的他們都是十歲左右的孩子，沒有想到他們一晚上會殺了四個人，就是因為他們當時是孩子，誰都不曾懷疑到他們身上。
「你的意思是你們本來沒有打算殺死他們，機緣巧合之下，無意間殺了他們一家三口？」古籐不相信的問道。
「是，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真的不是。」說到這裡，孔方圓低頭痛苦，如果可以重來的話，她絕對不會同意他們那麼做，她一定拚命阻止。
「有一件事情我想知道，不知道你會不會告訴我。」古籐問道。
孔方圓抬頭看著古籐，眼睛因為痛哭而通紅，「你想知道照片的事？」
古籐點了點頭，「沒錯。」
孔方圓覺得這事沒有什麼好隱瞞，「其實沒有什麼，就是當時我們在副院長家裡看他們三人屍體的時候，不知道誰在外面拍了照片。」
孔方圓的話讓古籐內心的疑問越來越重，按照孔方圓所說，當時他們去買的是瀉藥，藏到廚房再拿出來給張明軒下藥之後就變成了毒鼠強，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有人掉包？
還有就是孔方圓說的照片內容，如果真的是拍了他們幾人在張明軒案發現場的照片，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隱藏照片而再殺人，而且讓古籐有些不解的是，當時是誰在外面拍的照片。
「如果我要問你朱震、喬楚麗和林少強被殺的事情，你應該不清楚吧？」古籐問道。
孔方圓搖了搖頭，「我不清楚，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而且我一直被他們關在房間內，直到你們發現我的時候。」
經過這次談話，孔方圓只承認他們幾人誤殺了張明軒一家，關於這次的幾起案件，她都不知道。
古籐站在外面看著坐在訊問室的孔方圓，她這次跟他談話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洗清自己嗎？還是說她另有所圖？不知道為什麼，在孔方圓可愛的面孔下，古籐總覺得還隱藏著第二張臉。
還有一件事情讓古籐在意的是，他們殺死張明軒的原因真的只有她說的那麼簡單，為了張全鍾？
朱銘凡看到古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於是跑上前說道：「古籐，組長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