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古籐和曾博士站在李軍家樓下等著他，曾博士抬手看了看表，剛才李軍給他打過電話，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家，趁著這個時間，曾博士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古籐，「為什麼突然之間要來找李院長？」
古籐推了推眼鏡，「陳曉川當年受了很重的傷，那些傷在他身上永遠都不會消失，所以我要知道，當年陳小川身上都有什麼特徵。」
「你在陳曉川的屍體上發現了什麼？」曾博士問道。
古籐搖了搖頭，「並沒有，所以這才是我懷疑的地方。」
「出了那麼嚴重的傷，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骨折，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古籐看著此時來來往往的人，心中有一絲落寞，「對啊，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來，這不是很奇怪嗎？」
按照古籐這種說法，曾博士心中一驚，「難道坐在訊問室裡的人不是陳曉峰，而是陳曉川？」
也許從剛開始的時候，古籐就沒有相信他的故事，「坐在那裡的人到底是誰我已經不是很感興趣，我現在感興趣的是他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因為這麼多年被困在地下室***心積攢了太多的怨氣，他要發洩出來，報復社會，報復他的家人？」
050章 結局（2）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這時從遠處開過來一輛車，車燈正好照亮兩人站的地方，古籐眼睛微瞇，腦中一個畫面一閃而過，他並沒有看清楚是到底是什麼。
車在兩人身邊停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五十多歲，看上去依舊精神矍鑠的儒者，「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我太太出國看女兒，保姆正好今天有事請假，家裡也沒有人，讓兩位站在外面等，真是不好意思。」
曾博士見李院長客氣，也馬上客氣的說道：「李院長客氣，正好天氣也不冷，我們在下面吹吹風。」
「雖然已經是春天，晚上還是有些涼，有什麼話，我們上樓去說。」說著李軍在前面帶路，兩人跟在後面。
三人進屋之後，李軍拿出茶葉泡好茶，看樣子他很喜歡喝茶，喝茶的工具和手法都很專業，「剛下手術台，聽說你們有事找我，交代了一下就趕回來，明天一早我還要坐飛機飛北京，有個研討會要參加，請喝。」
「謝謝。」古籐接過查道謝道。
「你也是醫生？」李軍看到古籐的手問道。
古籐禮貌的回道：「我是法醫。」
李軍倒是沒有想到古籐這麼年輕就是一個法醫，誇讚道：「也算是同行，不過我是真的很佩服法醫，當年我也差一點成了法醫，最後還是退縮，那苦我是受不了，真是青年才俊，後生可畏啊。」
「院長您客氣，作為醫生救死扶傷，您才是值得尊敬的人。」古籐不會阿諛奉承，不過這句話他倒是打心眼裡說的實話。
李軍剛做完一個手術，對於他這個年紀，確實有些疲勞，再說明天還要早起，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我年紀也大了，趁著還能動，盡量多為患者服務，對了，你們今天來是為了一個叫陳曉川的人？」
「沒錯，對於當年那起車禍，您還記得什麼？」
那是李軍年輕時候遇到的事情，多年過去，想起那件事情他依舊記憶猶新，「當年那件事情確實挺讓人難過，父母送來的時候已經去世，有一個孩子失血過多休克，後來搶救中發現他腦部出血，雖然經過搶救，但是中樞性永久性自主呼吸停止，腦幹反射完全消失，持續性深昏迷，腦電圖平直，所以我判定他為腦死亡。」
曾博士問道：「無自主性呼吸的話，當年陳曉川要是離開醫院的話，肯定會死亡，對嗎？」
「沒錯。」
「可是當年陳曉川卻活了下來，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對於曾博士的疑問李軍顯然有些不高興，他的權威自然不容他人置疑，「對於當年我做的判定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畢竟當年的醫療條件有限，對於你的問題我不能給出明確答覆。」
見李軍不是很高興，古籐把話接過來，「李院長，我們今天來倒不是為了這件事情，我想問的是，當年在陳曉川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比如說骨折，或者說不可逆轉的傷口？」
「出了那麼重的車禍肯定產生骨折，他身上有多處骨折，小腿腳踝處粉碎性骨折，腦部受傷嚴重，所以才會判定為腦死亡。」
「沒錯，在無頭男屍的屍體上我確實發現這一點，對於頭顱的解剖我也發現了他的大腦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外傷，難道我們判斷錯誤？他真的是陳曉峰？」
「我現在就給組長打電話。」說著，曾博士拿出電話走到一邊給魯擎蒼匯報這裡的情況。
古籐依舊不相信，他繼續問道：「對於那起車禍，不知道您還有什麼地方覺得奇怪或者不對的地方嗎？」
雖然李軍對於多年前那起車禍有很深的印象，但是具體的情況，這麼多年過去，他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不好意思，我好像幫不上什麼忙。」
聽到這些話，古籐有些沮喪，沒有當年的資料，他不敢下任何結論，「沒關係，不過還是很謝謝您，打擾了。」
曾博士打完電話看到古籐一人站在那裡愣神，走上前去問道：「他走了？」
古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一件事故，這麼多年過去，誰還會記得。
曾博士見古籐悶悶不樂的樣子安慰道：「也許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複雜，陳曉峰說的是實話呢？」
古籐苦笑一下，有些無奈和自責，「如果要真是那樣就好了，我是擔心因為我們的證據不足而錯放了兇手。」
「如果陳曉峰說的是對的，現在我們最要緊的事情難道不是找到尚恩嗎，已經過去三天時間，尚恩還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有那個李璐，從老宅出去後，他去了哪裡？」
聽曾博士說到這裡，古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對了，在老宅新鎖上發現的指紋找到了嗎，是誰的指紋？」
「李璐的指紋。」
「李璐？難道真的是李乾坤將她們放走？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曾博士說道：「沒有任何掙扎、抵抗的痕跡，應該是正常走出去，我想應該是李乾坤將他們兩人放走。」
古籐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既然把他們兩個人關起來，為什麼在自殺的時候又將他們放走呢？」
「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不想給自己在增添罪孽，便把兩個人給放了。」
古籐歎了一口氣，這個案子比他想像的要複雜的多，「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我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在沒有找到尚恩之前，任何事情都不能過早的下定論。」
兩人走進車裡，曾博士啟動車子後問道：「現在我們去哪裡？」
「回組裡吧。」古籐這次出來本想找到一些證據證明死的人是陳曉峰，不過通過和李軍的談話，他可以很確定死的那個人就是陳曉川。
雖然已經確定死的人是陳曉川，但是卻不能證明活著的這個陳曉峰是不是兇手。
還有一件事情讓古籐想不明白，在剛才李軍的車燈照向他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畫面，是一所房子，一閃而過，古籐可以很肯定他沒有去過那個房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那所房子，他有些熟悉感，說不上來的熟悉感。